第240章莫明执着

“心儿。”无痕突然想起,他推高夜心看上去华丽复杂的宽袖,亮白的铐锁仍在她腕上,因为铐锁存在太久,它的重量在夜心腕上留下一排红痕。

无痕心疼的发出低咒,该向南宫残要钥匙的。

夜心将手收回来,“没关系的,不重也不疼,我们还是先去找芯儿要紧,找到芯儿钥匙自然也就有了。”夜心的安抚对无痕来说根本无用,到是南宫残竟然一直没让这样的消息发出去,看来目前还是只有他们,南宫残与动手之人知夜心手脚被铐。

无痕突然问,“我刚才若杀玉冥,你会阻止吗?”

“……不会。”知道无痕停手有一部分是为她,“我不会动手,但若无痕或任何人动手,便是有杀他的理由。”

“心儿,你欠他多少?”无痕的眼睛很真执,有一种与她一辈还一辈债的坚定,可是,夜心无话可说,因为她没欠玉冥,只是那个当然的小孩、十一年前的少年、今天的男子一直认定她欠他的。

叮叮当当,衣裳扫过落叶,叮叮当当,草地留过痕迹。

紫芯很惊慌,他又抱她了,又抱她了。“为……为什么带我走?”

南宫残抬起头,贴着紫芯咳了咳,捏住紫芯的脸,好倔强的一张脸,好精致的一张脸,好……让人恨的一张脸。

倔强的『性』子,还会任『性』,跟夜心不一样,“咳咳……”他残酷的说:“你能让她伤心,让他慌,为什么不带你走?你也让本座好奇了,留你在身边,并不是什么坏事,诚如你当初所说的,用你报复折磨他们就可以。”

“本座很忙,现在不管那对夫妻的事,少林寺武林大会后,会找他们算帐的!”

紫芯说:“你要先回敬玉冥?”

“对,你那对父母没重要到,影响本座的安排。”

“你要白家的江山吗?所以那个太子为你而来吗?他不过是利用母亲对你的影响打败你吗?刚才他连我都想杀,就是不要诸葛岚的财富落到你手里吗?你们很奇怪,诸葛岚还没死,他的财产就还不是我的。”

“当你说出这句话时,他死定了。”呵。

“你要杀他!”

“本座没那闲夫功。”

“那是谁要杀他?”

要中原大『乱』的人,与玉冥或与南宫残有仇,或与月夜心玉无痕有仇,或不想月夜心玉无痕简单离开中原的人,所以,所有人都有可能这样做。

只有将玉无痕月夜心留在中原,有些诺弱无能的中原武林人才有希望,想借那俩人打败他,而玉冥更不会放月夜心走,还有……在世人眼里,他南宫残更不可能放他们走。

所以,包括他在内,所有人在诸葛岚说出那句将财富留给紫芯时,都想要他死。

诸葛岚那句话是死亡诅咒。

他那么聪明的人,不想活了。

也许他这十一年活得像那个俊杰一样累,等那对夫妻回来,他们就决定离开了。

紫芯手里全是血,温热的,湿粘粘的,她挣出南宫残的手臂,有丝慌『乱』的看着手里的血。“你受伤了?”

血——

好脏好脏好鲜艳的颜『色』,紫芯不断的抹自己的手,擦啊擦,怎么也擦不干净,南宫残靠着身后的破庙低笑,垂着头,发出不明意的笑声,直到最后,他轻喘一声将赤青招唤来,让赤青递给紫芯一条帕子,“将你的手擦干净。”

他是九命怪猫,总也死不掉。

夜心无痕顺着痕迹追,地上的血滴落距离越来越不规则,“快到了,应该就在前面。”

“玉无痕、月夜心,请跟我们走。”恭敬的,一群人里,和尚道士,绿林人物齐集,无痕与夜心面对这些人相视一笑。

“玉某与妻子还有要事待办,恐怕无法上少寺山作客。”无痕恭敬的欠身,牵住夜心的手,俩人的笑容,脱俗自信,飞扬着常人无法乞及的神采。

“四绝公子风采不减当年,不知可否记得您也热心为正道武林出一份力?”

啊?无痕怔了怔,这说的是他吗?他最多就看过热闹,而后,他不知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至少,……他算算,十一年、俩年、三年、一年,近二十年的旧事,他哪记得那么多。

却不知无痕这样搬手指一数,对面的人一排黑线,面面相觑,他一算二十来年,他与月夜心看上去,却也不比这多多少年岁。

红颜天妒,何况人?

又有一人上前:“四绝公子,相信我们的来意你也清楚,对于你与南宫残的过节……”

无痕抬了抬手,轻漫的笑,“玉某与他没过节。私人的事情,扯不到江湖大事上,各位所说,玉某实在帮不了。”

“如果令千金此刻也在少寺山上呢?”

……

紫芯站在院里,赤青走过来:“你最好离主上远一点,最好离开这里。”

紫芯扬起唇。

“你只会害主上,而且你根本没留在这里的必要,你太任『性』了,这样做只会害死自己,害死他们。”

“你是指爹娘?”紫芯摇头,“那么大的布局,就算我走,南宫残也不会放爹娘离开吧,现在仍然看不透是他比较狠,还是玉冥比较恨,甚至不知是谁中了谁的圈套,我听他的故事很多,多到发现,他是个跟爹一样心思让人捉『摸』不透的人,他可以为一件事下极大的资本,记忆,生命,忍辱负重。”

赤青面『色』越来越差。

“一切太巧了,爹跟娘一直在海外,才回来,就仿佛所有的道具都准备好,要开演,是他的安排还是玉冥的安排?说是天下运势的法则我不信。”

紫芯跟夜心一样喜欢站在树下,夜心说清晰的空气可以给人智慧让人平静。

紫芯说赤青不懂的话:“站在树下,可以给我智慧,我在想……南宫残是不是很喜欢那句,想要赢,就要先学会怎么输?哪怕一输好多年?”

“我老认为他最近太温柔太感『性』了,他那样的人,不是死前那么感『性』,让人害怕,最近我肌肤都凉飕飕的。”紫芯环抱住自的手臂,知道南宫残走出门外也在听。

“爹是海面,你行船时哪知有没有暗流巨浪在酝酿,小心、小心啊……”

南宫残站在紫芯面前,眼神还是冷箭,身体还是勃发力量,“我不知你还懂这些?”

紫芯摇头,不懂,她不懂才问他。

她只知道,爹跟娘不管事,他们不是侠士,不是臣子,他们不用忧国忧民忧天下,而且他们有恃无恐,所以他们看上去总那么闲适。

紫芯有时都想说,他们闲适得像纯水一样。

呵……

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