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她瞎紧张,上去第一个音就低了八度,唱到后面更是没有办法再压声线,张了半天嘴发不出半个音,被人家毫不客气地讽刺一番,送下舞台。

走出来时,外面依旧是人山人海,还有数不清的女孩子勇往直前。一切都像梦,还没有来得及捕捉到什么,就已到了梦醒时分。脑海里回旋着朋友们鼓励加油的话,她以和父母闹翻为代价的事件便落下帷幕。没有勇气从入场时的大门迈出,方筱安悄悄地绕到后台工作人员的通行道,小心翼翼地溜出去。

街上人海茫茫,她显得那么渺小而微不足道。电视台转播的“鲜声夺人”赛事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那黄sè的椭圆形台标,应该是东陵电视台的地方赛。一位打扮中xing、戴着眼镜的女孩在引吭高歌,街上有不少人驻足,似乎被她的歌声吸引,侧耳倾听。那女孩子唱的是歌星许美静的《盖被》,“一生中难免常会有不如意,道路太平坦会失去了勇气,就算天塌下来把它当被盖,我只想好好过现在……”

“她叫越飞飞,是东陵赛区的选手,只有16岁哦。”男生戏谑的嗓音在方筱安耳边若熏风拂过,“比你还小的选手。”

“是啊,比我小多了,也比我勇敢多了。换成是我,天塌下来一定躺在那里等死,而不会想象把天当被子盖。”方筱安的手指在玻璃上轻轻比画,并不去看那个跟她说话的人,反正已经知道是谁了。

“我不这么想啊,呵呵。”颜乐把脸伸到她的面前,“世上就是你这么胆小的人才会衬托出别人的豁达坚忍。”

“我不要当陪衬!”方筱安被说中了伤心事,激动地扬起脸,“你都说我是小鸵鸟了,我讨厌这种唯唯诺诺的xing格,真的很痛恨,我想要摆脱!”

“亲爱的小鸵鸟,其实你满足了大男子主义的我,也没有什么不好。”他不以为意地捏捏她的面颊,“不要紧的,反正你自己也说了,输赢都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让你脱离了以往一成不变的格局,不是吗?”

“不要捏我。”她吃痛地闪开,困扰地搔搔发丝,“话是这么说,我还是很难过,你们都为我牺牲了这么多,我太不争气了。”

“好吧,你非要让我说实话吗?”他扬起不可一世的眉毛,撇撇嘴,“本来是不想打击你的,现在不说也不行。以你方筱安的情况,我们根本没有抱多大希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你的唱功实在进步得很慢,尽管你有那个潜质,但是挖掘得比较晚,怎么能做到吴下阿蒙‘士别三ri,刮目相看’呢?这次拿到这个成绩,该偷笑啦!”

方筱安受伤地望着他,两眼泪水泛滥,“是你说我要拿出信心,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难道你都忘了?”他怎么反复无常?亏自己这么信任他,她又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