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辉窜上半空,凝神北望,只见车队尽头,蓝天下金光粼粼,如浪潮涌来。wWW,QuanBen-XiaoShuo,cOM轻哼一声,又见众修士惊慌失措,直往前涌。后方百辆囚车,全无掩护,不由皱眉。

一箭飞来,“噗噗噗……”连穿数人,惨叫声响成一片。他实在看不下去,沉声大喝:“跑什么,到大同还有十五万里,跑得了吗?蛮子就等着射你们的屁股,知道吗……”

“放你娘的屁……”车队上空,最前面一个黄衣修士破口大骂:“要上,你自己上啊,别扯上老子……”

容辉心头火气,瞪眼大喝:“谁在跑一个试试!”抬手一指,气劲迸射,一闪窜至黄衣修士身后。

黄衣人一惊,反手格挡,灵力到处,气劲相激。话音刚落,“砰—”,一声炸响,血肉横飞。

其余人吓了一跳,连忙止住身形。车中众俘虏看见,纷纷叫好:“杀得好!”“带我们杀回去!”“我们这是十万人,怕他个鸟啊!”……

众修士深受鼓舞,对容辉又敬又畏,纷纷凑上前问:“前辈,您说怎么办!”

容辉没时间细说,沉声大喝:“听我指挥!”左手指天,急运神念。众人只觉心头一颤,一颗心好似被揪出了身体,忍不住飞身跃出,围着车队盘旋起来。

大晴天下,青草原上,众修士手中法宝向外,恍如道道锯齿。片刻之间,回过神来,已围住所有囚车。心下会意,再不用人指挥,纷纷守住阵位,有在车队外凝结出一片光幕。再有羽箭飞来,众人只需轻扬法宝,便能轻松化解。

神驹放蹄,车轮悬空,一息百丈,草原上恍如一条飞龙。容辉飞至车尾观看,见牧族骑兵纵马,三三两两,覆压数里,也只能紧追,超越不得,才松了口气。

十几名“太极”圆满的修士随后飞至车队尾部,见百丈外骑兵如潮,皮夹外金鳞闪烁,好似风口浪尖的水花,也为之动容。和容辉同车的灰衣老者当先询问:“怎么样了!”

“你们看,这是一千骑兵!”容辉沉着脸指给众人看:“只是铺得太开,才看着多!”

“哼!”灰衣老者冷笑:“区区一千骑兵,也把我们吓成这样!”又商量众人:“要不我们出手,把他们料理了?”

“不可!”容辉摇头反对:“可别小看这一千骑兵,他们一个个都是炼体出生,多了你我也得逃命。你们再听他们的蹄声……我们是上万匹马,可单论蹄声,不及他们响。别看只是一千骑兵,这里面的阵法,可不是我们能拼凭一己之力对抗的。若非以阵破阵,性命都得撘进去。”

众人随着他所说,静心感应,果然声似奔雷,若即若离,一气呵成。睁开眼面面相觑,连忙询问:“那怎么办!”“他们这么快就追上来了,显然早有准备。”“若南行路上,还有堵截,那可如何是好。”……

“这里离大同不过十五万里,再走十万里,就能遇到我们的守军。照这个速度跑下去,也就是两天的事。我们来时,特地放慢了速度,让马群留着脚力,倒不用担心马匹。”容辉翘首南望,安慰众人:“几位‘金事’,不是吃素的。上十万战俘,也不是小数目。军心所向,他们会接应我们。我怕的是,蛮子萨满过来劫杀。到时候,还望各位出手。”

众人觉得有道理,纷纷担保:“一定一定!”又有人问:“那万一有‘踏天‘老怪追上来,怎么办?”

“牧族前线能打的‘踏天‘老怪,都在银川。”容辉边想边说,自我安慰:“留守的,应该都受了伤。我们这里可有上千‘太极境’修士,只要大家不吓尿了只顾逃命,人多势众,未必不能周旋……”

他话没说完,只听天边传来一声冷笑:“‘长生天‘的威严,也是你们可以挑衅的?”若远若近,忽东忽西,飘飘荡荡。循声只见白虹贯日,风起云涌,滚滚压来。

众人吓白了脸,容辉提气招呼:“马队别停,大家顶住,他只是一个人……”

“一个人,灭你们足矣!”应声窜出个白衣老人,抬起手一掌拍下。掌势所引,身后白云凝结,化作一只巨掌,天幕般滚滚压下。

掌印未到,威能已压得人心神俱颤。容辉嘶声高喊:“顶住—”众人脸色发白,力由心生,奋力鼓荡灵力。车队外灵光大放,前宽后窄,恍如一颗流星,划破草原。

掌印压下,如铁如石。灵幕震荡,光芒大放,以如暴雨摧荷,“轰隆隆”震耳欲聋。众人如负巨山,气血激荡。身心颤抖,脸色发白,却只能苦苦承受。万马受惊,齐齐嘶鸣,拼了命放踢飞奔。灵力相激,掌势持续片刻放散,灵幕也淡若云烟,只剩一道气场。

老者甚是得意,哈哈大笑:“‘长生天’的愤怒,无人能抵!”跟上来抬起手张开五指,第二掌就要拍出。

“来得好!”容辉嗤之以鼻,抬左手直指苍穹,凝神大喝:“神兵列位!”急运神功,右手一掌“节节争锋”,扬手拍出。

众人惊骇未定,只觉一颗心飞出了胸腔,心头一跳,忍不住鼓荡灵力,祭出法宝。一时间宝光芒流转,化作一道彩虹,直卷老者。老者掌势已动,法力未成。不及收回,也不便拍出。眼见众宝声势不小,不敢怠慢,更不屑退避。转念间打定主意,轻哼一声,轻咬舌尖,喷出一股精血,手掌照实拍下。

灵气涌入,精血沸腾,化作一记三丈血掌,顺势压下。宝光如虹,灵力相激,蓦然爆炸。“啪啪啪……”连炸七下,七下如一。血掌崩溃,法宝飞散。气浪横扫,“轰隆隆”震天撼地。

呼吸之间,众人回过神来,不及多想,忙催灵力,收回法宝。眼见气浪排至,连忙鼓劲,奋力抵挡。车队外结界未消,正好乘势南去。

牧族骑兵收势不及,气浪到处,人仰马翻。一个个眼球爆裂,吐血而倒。老者受威能反震,身躯巨颤,胸口发闷。暗道“不妙”,连运三道真力,仍觉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身体空空荡荡,天旋地转,直往后退。

“跑?”容辉轻哼一声,纵身冲出,招呼众人:“你们先走,我与他稍作拖延!”窜出结界,背道而驰,转眼间消失在众人眼里。

众人惊疑未定,又见倩影一闪,一个青衣少女跟着飞出,不由急呼:“回来!”“你修为太低!”“别出去!”……语声如潮,可为时已晚。眼见少女窜出灵幕,一晃而逝。

容辉凝神探出,发现老者已在两里开外,即以神念转空,一步迈出。身形没入空气,化作一道清影窜出。这一步似缓实疾,踏出时已在老者身前三丈。

老者刚刚理顺气息,受空间波动,又喷出一口鲜血。看见容辉,气极而笑:“小子好算计,竟妄想凭‘太极’境界,弑杀‘踏天’者,当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说话间鼓荡真力,风云色变,字字如雷。

“是吗!”容辉斜眼冷笑,左手轻挥,风起云涌。右手推出一掌,气劲奔腾,直卷老者,正是一掌“节节争锋”。

老者只觉空气燥动,尚不知其中厉害。抬手格挡,劲力到处,轰然爆开。“啪啪啪……”七声炸响,一气呵成。直被烧得全身发麻,须发皆张,恍惚间连吐七口鲜血,飞身急退。

他感受到容辉劲力之强,竟似已超出这一界局限,无微不至,无孔不入,不由吃惊:“莫非他已踏天?”深深呼吸,稳住气血,横下心嘶声高呼:“伟大的‘长生天’,我愿奉献百年‘寿元’,朱杀此人!”说话间双手平摊,向上托起,势若擎天。双手合十,指向容辉。

一语出口,天地低昂。这一抬指,亦是势挟万钧。指锋划过,雷霆滚滚。点向容辉,天上白光长明,弹下一道电弧,直劈容辉头顶。

容辉吓了一跳,暗呼“大意”。眼见老者气血两虚,不由冷笑:“凭你现在,做梦!”电光石火之间,抬手抽出神枪,握住枪杆,直指苍穹。

霹雳划下,容辉如遭锤击,全身发热,头脑发蒙,身形直往下坠。鼓荡灵力,以神化劲。雷霆到处,全身发麻。劲力外散,噼啪炸响,化作一轮太阳。

老者见他肌肤紧绷,腰往后躬。眼球外突,脸皮哆嗦,显然无法承受,不由冷笑:“让老夫献祭百年‘寿元’,老夫就要让你承受这一百年的怒火!”说着抬起右手,再点一指。

言出法行,雷随指落。霹雳闪烁,打上神枪,传入其身。容辉身躯猛颤,双腿向外急蹬,又猛地蜷起。身外气劲奔腾,炸响声中,自一丈胀至十丈,光芒却渐渐暗淡,恍如一抹罩霞。

老人撇嘴狞笑:“老夫看你还能受几雷!”抬手又是一指。

雷霆到处,容辉猛抬脖颈,头颅后仰,瞪眼张口,毛发虚立。身外气如烈火,自十丈散至百丈,外焰激荡,“轰隆隆……”恍若雷鸣。

老者被气焰笼罩,只觉气劲及身,入骨三分。火势之霸道,如要燎人灵魂,心神为之颤抖。回过神来,勃然大怒,咬牙切齿:“敢借老夫‘寿元’突破,老夫就要让你付出代价……”抬起手鼓荡真力,第四指就要点出。

电光石火,剑气冲霄。古剑破风,“嗡嗡”轻鸣,刺至老者后心,一颤没入。剑锋过处,“噗噗噗……”血肉爆炸,落下四颗头颅。剑柄上玉手白皙,坚凝如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