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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云端彼处,驾一只昂藏仙鹤,仙姿飘渺,袅袅而来,恍然直若神仙妃子。

石生的神情显现出震慑,迷惘,及一刹时的错失。而被他抓住的清风观主,则更为不堪,张口瞪目,飞眉斜眸,哆嗦着手,满嘴嘟嚙不知所言。

这位从云端驾鹤而来的仙子,手持彩练当空舞,抛开一条七彩琉璃带,化作绚丽彩虹,一下裹住当空的句末柁哕,霎时间捆缚成了一团。

句末柁哕怒气发声,蓦然暴喝,全身暴起一片玄色乌墨的冰晶,顿时他上下四方虚空之中,尽都一片寒冷,远在数百丈外的石生和清风观主都发觉一阵刺骨之寒直入身心,狠狠一刺。

“这玄冰真气好生阴寒,适才与我为战,此人竟然未尽全力!”石生心头微惊,同时止住了迅速逃离此间的念头,反而将目光投注到那女子身上。

石生方一见她,几乎错觉到自己又见到了心底深处的那个少女,一样的仙子飘逸,一样的淡如秋水。

句末柁哕发声狂吼,却被那彩带卷起琉璃炫光,死死捆缚住了,不能逃脱,任他如何施为,依旧无用。石生将这一切看在眼中,暗自揣测那女子的身份来历,手上却已然祭起了方才又夺到手的那口飞剑。

剑芒在他手中吞吐,如蛇吐信,随时能够忽然发力,动发出渊,一击致命。

丝毫不用怀疑,被这神秘女子困住了的句末柁哕,一时尽在与那女子争斗,在石生飞剑之下,绝无生理。

“迟迟十年,你终究还是来了。三宫主,你真当你的七彩琉璃丝带就能拿下我?”被捆缚住的句末柁哕终于说话了,而他一开口,就是一股十分怨毒阴厉的口气。

“本宫早知如此,纵然覆灭了玄冰天窟,也安份不下你们的心思,既然如此,本宫只好生擒你回去,自有计较。”那神秘女子终于也说话了,却语气淡漠,仿佛在宣判一件早已决定了的事情。

“那你便试试吧!万古玄冰为我气,地极阴磁为我兵!”

句末柁哕手上的玄冰阴磁鼗猛然迸发万千道玄气,道道冷厉,道道如罡风刀芒,且道道都有一股吸纳一切庚辛金铁的力量。远在数百丈之外,石生直觉自己手中飞剑也拿捏不住,而那清风观主的清风剑,则已然直接脱却他的控制,飞射而去。

七彩琉璃丝带的捆缚蓦然一松,句末柁哕啊呀巨喝,身形昂然而立,竟忽然拔高了身躯,足有一丈高下,恍若巨人,同时他的身上,已然覆盖了一层玄墨一样的冰晶战甲!

句末柁哕巨吼声中,猛烈一拳!

一拳击在丝带之上,整条七彩琉璃带剧烈震荡,如同涟漪,并且发出琉璃迸裂的喀喇声响。

那神秘女子的面庞,被一股朦胧的云雾笼罩,石生视之不清,然而却也能猜到,句末柁哕这一击,必然叫她面色难看,经受了不小的创伤。

石生暗暗咂舌,这厮手上的玄冰阴磁鼗真乃是一件好宝贝,正适合他的性子使用,可惜眼下看来,这句末柁哕发起狂来,只怕自己战胜也难,何况夺其法宝,至于那神秘的驾鹤女子,更是他看不透的高手。

那女子骑乘而来的仙鹤,忽然扬颈长鸣,发出悦耳的仙音,女子立在它的背上,执住七彩琉璃带一端的手上,轻轻一震,被句末柁哕化身巨人一拳击得喀喇迸裂的七彩琉璃丝带仿佛立即恢复如初,狠狠一收,更加有力,把句末柁哕捆缚得更紧。

“玄靖冰主,本宫守了十年,终于等到契机,怎能容你逃脱,还是随本宫去吧。”神秘女子又一震丝带,那丝带仿佛无穷无尽的长度,又在那化作句末柁哕的玄靖冰主身上缠绕了不知多少圈,直至捆得只剩下头颅。

这时,连番争斗,他头上的平天冠与七道旒珞早已崩碎跌落,露出了真容。

那神秘女子三宫主立身仙鹤之上,足下一动,仙鹤便袅袅飞来,她手中犹自提着那丝带,轻若无物,仿佛提的是一只死狗一般。

清风观主这时看清了那玄靖冰主的真容,正在丝丝变化,终于从一副容貌变成了另一幅容貌,满面寒冷阴鸷。

“你……你果然不是……”

“哼,一个凡人,怎么配与我玄冰天窟玄靖冰主相提并论!呵哈哈哈,三宫主,你纵然抓了我玄靖,也莫想能够引我大哥出来!只恨,只恨我早知你在一旁窥视,却终于还是叫你得手,若我早日一统句末国,四方进军,早已占据了许多国度,那时……”

三宫主凛然一哼,那仙鹤便得了她的心意,忽然将极长的喙猛地一啄,就啄在了那玄靖冰主的脸上,把个眼珠子都啄了出来,还似乎十分美味,脖子一伸吞咽了下去,欢鸣不已。

“啊……你们绛云宫的这些**,待我大哥玄功大成,必然杀得你绛云宫根x毛不留……”

石生心头狠狠一震,果然是那绛云宫!

那清风观主更是惶然大惊,慌忙就要跪礼,“清风道观一……”

“免了,”这位绛云宫的三宫主扬手掷来一口飞剑,正是清风观主被吸取的那口清风剑,以及一枚玺印,“凭此印,自能复合句末国。”

说罢,那仙鹤猛一振翅,就要往东直飞而去。

石生知道她是那绛云宫的三宫主,如何能够让她就去了,忙连声呼喊:“三宫主留步,贫道有事相问!”

那三宫主就在鹤背上止住,淡漠说道:“我知道友所求,本宫伺伏十年,也难有良机擒下此人,今日幸得道友先伤了他方才能够得手。”

石生也自知道,自己虽然飞剑之法一般,道法气术更是不通一门,然而重重两拳之下,寻常练气士元身不够强健,只怕早伤了那厮的腑内,动摇了中元与丹元也未可知。

“本宫有要事先去,道友只需此去东方两万里,便是一片翰海沙漠,再往东北经过七十万里,就是我绛云宫所在,本宫敬候道友驾临。”

石生心神更加震摄,以句末国大小观之,绛云宫所主宰一十八国,想必也是不大,果然只不过东去两万里即为止,然而他却未曾想到,那绛云宫所在,竟然在东方翰海沙漠之中,七十万里之外!

傲来岛十数国,大小百余道门,也不过方圆十万里地!

他心中震惊,却不露声色,反而一样淡然道:“贫道若去,如何找寻贵宫所在?”

“道友去了,自然知道。”

三宫主说罢,便不说话,掉头驾鹤而去,把石生与清风观主二人扔在原处。

清风观主感激不已,连声道:“恭送三宫主!”

石生在原处深深地长吸一口气,遥遥揖手一礼,由此可知,那绛云宫,果然知道自己想知道的讯息,否则绝不会无的放矢,就敢邀自己前去。

无论那绛云宫,以及什么玄冰天窟,是何等龙潭虎穴,他也必然走上一遭!

石生把手一挥,道:“既然那伪王已灭,又有国玺,再要一合句末国,不过抚掌之间罢了,恭喜观主。”

清风观主也不禁喜道:“有劳道友出手相助,贫道感激不尽。”

“观主客气了。”

清风观主已然重新祭起了自己清风剑,御剑凌空,笑道:“既然如此,道友这是就要去往绛云宫?”

清风观主心头不禁感慨,想不到这位石生道友竟然是丹元之境的高人,自己当真眼拙,竟未察觉。同时,他目视下方,正是昔日清风道观,更不禁慨叹由心,自己的两名师弟,清真、清淳二人,已然身死,虽然仍旧有不少晚辈门人,却多尚未成气候,只怕是清风道观一脉,行将后继维艰了……

石生拧眉不语,旋即一笑:“自然还要回南国一遭。”

清风观主也道:“祁连姑娘慕道心切,只是见了道友这样高人,自然不会在意区区清风道观了。”

石生无奈摇头,苦笑无语。

当下那清风观主请石生稍待,自己持玉玺往下方故国都城,寻所有朝臣宫人,宣示伪国主已然毙命,当立者为南国大王子,且已得传承玉玺,不日就当挥师北上,复合故国。

所有人见了清风观主从天而降,又有传承玉玺,那乌摩、叶图儿两位被玄靖冰主运用邪门手段变成了炼罡之境高手的丞相,也已经身死,自然没有任何阻碍,当下就定了计议,迎接南国国主,重新恢复昔日句末国,无分大小。

一时半刻之后,清风观主回转,石生也已定下了主意,便和清风观主取道南归。

一路无话,惟经国境之时,清风观主慨叹道:“明日此时,再无此界。”

终于到了南国都中,那句末汗早已集结举国之军,准备北进,听闻北国自己的王弟已非昔日,不无慨叹,随即想起复国在即,不负先王,又和清风观主畅然大笑起来。

只是石生却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