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群里看霸道和柳下飞飞两位神仙掐架,结果殃及了我这个凡人,不知不觉过了十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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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太古未始,天地之初之际,无清浊阴阳,无五行六合,无皇天后土,无九幽之所,天地便如一胎膜,一切一切,尽蕴其中。”

绛云宫,临云轩上。石生与祁连月对面而坐。

只不过囫囵记了几篇道书经典而已的石生,此时此刻,却正一副正经巍然模样,将那不论每家每道,典籍总章之中都会有的天地开辟之事娓娓道来。

实则,这故事非但是修道练气之士,就是那尘世中凡俗之人,也或有知道,并不稀奇。

他一袭灰布道衣,阔阔荡荡,发不束髻,面容清秀,背映云山雾海,言语朗朗,气息如仙,却果真一副有道之士模样,叫人心折。

祁连月素裳淡容,不施脂粉,披洒青丝,却自有一副宁静之意,静静地听着石生继续讲道:“我辈修道练气之士,法于天地,天地法于道,道法于自然,所谓自然者,即芸芸诸世界过往种种,乃是天圆地方一面大规矩之中,一切人力物力不可阻逆之存在,是故修道求明心见性,必得以顺应大势而争小势,方能保得自身。

何谓大势?道之大势,损不足而补有余,损更不足亦补不足。

何谓小势?我之小势,以我法为法,以我道为道,凡我生者,尽可唾手而得。”

石生讲到这里,便停了下来,果然祁连月黛眉微蹙,缓声惑道:“道书中云,道存乎一心,更存乎一切,又说此大势小势,岂非是道也不公,人更不平?”

石生早知她要有如此一说,因冷笑道:“那天地开辟,如胎膜迸裂,似人之初诞,而后得无尽膜拜怀想,世间生灵必怀惴惴之心以对,这岂是无为?可见道本非无为。人法于道,欲得道便当有为,有为又当如何?有为便是要伸出手去,踏出脚去,张开口去,得人之景仰便是得道,得人之畏惧便是得道,得人之仇恨便是得道!

是故,人当效法于道,效法于天地,便要凝练如道之胎膜,蕴养天地诸世界。”

石生终于切入正点,这才是修道练气之士,凝聚天地元气而后,凝练道胎真意于中元当胸的意义。

一切一切,都在这道之胎膜之中蕴养。

就如怀胎十月,一刻而诞,那婴孩儿将生得何等模样,有何殊异,是愚蠢、聪慧、贪婪、狡诈、纯真、美丽等等等等,只在那胎膜之中蕴养,一颗迸裂,分化出一个人来,就是一生。

一人是道,一生是道。

道在胎膜之中蕴养,一生而定。就如这天地一切都是道之先定,故而常谓芸芸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数,这定数,便是道之真意。

每一个生灵,包括人,都有其道,都有其定数。

祁连月静静听着,终于缓缓点头,算是认可。

石生颔首道:“各人有各人的道,你的道胎,自然又与旁人不同。你的道胎入门之法,乃是出自清风道观,虽也有奇异处,却终归不过下乘,现有三份道书,你却选一样罢。”

石生说话之间,手中已然出现了三样物事。

一卷纸质书卷,一枚尺长玉简,以及一册黑铁之色的书册。

那纸质书卷,乃是石生亲自镌录出来的云岚宗《五行云光道》总纲及修炼诀要,并有云岚宗小五行生消幻灭之法的法诀等等,是石生凭借云卿卿曾经传授给他的道书靠记忆录出。

那第二份,是一枚玉简,自然就是绛姝华给他的绛云宫《绛云诀》。

至于那最后一册铁书,则更为奇异,乃是石生当日还在句末国,初至祁连家族之时,击杀了阴九公所得那一册《太阴真经•气章》。

这书册非木石,更似金铁,然而当日地底煞火层世界之中,玄溱发现了他袖间储物空间里的飞芒针,却并未发觉这册铁书,石生当时震惊之际,却并未取出,然而心中早已明白,这一册铁书,怕是非同寻常,不是一般典籍。

然而这《太阴真经•气章》之中,所载的只是《气章》,只有引气入体之境的《太阴真经》功法,引气入体之境以后,便再也没有。

石生直接告知,那第一份《五行云光道》之法,最是上乘,却只有小五行法门;第二份《绛云诀》,虽然略逊于《五行云光道》,却系统完整,有直至返虚之境的功法,以及诸多施展之法,然而一旦修炼此法,却从此便算得上是绛云宫之人。

至于那最后一份《太阴真经》,若是修炼之后,依旧自由自在,却只有引气入体境界的法门,再往后去,就只能自凭造化了。

祁连月也不禁凝神思索,石生便微微一笑,自起了身,遥遥去往了那山巅之上已然新修建了起来的绛云宫主宫大殿。

……

绛云宫主宫大殿之中,五炎鼎依旧立在中央。

石生并不隐瞒,备述了事实,绛姝华无奈道:“你这却是何必,你既知道各人自有各人的道,又何必对她讲述那些?你此时说来,便连我也禁不住要受了你的诱惑,道心转移。”

石生一笑道:“世事如此,过去至今,莫非你竟还不明白?”

绛姝华苦笑:“我自是知道,然则她却性情恬淡,宜于静养道基,翌日或许会有大成就,你却如此一说……”

石生禁不住冷笑道:“我自然明白,你的性子,也与她一般,只是却有多少用处?她的性子,若是一意下去,怕是非但于修道无果,还不得好结局,依我之见,你倒是也要变通一番,才是正理。”

绛姝华不置可否,却不答话。

石生也不强求,只道:“少时之后,见了她究竟选取了哪一门道书,自然能够明白。”

绛姝华也点头,又不无忧虑道:“不知你去与玄溱前辈商议,究竟有了甚么成效麽?”

“无妨,那老家伙早已留了妙计,或许可以免却一战之虞。”石生瞿然笑道,随即又现狠厉之色,“若是终究难免,有我与玄溱在,说不得要狠狠出手,震慑一番,可保绛云宫安定。”

绛姝华这才现出了喜色,“如此甚好,还要烦你代我谢过玄溱前辈。”

“嗯。”石生道,“不过眼下之际,还是广收门人,扩充人脉,你自己也当抓紧修炼,有玄溱在,自然可护持你绛云宫些许年月,然则数十年乃至百年之后,还是要你自己与门下人等自佑门户。”

绛姝华神色禁不住一黯,“此次之后,你便真要离去麽?”

“嗯!”石生重重点头,眼中有说不出的坚定。

绛姝华无声叹息,垂下了螓首,石生收于眼底,也有一丝难言的酸楚。而在那临云轩上,还有一个女子,大抵也是如此吧。

主宫大殿之中,陷入一股凛然的沉寂。

这沉寂蔓延了片刻,绛姝华终于排解去了那股心中酸涩之意,嫣然笑道:“若要此番保住我绛云宫,还有一样物事,要给你一看。”

“噢?什么?”石生疑惑问道。

绛姝华起身,虚手一引,“在这山腹之中,绛云大阵之下,你来见了便知。”

石生也自起身,却道:“若是你绛云宫的秘密,只怕我却不便去看……嗯?!”

他说话之间,忽然惊异发声,猛地运手,一把抓向了主宫大殿之外,五道晶莹真气凶狠摄拿,一下就抓摄住了不知从何处而来,竟然直入了绛云宫护山绛光大阵而入的一道流光。

真气摄拿住了这流光,抓摄过来,石生定睛一看,竟是一枚玉简。

这玉剑流溢着月华一般的柔润色泽,甫一被石生抓入手中,石生尚未及仔细察看,这玉简竟然沾手即炸,猛地迸开,溅射光华。

随着这玉简崩炸,顿时,就在主宫大殿之中,响起了一个声音。

这声音袅袅娉娉,婉转萦绕,恍如仙乐,又是惑人魔音,令人闻之而心难以不动,十分好听。

“姝华妹子,那玄晟、玄呁与本洞主尽是昔日挚交,情谊不浅,却怎么就突然陨灭了,传闻倒是与你绛云宫不无关系呢……不日之后,本洞主必然要至绛云宫,还请姝华妹子与本洞主细细叙说一番,好解我困惑,释我心伤……”

这声音,最终便如一丝丝烟雾一般,袅袅散去,余音却仍旧宛然,萦绕不绝。

“月魔洞主!”绛姝华惊呼出声。

石生拧眉道:“果然是她最先发难。”

“是月魔洞主!也必然是月魔洞最为觊觎我绛云宫和原本玄冰天窟的领域!”

此在意料之中,倒不必惊慌,石生面露莫名笑意,“月魔洞主……月魔洞主……”

他细细玩味着这个名字,玄溱的话回响在心头。

就在这时,他忽然再次出手,又有数道流光飞来,被他抓住。

却也是数枚玉简,倒是没有崩炸,而是内藏讯息,石生与绛姝华仔细一一察看……

“正元门!”

“无妄山!”

“哼,玄杀刀宫,烈风宗也就罢了,连九霄道,群星门这样的末流附庸,也敢来我绛云宫放肆!”

以绛姝华的性子,也忽然之间发了怒气,狠狠一掌击在五炎鼎上,满殿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