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君钰,你走吧……就当,我从没认识过你,你也从没来过这里……”燕珂深吸一口气,闭着眼,努力让她自己平静一些。

所说以前是想要死死的抓住蓝君钰,忘不掉他,舍不得他,爱惨了他……那么现在,她虽然还是忘不掉他,还是舍不得他,但,她再也不想去紧紧抓住他,不放开了……

太累,太伤,也太痛。

那种噬骨的疼痛,到如今也还在隐隐作痛,她知道,只要靠近他,想起他,她就会痛,会难受……

或许,从她之前遇见他的那时候起,她便已经万劫不复了吧?

爱上一个没有心的人,她到底只剩不幸了……

“阿珂……对不起。”蓝君钰的手在袖间紧握成拳,他才发觉,听了燕珂的这句话,他的呼吸竟也带着淡淡的疼痛,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也下意识的不敢去寻找答案,到最后,他才发觉,面对这样的燕珂,他竟只能说一句的‘对不起’。

这话里的苍白和无力,他明白,燕珂,更明白。

“蓝君钰,一句对不起,你能还给我一个父亲吗?你能让我的族人不再憎恨我,不再追杀我吗?你能把冰魄还给我吗?你能……你能把我的心,还给我吗?”燕珂先是痴痴的笑了,笑到最后,又哭了。

一百年来,她落魄成了一个‘孤魂野鬼’,

天下之大,可她,却无处藏身。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虚清派来躲藏,却又遇见了他……

这样想着,燕珂心里更加苦涩难言:

苍天……你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戏弄我?

给我一个让我深爱的人,却没有给他爱我的心,给了我无尽的疼痛,让我众叛亲离,可是,却没有让我苦尽甘来……

既然疼痛还在继续,为什么还要让我再一次遇见他?为什么要让这疼痛加剧?

“阿珂……”蓝君钰站在窗外,任由屋檐上的雨水打湿他的蓝色长发,以及肩头。

“蓝君钰,死生不复见。”燕珂的指甲深深地刺进了她的手掌里,颤抖着声音,说出了她此生,对他说过的,最决绝的的话。

不然,又能怎么办?

“阿珂……对不起……”蓝君钰此刻除了这句话,已经不知道能说些别的什么了。

他知道,他伤害了她,而且,伤害的很深,可是,他又能如何?

曾经,他也曾荣极一时,也曾是个完完整整的人。

但现在,他不过就是一个剑灵……非人非鬼,非妖非仙……如今的他,没有任何资格去给燕珂一份完整的幸福。

在他成为剑灵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受制于人。

一个永远都只能任人摆布的剑灵,又如何把

他的心,给燕珂?

这么多年来,他努力让他自己心扉紧掩,却还是忍不住时常想起她……想知道她过的好不好,到底,被他连累成了什么模样。

当他偷走冰魄之后,当他知道,她因他而众叛亲离之后,他有想过要保护她永远的……可是,就算是那样,他也不能把她留在他的身边。

她在他的身边,他怕,他会管不住他自己的心。

却不曾想,他的一句话,让她就此远走,不再纠缠于他。

本来,他以为她走了,他不会有什么不同,却不曾想,没了她,他的心,是空落落的。

那种感觉,是隐隐的难受。

“不要再说了……蓝君钰,你走吧!我燕珂,与你,永远都再无瓜葛。”燕珂苦笑一声,他的对不起,于她而言,无济于事。

现在,她不想再和这个人有任何瓜葛了……就算,她承认她心里还是想着他,念着他,甚至,爱着他……

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就算她再放不下,她也不要他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蓝君钰伸手,想要去触碰窗上的那一抹影子,却在听了燕珂的这句话后,他的手僵在半空,最终,还是无力的垂下。

冒着这大雨,蓝君钰终于还是转身离开了。

见窗外的影子不再,又听见那越来越远的脚步声,燕珂终于是

忍不住胸口的翻江倒海,失声痛哭。

燕珂啊燕珂!面对蓝君钰,你怎么总是这么脆弱?

……

玉泽山。

夏颜非与虚谷对坐于石桌前。

“颜非,事成了?”虚谷轻啄了一口清茶,问道。

“嗯。”夏颜非浅笑点头。

“看样子,你们之间的心结也都解开了?”见夏颜非那面上不由自主的透出欢喜,虚谷不由也放柔了脸色,说道。

“是啊,都解开了……我懂他的害怕与悲哀,他懂我的矛盾和疑惑……从彼此都懂了的那一刻起,心结,也就没有了。”夏颜非轻叹一声,眼神飘远,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似的。

“看来,我虚清派要办喜事了?”虚谷挑眉,那双锐利的眸子此刻闪现着些许戏谑,嘴上调侃着。

“……掌门你真是够了。”夏颜非面上一红,嘴里嘟囔着。

但那双手却不由得揪紧衣角,泄露了她的心声。

“哟!颜非害羞了?!”虚谷却指着夏颜非的脸,哈哈大笑。

明明已经年过半百,此时这蹦哒的样子却像个孩子似的,有些可爱。

“……没有!哪有……哪有师父和徒儿成亲的……这,不会被世人接受的。”夏颜非脸上又是一红,但说着说着,那眉宇之间便又浮现一抹落寞。

她又何尝不想和白蓦尧有

一个婚礼,可是……师徒之间,怎能容忍这些?

早知白蓦尧一开始就不是把她当徒儿养的话,她是一定不会叫他一声师父的!

谁让那厮开始还一本正经的样子!

“我知道涅璃是一定不会在乎那些的,他从来都不在乎所有人的眼光,除了你。既是如此,那你又何必去在意他人的眼光与世人的悖论?”虚谷摇头,说道。

在他看来,什么不被世人接受都不过是云烟一面,情之所致,谁又能控制?

“你说的对……他,从来都只在乎我一个人的眼光,不是所有人……”夏颜非一怔,随即喃喃犹如自语。

她是知道的……白蓦尧旧疾复发后,他愿意面对所有人,却一直不愿面对她。

因为在乎,所以不敢面对,因为不在乎,所以能无所谓的去面对。

……他的眼中,只在乎她。

“既是如此,你可还烦恼?”虚谷微微一笑,又端起石桌上的清茶,抿了一口。

“掌门,到时候别人指着你鼻子说你纵容我和白蓦尧啊什么什么的,你可得挺住了啊?!”夏颜非哼哼两声,有些得瑟的瞥了一眼虚谷。

这样一想通,她还烦恼个毛啊……←_←“-_-||这是自然。”虚谷满脸黑线,这夏颜非变脸怎么这么快呢?前一刻还羞羞答答的,这一刻就得瑟成这

样了……

涅璃若是想娶夏颜非,他虚谷就算想阻止,那也阻止不了啊-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