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锋看着几页笔记,便将那个笔记本扔到一边深吸了一口烟,压下了被山庭亮这个位厅级高官的变态和自恋雷的头皮发麻的心情。

静下神后,陈锋在梳妆台上的小抽里翻了翻,找到了几个五十两的明代金元宝,见再无它物后,陈锋就随意的将几个金元宝仍在金地板等着一会打包带走。

而后,陈锋走了几步两门的红木小衣柜前打开了衣柜,衣柜上部的挂衣杆上,挂着明代的交领、圆领龙袍各一条,而上面的层板上,还放着两双龙靴;衣柜的下部有一个层板加低板做成的暗抽,暗抽上部的层板上整齐叠放着几款还封着包装的黄、红不一的凤袍,和两双小巧漂亮带着绣球的高跟凤头鞋。

陈锋简单的翻看了下,便知道这些看起来光艳夺目古典大气的衣物虽然做工和用料都很考究,但却是现代的工艺仿制而成,不过山局长让人为他打造龙袍时,还不忘为‘他的皇后’准备好几款换洗的衣物,确实‘情真意切’啊。

看了几眼这些衣物后,陈锋蹲下拉开了衣柜最下面的抽屉暗格。

立时,一顶明黄色的龙冠,一条用祖母绿玉片窜成色的翠绿水头实足的玉带,和几只羊脂玉佩映入了陈锋的眼帘。

跟据牧玛适时的提示,陈锋便知道这几个物件全是建文帝朱允炆当年的贴身配带之物,想来朱棣篡权之后,也不会将自家侄子平时穿着的贴身之物让人给拔下来。那么后来这几个物件,肯定随着建文帝的死一起安葬,复又被山庭亮给盗窃出来留作自用。至于建文帝身上的原衣服在棺椁开启后,想来随着时间沙漏的作用肯定会风化成几片破旧失色布条,所以山庭亮没有真龙袍可穿,才让人私下里定做了一些。

话题再转回来,暗格里几个物件中,最吸引陈锋的便是用金丝编成的龙冠,这让他不由得小心用手捧起。随着牧玛的解说仔细欣赏起来。

明代皇室的金丝翼善冠,是皇帝着常服时的佩带之物,也就是说是平常带的时间最多的龙冠。所以做工简洁重量轻,佩带也较为舒适,甚至还‘通风透气’。

之所说‘通风透气’,那是因为金丝翼善冠是用极细的金丝编织而成。重量也就800多克一斤多些,其龙冠的下缘内外镶有金口,冠的后上方有两条左右对称的蟠龙于顶部汇合,龙首在上方,张口吐舌。双目圆睁,龙身弯曲盘绕,同时,两龙之间有一圆形火珠,周围喷射出火焰。

冠分为‘前屋’、‘后山’和‘金折角’三个部分,全是金丝手工编织,其前屋部分也就是冠的主体,以五百多根0.2毫米细的金丝编成‘灯笼空儿’花纹。由于皇室御用的工匠技艺纯熟。所以编出的花纹不仅空档均匀、疏密一致。而且无接头、无断丝,看不到来龙去脉,有如蝉翼的轻盈透明,又有罗纱的朦胧之感。

而龙冠的后山与折角也全用用金丝编成,编织形式同前屋,其中二龙的头、爪、背鳍和二龙之间的火珠,全部采用阳錾工艺进行雕刻,呈半浮雕效果;龙身、龙腿等部位则采用传统的掐丝、垒丝、码丝工艺进行制作,每个鳞片均以金丝搓拧成的花丝制成。然后码焊成形。由于工匠焊接时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如此复杂的图案装饰却不露丝毫焊口痕迹。整体宛如天成。

这里所谓的金丝,就是纯黄金做成的丝线。因为纯金有非常好的延展性,早在600多年前。老祖宗们就已经掌握了这个工艺,将黄金做成0.2毫米比针尖还丝的细线,而后又手工编织成一只轻巧又不失威严,看不到任何瑕疵的龙冠。

陈锋手中的这顶龙冠也是如此,由于其保存的非常完好又是纯金打造,所以龙冠被陈锋捧在手中从衣柜中拿出来后,便在屋里的吊灯的照耀下,发出光彩流转如梦如幻的金光,如蝉翼又如轻纱,却金光灿灿又不失皇室的威严,直看的陈锋爱不释手的同时,面上也得意的傻笑起来。

确实,陈锋拿着这顶600多年的龙冠,真实的心情其实比适才看到满屋的黄金还要激动。

因为陈锋知道,历代皇室的御用之物都最有收藏价值,也是收藏界的一个永恒不变的大项受世人追捧,就连满清鞑子的便器夜壶都能拍出一个高价来。

夜壶本身很一般,属于不登大雅之堂的家用器皿,装尿用的,没见过谁家中堂方桌上摆放一个夜壶的,但这皇帝一用,那可就不一样了,因为它接近过‘皇气’,那身价就可不一般了。

夜壶如此,痰盂如此,总之凡是皇帝或者皇室御用的东西都不一般,一上拍准能拍个高价来。

何况陈锋手中的可是一顶巧夺天工用黄金织成的龙冠,而且是悲催帝朱允炆平常配带的,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皇权,绝对是国宝中的无价之宝。

陈锋敢保证他若是将这顶龙冠秘密送拍的话,准能拍出一个惊世骇俗的天价来,或许到时的叫价比这满屋的黄金价值还要高也说不定。

可惜,陈锋这丫的绝不会将这个龙冠换钱的,他又不差钱,密秘珍藏起来留作平时自恋用多好,包括暗格里的皇帝御用的翠玉带、玉佩,包括一边床榻里年轻的皇后孝愍马氏头上的凤冠和一应美轮美奂饰用,陈锋都不会卖的,也不会轻易示人。

至于将这些东西平白送给国家博物馆,陈锋想了下便决定不干这个蠢事,因为他给外人说不清这些物件来历,也不想被外人当作盗斗,还有就是,陈锋也不想信那些博物馆。

作为开了个收藏公司、成为半个收藏界人士的陈锋,可知道这年头的博物馆也不那么靠谱,文物维护不当损坏,莫名的‘失窃’,莫名的变赝品,就连故宫博物馆都屡出骇人听闻的丑闻;再有,陈锋也想到了爱好收藏的高老弟子、他和杨花的三师兄沈严,前段时间给他提到的一个事情,就坚定的打消了将这些物件赠送的国家博物馆的想法。

这件事还要从金丝翼善冠说起。因为明代皇冠着常服配带的的金丝翼善冠,早在57年国家发掘位于京城明十三陵的定陵,也就是时万历皇帝朱翊钧墓时也出土问世过一顶。所以陈锋手中的这顶龙冠也不算是独一无二。

可当时发掘定陵时,就是一个文物之殇,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

1957年,国家在考古技术很不过关。在文物的保存、复原方面都也不过关,更解决不了考古学的难道‘时间沙漏’时,不是有良知的学者专家,给当时的发起人,首都的一位副市长反映。说此时的技术难以承担明皇陵这样大规模的发掘工作,让这人位副市长延缓发掘,然而事实上,这位副市长激情很高,又纠结了另外一些‘专家教授、考古学家’发起舆论,最终组成了‘长陵发掘委员会’,发掘工作还是强行开始了。

为什么是‘长陵发掘委员会’而不是‘长陵发掘委员会’,因为起先这个委员会议定要先发掘明长陵。然而事实上这个委员会的‘考古专家们’冒着严寒冬雪到了京城万寿山下。勘探了好几天确找到不到长陵的任何线索,而后阴差阳错找到了定陵,结果,挂着羊头卖着头狗肉的发掘工作便开始了。

热情很高的考古工作者们,找到了定陵这个意外之喜后,便叫上了附近几百号农民用铁锹锄头直接野蛮挖掘。

当时。他们的技术甚至连专业盗斗都不如,这些考古工作者、‘专家’们指挥着开挖了好些天。挖着挖着又找不到定陵地下地宫的入口,若不是运气好。偶然发现了一片明代修陵工匠当年偷偷埋藏的小石碑,若不是小石碑上写着‘此石至金刚墙前皮十六丈深三丈五尺’等语,这些‘专家’们还不知道要挖到什么时候。

所以在当年,这块小石碑被兴致勃勃的考古学家叫做‘指路石’,叫成‘上帝的指引’。

略去这个事不提,得到指引的考古学家们,指挥着农民蛮力破金刚墙,而后却又打不开重达14吨的石门,又抓瞎了。

还好,这些考古学家们道是知道请教人,最后找了个走了霉运被抓了的盗斗,一些有些实料的老专家又翻了翻古籍,最后打了把几米长像回形针一些的拐钉钥匙,将就着打开了地宫大门。

门终于打开后,考古学家们高兴的看着一应的色彩斑斓壁画、绣丽的皇室御用的丝织品、绚丽明三彩陶俑在‘时间沙漏’的作用下快速风化失色的同时,品头论足起来,还高兴的给当时参与挖掘的农民发了一条毛巾和一块香皂作为纪念和奖励。

下来,考古学家们在庞大的地宫中殿只到了棺床,而找不到棺椁所在,也就是说找不到万历皇帝的遗体安放之地,找平到正主。于是这些考古学家还以为盗斗们捷足先登了,便将这个问题上报给了负责发掘的那位首都副市长,可随后一位新来做工的农民解手时,在中殿偏西处的角落里发现了三口朱漆的棺椁,再次弄了个乌龙后,这些考古学家们后终于找到了正主,再次欣喜若狂起来。

就这么着,经过一年多时间有些野蛮的发掘,定陵没有风化的国宝级文物算是完全启了出来,归藏到新组建的定陵博物馆,地宫也对中外游客开放。

然而,接下来却是文革时期,66年,刚发掘不久的定陵迎来了特殊的来客‘红卫兵小将’,小将们打出旗子游览完定陵地面的景物后,复兴致盎然地进了地宫,砸烂了这几百年封建王朝的老窝,又将保存在定陵文物仓库中的万历皇帝、孝端皇后和孝靖皇后的尸骨揪了出。

三具尸骨以及一箱帝后画像、资料照片等被抬到博物馆大红门前的广场上进行批斗,小将们为了显示这次声势浩大和不同寻常的批斗大会,特意作了一番精心安排,派人到长陵管理处、长陵供销社、林尝粮站、学校等单位联系,要求他们派人前来声援。

而后三具尸骨整齐地摆放在一起,万历皇帝的尸骨在中,两个皇后分居两侧,周围堆放着帝后画像和照片资料等实物“罪证”,待一切准备就绪,领头人开始带头高喊革命口号:“打倒保皇派!”……

“噼噼啪啪”大石块、明皇室御用的官窑瓷器、烂泥巴等,掷向了万历皇帝、孝端皇后、孝靖皇后的遗体,而后,小将又给三位老祖宗遗体边堆放了柴薪。

熊熊的大火燃烧起来,待小将们失去兴致人去楼空后,一场倾盆大雨落下浇灭了这场不应该的大火,也使得化为灰烬的三位皇室尸骨尘归尘、土归土,隐去在大地之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