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辉一觉睡到晨时,起来后换上弟子常服,正当吃早饭。WWw!QUAbEn-XIAoShUo!cOM于是拿了张粮票,纵身跃出。食堂建在山坡阳面第五层一片白石广场上。悬崖一侧置着三十张石桌,相互间隔许丈,如今还空着大半。靠山一侧建着座两层阁楼,专供弟子进餐。

他见其他弟子多是御器而来,或乘芭蕉叶,或乘玉板,或乘锦帕……宝光纵横,争奇斗艳。更有一个青衣少女足踏飞剑,晨光中秀发飘舞,衣裙飞扬,极尽妍态,看得他直咽口水:“哥要是有这么一把飞剑,不说能天天回家,每个月也能回去一次!”

他知道这些弟子瞧不起自己,也没功夫搭理他们。进食堂端了一大碗豆腐脑,找到崖边一处空位。吃过早点,步行上山,想起昨夜所得:“看来真要打仗了,不过这里离塞外没有一千万里,也有八百万里。蛮子就算走错了路,也打不到这里来!倒是那丫头,不好找啊!”回到三十二层,先去“管事处”领任务。想到那个笑眯眯的中年中年,会心一笑。

三间正屋中,“吴钧看见容辉进来,笑着喊了声“小辉哥”:“今天想做几个阵?”

“五个吧!”容辉素知他器重自己,也不客气:“来五个简单的。”

“多刻两个吧,我这里有件法宝部件,上面催得紧,其他人都不敢刻!”吴钧却劝容辉:“也就七个阵,以小辉哥的天赋,一定手到擒来。大不了免了你以后的押金,我再给你加一份材料。”

山上规矩,但凡“有火候”的制器师,可以不交押金。交与不交,全在管事的一句话。“有这种好事,还轮得到我?”容辉也有自知之明:“肯定不是好弄的,咱也不当这个冤大头!”又不便直接推辞,只好应承:“让我先看看吧,要是我会的,一定尽力!”

吴钧眉开眼笑,拍胸脯担保:“凭‘小辉哥’的手艺,一定手到擒来!”笑呵呵地去了后罩房。

“上当了!”容辉暗道“不好”,待吴钧抱进一个四尺正方的“凹形”方块,不由睁大眼问:“你要搭积木啊!”

“诶,小辉哥说笑了!”吴钧笑呵呵地放下木块,“咣当”一声,竟还不轻:“这是法宝‘擎天柱’上的斗拱,铁木质地,要刻五个‘聚灵阵’和两个‘两仪阵’,简单吧!”说话间拿出一册图纸,放在了铁木上。

“简单,好嘛!谁不知道阵法材料比工钱贵,给这么大的东西附阵,就算一次成功,材料够不够还是两说。要是一个不仔细,自己还得倒贴不少!”容辉一通腹诽,嘴里不住发苦:“吴管事,你这是在坑我呀!”

“这怎么是坑你呢?”吴钧得了便宜还卖乖,呵呵直笑:“为常人之不能,方显‘小辉哥’的本事嘛!”

容辉给法器附过“聚灵阵”,可一次最多两个。如今要同时附上五行“聚灵阵”和两个“两仪阵”,就知道难度不只简单相加:“既然是法宝用料,材料和要求肯定又不一样。自己今后也会拥有法宝,机会难得!”于是一咬牙:“这么大件的东西,很难控制的!这样吧,再加一份材料,我可以试试!”

“哎呦,我的‘小辉哥’!”吴钧叫苦不迭:“给你加的那份材料,还是我自己掏的腰包!万一不够,我们再一起想办法!我也不容易,多担待,多担待……”

容辉也有自己的小算盘:“这么大的部件,用料肯定不少。要是能一次成功,节省下那份材料,也是一笔进项。”拿起图纸仔细看了一遍,勉强点了点头。

吴钧一看有戏,忙不迭说:“我就知道‘小辉哥’仗义,这就去准备材料!”

容辉坐到位上,见他小跑而去,脸上的肥肉一抖一抖,先觉得有趣,又暗暗叹气:“他也不容易,看着是‘宝珠峰’上的管事,在山下有家有室,有房有田。可给人传递了几十年法宝材料,还没有一件自己的法宝。”待他提回两竹篮材料,又寒暄了几句,才抱起斗拱,鼓荡灵力,纵身飞回住处。

工房里,容辉凝神观察木料,估量出能承受的阵法波动,又推算出阵法大小,再拿过图纸比较,竟只相差极微。他佩服得五体投地:“不知道他们修道者是怎么布阵的,若没有特殊手段,画图的肯定是位‘老师傅’。”

阵者,旅也。法者,平而正也。阵法在容辉看来,就是让不同法力像军种搭配一样,各尽其用。他以神念感应灵力共振,再把握用料多寡,可谓得天独厚。

半日之内,七个法阵均按要求完工。他非但攒下了一份材料,用去的那份还多出些许。只是累得不行,索性拿起“音晷”,到平台上闭目养神。等到饭点,又拿了饭票去食堂吃顿中饭,反而不急交工:“若惹得吴胖子以为我坑他的材料,那才弄巧成拙!”

“大门派就是大门派,烹饪的斋菜也这么讲究!”容辉吃完饭,步行上山,再次感慨:“和这一比,哥那里连个山寨都算不上!”回到住处,一边听“音晷”,一边研究昨夜买的“连发弩”。发现弩机里几个法阵十分粗糙,大有改动的余地,心里一阵得意:“你以为哥要拿着玩吗?到时候给陆大海的人每人发一把,看谁怕谁!”于是拿出一个做试验,回工房当场开工。

他在工房里忙活了两天,第三天早晨才把木料交给吴钧。吴钧还千恩万谢:“‘小辉哥’帮了我一个大忙,辛苦了,辛苦了!”当场签下张二百二十四两白条,寒暄几句后,又给了容辉一只剑身,让他加一个“离火阵”。

容辉回到工房,完成任务后,继续改动弩机。自忖没有护身法器,又想入非非:“哥没你们有钱,可比你们有办法!”照原理一番改动,把两个单发弩并成了一个双发弩,把箭匣移到了弩机上方。在弓弦上加了一对撞珠和拉手,又在箭匣上画了“聚灵阵”,在“灵箭”上描了“离火阵”,使“灵箭”能在箭匣中吸纳天地灵气,射出去还可以爆炸伤敌。再做好防护后,当作防身利器。想着山门不是调试的地方,就准备找个空旷位置试试。

他不是来赚钱糊口的,对附加阵法,既不冒头,也不垫后,不然引起门中高层注意,反而麻烦。做好了简单防护,又拿出“**带”琢磨。

真正的法宝能与修士性命相联,称为“本命法宝”,通常是为“太极境”大成的修士而制。只有阴阳轮转,不断培炼其精华,才能能改善宝物威能。否则以法宝的消耗,其他人一时三刻便会被抽成”人干”。

“**带”虽非“本命法宝”,可消耗法力的同样惊人。容辉也试过以“阳明之力”激发腰带,效果虽比“灵力”强上百倍,终究是其本源。不到万不得已,断不会动用。

他一阵头疼,想改动带中“法阵”,可法宝出自“大师”手中,又岂是他这个“入门汉”能添油加醋的。一阵头疼,只好退而求其次,封印。

“你不是好吃吗?哥就用绳子把你的胃囊勒起来,让你细水长流。否则用城墙拦马蜂,哥还没那么傻!”于是取出材料,拿着朱笔随手勾勒,封印了整条腰带。又回想起突破音爆时的振动,调整好灵力供应,心里一阵得意:“这条腰带就是给哥准备的,法宝质地,承受音爆绰绰有余。这个防护强度也正好,哥还没傻到指望它去挡法宝。”

秋去冬来,到了深秋十月。“音晷”虽然每天高呼“产业调整”,可“南指”继续下挫,傻子也知道北边出了事。南疆和暖,秋阳灿烂。这日容辉正在工房附阵,正凝神间,忽觉地面微颤,竟然有人叩阵。

他心头一凛:“谁这么冒失!”想到来这里的只有凌霄和容雪,生怕画错,忙收笔起身,走出嵌洞,绕过阁楼,容雪和凌霄竟同时来了。结界外,平台上,都穿了常服,显然是从门里来的。可见一个不断回头,一个汲汲招手,似乎出了大事。于是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石桌前轻轻一拍。桌面一颤,结界烟消云散。

“快关法阵”“有人要杀你!”容雪和凌霄应声窜入,汲汲催促。

“谁这么大胆子,敢在山上行凶!”容辉手随心动,又在桌上一拍。阁楼外灵气升腾,呼吸间连成一片,翻滚着正要凝成结界。白芒一闪,扎入灵雾。“轰——”,一声闷响,烟消云散。白芒敛去,显出一柄三尺飞剑。剑锋森寒,杀气腾腾。

容辉吓了一跳,又听天边有人娇斥:“奸贼,还我姐姐命来!”说话间又见飞剑灵光渐亮,剑锋对准自己,作势再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