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少年

可是夜心南宫残,将发生的一切,不许他解决,他可以解决天下事,却解决不了她伤他的心,她总是可以将他打垮,让他什么也不想理,让他嫉妒吃醋抓狂,然后让她也痛。

夜心可以想象出,他颤抖着又未揭开她伪装的挣扎,晨起,他们确实看到旭日东升,朝霞满天,他与她眼看前方,偶有僵硬就防他突然侧面看向自己。

他们独处时间太长,她不知自己现在的伪装狼狈到哪个地步,却肯定,若知她顾忌,善解人意,他将放开她。

轻轻的在玉无痕怀里动了动,“无痕,放手。”

“嘘……现在很美。”

她又静坐了会,直到阳光刺眼,她挣扎出身,“我还有点事,晚点就去找你。”他依然没动,看着前方,朝阳的美,那橙金『色』的夺目与他的静,他的清宁刻画成最深的画面,如果有碳笔,她会将此记录下来。

他的手甚至微开的放在曲起的双膝之上,之前她坐在上面,那个地方仍然空出来,似在等待她回去。

这却怎么可能?似在解释,为让彼此更有说词好受,夜心再留下一句将自己清理干净便找他才离开。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需要避讳了?玉无痕扬唇,对此无能为力。

“月影宫主,教主有请!”才分开,夜心就被另一人劫住,想来南宫残的吩咐昨晚就在,这人一直候着,等她与无痕分开。

“他在哪里?”

“属下带路。”

还是昨夜的窗口,南宫残对人怕是从未如此和气过,就像一个普通的食客,尽力的招待夜心,“来,喝杯茶。”

“这酒不错,说是蒙古的马『奶』酒,你不会怕这酒烈吧?”

“沉着脸做什么呢?玉无痕等着你回去?你如今就这样怕他?夜儿,不过是愧疚,你已经做太多,到失去自我的地步了,值得吗?当初害他的不是你,你说的不过是实话,想不开是他的事,更何况你也付出了俩年,如今他没死,你们不是正好俩清?”

夜心沉着面,耐心的等南宫残说,这个男人阴晴不定,暴戾无比,打断他,不知他会发什么疯。

“相信我,玉无痕并不适合你,你们在一起,没有好下场。”这句,不是朋友的为劝,是威胁。

“你要说的就是这些?”

自信魅『惑』的笑,果决的反驳:“当然不!这只是闲聊,我们继续昨天的话题,你给我答案,我就给你答案。”

她并不感兴趣他的答案,“必须听不可吗?”

“对!现在告诉我,这幅画有关的事。”

夜心握着手,看着杯里的倒影,仿佛那属于她的倒影缩小,变成了许多年前,面上挂着思念与单纯快乐的她,当然,还是有那一点点的骄傲,那是维护自己的自尊所筑起的高墙,她说:那是入月影宫前的她。

夜心就说了这一句,便停下,然后在南宫残的错愕下总结:“似乎很快,之后似乎很痛苦,然后,一切果束,过程不记得。”错愕,惊讶,被愚弄的羞愤,夜心认为南宫残要发火了,可他忍了下来,今日,他的耐心出奇的好,越是如此,她越是决定快快离开。

直到——

窗外传来推搡的声音。

有个少年在哭,“呜……放开我,放开我……如果你们敢动我,我爹不会饶过你们……啊……放手……”少年有很白晰的肌肤,乌黑的眼珠,精致的面庞,他身上的衣裳料子极好,非富则贵,嫩葱般的手指告诉人们,他一直拿的是画笔,单纯幸福的脸告诉世人,他的世事认识,并不足以认识黑暗处理眼下的肮脏与欺压灾难。

袖子被撕开,嫩芽般的手臂出现三条血痕,流里流气将他拦下围在墙角施暴的数名混混兴奋的额头流下汗,因为他们肮脏,汗珠划过他们丑陋的面颊竟是乌黑的颜『色』,顺着不洁的胸口身体滴下时时只让人感觉反胃恶心。

可以看到,少年倔强的抿着唇时,他的腿在发抖,他不过是任『性』的出府游玩甩掉了家仆,为什么坏人总像慈爱的母亲在宽大的院子里抱着他时描绘的那般多?

带着呜咽之声,“走开……走开……救命啊……快来人……啊……你们做什么,放手,好脏……痛……啊——”最后一声惨叫划破天迹,那个少年似乎死心的含着屈辱的泪水,瞪着惊恐的大眼,空洞无神的哭呜挣扎,却是没有心智的破碎娃娃了。

扯烂的衣裳掩不住他的身体,小巧美丽纯洁的下身被肮脏的手捏玩,稚嫩的双腿被分开……

阴暗的角落里。

夜心是个没有灵魂的人,她自认失去家,失去所有的茫然让她十二岁来到这个世界就不再特意去注意身边事,她总是记不得人面貌的『性』子由此而来。

就像,她如果只是路过一个地方,她走过去,四周吵杂,她可以一句听不见,仿佛走过的是花香鸟鸣的清宁世界,她穿过绿林衣角只带动风与树叶的沙沙声。

夜心还是夜心,她还是她,依然不观注身周发生的事。不是不爱管,而是根本没听到,就像一个专注医学的权威,除了研究,什么也听不懂听不进。

人家是专注,她是茫然,『迷』途的孩子。

可有人不许她『迷』途,如果在认定她的『迷』途害了自己一生时,就更认为她不可原谅,认为她冷血无情。

你不给一个不知自己错的人定罪。

玉冥想证明,她是知道那个错误,有意忽视无情冷血造就那个错误。

南宫残忽然弹了弹手指,又是那种莫测高深,带着冷酷的笑。

“啊——”

是那少年的最后一声惊叫,夜心突然站起来,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是那个捧着茶杯,远离尘世一脸淡雅平静的白衫公子,有着绿叶与青草的气息,让人惊艳的美丽,让人畏惧的倨傲,让人膜拜的圣洁。

这个淡雅的公子,你无法发现,她似乎有心事,心突然被什么牵扯了,身形一动,正待离开时,南宫残压住她的手,食指调戏的在她手心划圈,暧挑逗。“怎么了?夜儿?”

“这样叫,很恶心!”

……“哈哈哈……”他喜欢她的反应,有点古怪的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