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自己无法做到同阶无敌,天明相信,天刀可以。天刀的锋锐,经过凝练成刀之后散发出来的光芒,可以。他不曾真正见过大帝的极端力量之形,但他认为,天刀的锋利,已然达到了一种极致,无物不破的极致。只要,得到天刀之上那一丝白线!天明目中露出强烈的渴望。

大师兄也察觉到了雷劫的强烈威胁,如果用大皇钟硬抗过去,对他来说,是一种不小的负荷,若不杀了渡劫的几人,天劫不会消失,所以他蓦然动了起来。

大皇钟一颤,旋转着冲出直直砸向盘膝而坐的一妖,几乎是瞬间便无视虚空而至,撞在了那人的额前穿透而过,留下一个硕大的血窟窿后速度不减的直奔第二人而去。

“百里成囚,方天立转!”凰天抬手一指点出,百里囚牢通体一震,其间散发出一股玄奥的力量,扭转空间曲折道路,大皇钟刚要穿透另一人额头,在空间扭曲之力中被引渡到他身后无法靠近。

身处大皇钟之内的大师兄双手成掌拍在大皇钟之上,大皇钟体外光芒大涨,一道符箓瞬间激活抵抗空间扭曲之力,同时钟体连续穿透二人头颅,在即将穿透第三人时蓦然一颤出现在炼妖鼎之旁狠狠的撞击在鼎外,使得炼妖鼎被撞飞出去,站在鼎内的天明几人只觉天摇地晃,似发生了大地震一般站立不稳。

炼妖鼎在飞出几米之后奇怪的出现在大皇钟之后,夹杂着被撞飞之力狠狠的轰在大皇钟上,大师兄与天明二人各自操控法器定住,这才没有使撞击无休止的进行下去。

直到此时,被洞穿头颅的三妖才仰天栽倒,冥冥之中的三股意念顷刻退去,天劫的威力立减一半。天明顺着天外刀的气息望去,那柄千万里之外横渡而来的天刀蓦地虚淡下去,似乎感应到了此次出现的天劫并不足以动用他。天明目光闪烁,看到大师兄驾驭着大皇钟再次破空而去,心头动了动却并没有阻止。

凰天似可对百里内的空间随意操控,想要人出现在哪里便会出现在哪里,眼看无法阻挡大师兄操纵大皇钟破空而行,他干脆使仅剩的两个妖族不断挪移,躲避大皇钟的追击,再在途中不断的阻挡大皇钟的前行,短时间内大师兄无法在将二人杀死。

他们对拼的不算激烈,因为各自都抱着拖延时间的目的,大师兄是想等援军到来之后将妖族一举歼灭,凰天是在等援军,或者另外两人成圣,然后集结力量将人族一网打尽。

天际的阴云不断浓缩,当达到一个极致之后形成漩涡,漩涡中降下一物,乃一只狰狞的魔臂,掌面如镜朝着下方呼啸压来。百里成囚的神通似无法被天劫感知,因此在天劫之下不受波及亦不能阻挡天劫的降下。

由于威力大减的原因,这只妖魔手臂压下之势并没有第一击那般骇人,只是百里囚牢之中,每个人都受了不轻的伤,大师兄消耗过大,天明因炼妖鼎之故心神受损,两个渡劫的妖族在第一击之下重伤,此时无法在对抗天劫之力,被大掌按下之时砸成肉泥,引动圣劫的妖族全部身死。

炼妖鼎被狠狠的打进地面,天明甚至能够通过鼎壁上的裂缝看到外界的天地,他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眼神黯淡无光。大师兄的状况便要好上不少,强行撑过了大掌之力,迎来天劫散去的朗朗天空。

那轮悬浮在半空的明月,看上去很近,又无限远,可望而不可触及。它洒下的银光,让天地一片清明,如梦如幻。

渡劫者身死,天地感应瞬间消散,阴云似从未出现过般,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凰天面现忧色,焦急的等待,片刻后眼神一亮,西方,正有几道散发着圣力波动的存在急速接近。

天明看着朗朗夜空一脸错愕,天劫就这么消失了?不对呀!他陷入沉思之中,从来到这个世界后所看到渡过的天劫来看,天劫出现以及发动根本无规律可循,就像没有形成一整套系统般,与前世中规中矩的天劫来比实在太混乱了。这个世界中的天劫,好像没有形成体系。所以,给人的感觉不像是天劫,反倒是像某个强者暗中出手一般。

天明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个司命棋盘外的老者。对于他把自己当棋子一样操控之事,天明可是一直念念不忘啊。

感应中的天刀瞬间隐没,消失无踪,但天外刀却汲取了一丝破空万里而至的刀意,又壮大了一分。天明心头升起明悟,或许这些天劫,根本就不是天劫!

天劫是天地对逆行者的惩罚,但这个世界的天劫,却像是人为操控的一般,不论人为的掌控怎样无迹可寻,对于见识过天地之怒的天明而言,都可以看出破绽。这破绽,便是天劫中隐隐透露出来的混乱感。

或许,自己又发现了一桩隐秘。可是,这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一个世界中所隐藏埋葬的秘密那么多,自己哪有心思一一去了解。那人既然能操控天劫,其余大帝仍由其惩处自己族人,想来他的实力极其强大,说不定就是大帝,否则不会得到其余大帝的允许。所以,就算自己如此猜测又有何用?难道自己还要替天行道,将惩罚权利交还给天地不成?别傻了,连大帝都没有这么做。天明唯一觉得遗憾的就是,没有目睹那柄天刀的临世。当然,他心里打的小算盘也就没有机会实现。

“来了!”大师兄目光一凝,五道金光从天地交界处开始闪烁,瞬间破空而至,来到百里囚牢之外,自觉的各自占据一方,将百里囚牢内的人族围住。

“凰兄,别来无恙!”一位女圣境腰际的锦囊蓦然发亮,一个丰神如玉的男子从中一步踏出,朝着凰天微笑致意。“接到你的传讯,我们可是片刻都没有耽搁啊,怎,不请我喝杯茶?”

“藏魂兄,你可来了!”凰天松了口气,上前热情的与那男子拥抱了一下。

五个圣境,一个道行在八千年边缘的龙族,这只援军,好大的阵仗!天明内心微微一惊,五个圣境中的那女子,浑身波动着强大的圣力气息,比之其余四人都要高上几筹,显然不是初阶圣人。想来他们是在圣战号角过后当即突破,避过圣战以求在凡战中建功立业。

其实天明也知道每个种族中都有不少在七千年道行左右徘徊的人物,只等着圣战号角一过便突破圣境,如此一来便可以使得自己种族胜算大增,至于那些现在还未突破圣境的人,天明细细琢磨后认为他们原本应该是六千多年道行的人物,最近才踏在七千年道行的坎上,否则也不会选择临阵突破,找个安全的地方进阶圣境多好,不但可以安心渡劫,还是族中长辈所希望见到的一幕。

主要是妖族的人口基数实在太庞大,所以才会诞生如此多的强者。天明现在担心的是,大师兄有没有实力将他们一口吃下,并打破这百里成囚之术。连自己全力一击都能够转移,天明明白自己无法破去这神通。

况且,自己现在的状况实在不太乐观,心神的受损最要人命,炼妖鼎若完全崩毁,他可能当场身死,他有心想要收起炼妖鼎,却又怕妖族趁机斩杀受损颇重的三杀与细雨。

如此只能期冀大师兄打破这牢笼,并给他们创造出逃跑之机了。天明很不喜这种命运生死掌握在别人手中的感觉,哪怕这人是他完全值得信赖的人也一样。

人的所有痛苦,都来源于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愤怒。

这时的天明,内心压抑而苦涩,隐隐有痛苦在蔓延。转头看向大师兄,哪知大师兄早已愣在原地,呆呆的看着到来妖族圣境中的那最强大的女子。

“是你?”圣境女子率先开口,惊奇的看着大师兄,“你好坏?”

“是你...”大师兄的神色陡然黯淡下去,“怎么可能是你,怎么可能是你...”

二人彼此对视,神色怔仲的呆立原地,思绪,刹那拉远。

“喂,人!你叫什么名字!”

“李浩怀。”

“你好坏?”受伤女子擦拭着身上的血迹,神色古怪的看着面前这个面目还略显稚嫩的少年。

“没觉得你坏呀,你救了我就不用说谢谢啦,我会说不客气的,再见!”

......

“咦?又是你!”

“是的。”

“人,你们都喜欢说别人好坏么?”

“...不是!”

“那是什么?你告诉我。”

“人,你不要不说话嘛!”

“人人人人人!”

“你是不是不打算理我?”

“岂有此理我生气了啊!”

“人我知道你在装酷!”

“人你说话啊!”

“喂别走啊,你还没告诉我呢!”

“人你不说我就不让你走!”

“人我知道你听得见!”

“人你不要装聋子哑巴。”

“人我求求你说句话吧。”

“喂,你就算嗯一声都可以啊。”

“恩。”

“...心里好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