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杀猪一般大叫起来,连声道:“你们还看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打。”积威之下,伙计们立刻一拥而上,对着左清拳打脚踢。

左清也懒得理会他们,犹自抱着酒坛,喝起酒来。倒是菊姑过来,拉拉这个,拦拦那个,倒也让左清少挨了几拳几脚。

老板娘见左清那毫不在意的样子,只觉得胸中一口恶气开解不了,恶念顿生。转身回到厨房取了一根长绳出来。恨恨地道:“小贱人,看我不绑了你,卖到楼里,与菊姑作伴。”

说着就来抓那女童,那女童手脚灵活,一低头,从老板娘腋下钻过,几步跑到左清身后躲了起来,然后探出头来,对着老板娘连做鬼脸。娇声道:“抓不着,抓不着,气死你。”

老板娘气得火冒三丈,一伸手,竟从背后抽出一把厚背菜刀。“小贱人,我劈了你!”合身扑上,真就一刀劈了下来。

左清双臂一振,身边的几个伙计忽然一起飞了出去。左清劈手将老板娘胸口揪住,噼噼啪啪,左右开弓,连扇了数十个耳光,直打得她两颊高高鼓起,脸肿得好似猪头一般。

左清这才伸手一推,将她推倒在地。老板娘翻身爬起,一溜烟的去了。

旁边早围了一大圈人,有人好心劝道:“偷酒的,你这回可惹了大祸了,这老板娘大哥乃是飞鱼族中人,据说还是个头目。你虽然身子骨硬朗,腿脚麻利,也有几分力气,断不是他们的对手。若要保命,还是带着菊姑快跑吧!”

左清恍若未闻,几步走到女童身边,俯身道:“你怎么偷东西啊!这可不好。”

女童眼珠转了转,道:“可是大叔,你不是也偷东西嘛!咱俩可是同行。”

左清微微苦笑,用手一指菊姑,道:“我可是有人付账啊!嗯,实在不行,我还可以让他们打几拳,踢几脚,出出气。以此来充酒钱。你可是不行哦!”

女童眨眨眼睛,忽然小嘴一扁,哭道:“我也不想啊!可是奶奶病了,吐了好多血,我们都好几天没有吃东西,我实在没办法,这才,这才偷几个馒头充饥。几个馒头能值几个钱啊!大叔,你说是不是。”

左清一时哭笑不得,转身走到柜台前,将柜台上的一大盘馒头都倒入一个口袋之中,将口扎了。走回来,对女童道:“走吧,我们这就给你奶奶送馒头吃去。”

女童立刻破涕为笑,道:“嘻嘻,我就知道叔叔最好了。”

左清看这女童的样子,刚才的哭显然是在作伪。与连穗儿的温柔娴静的性格相去甚远,心中颇为不喜。脸色微沉,拉了女童的手就要走。

掌柜的忽然跑了过来,两手抓住装馒头的口袋,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道:“你不能走,你要走了,我那大舅哥来了,非活剐了我不可。”

左清略一沉思,道:“起来吧!我就在这里等他们一会。”

掌柜的哪肯起来,只是坐在地上哭嚎,双手抓着布带不放。

旁边早有人捅了捅菊姑,道:“你家这汉子疯了吗?你还不劝他快跑。”

菊姑微微摇头,眼中却放出了异样的神采。

片刻功夫,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几个大汉手持鱼叉、长索、大棍,在老板娘的指引之下。嘈嘈嚷嚷走了过来。

“妹子,那偷酒贼在哪里?”为首一个身材最是魁梧的大汉闷声闷气地喝道。

左清此刻,那心情和他们纠缠,当下冷冷地道:“就是我了!”

一名大汉立刻嚎叫着扑了上来,举起手中大棍,就要向左清砸下。

左清伸手凌空一抓,以将大汉凌空抓起,抬起两丈余高,“嘭”的一下,摔在地上,只把那大汉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左清手却不停,一连虚抓数下,这些大汉手中的武器再也把捏不住,一起向左清飞来。

眼看这些东西飞至身前。左清双手一圈,凌空将这些东西捏成一个圆球,随手一抖,“啪”的一下,深深没入一块青石之中。

“我的妈啊!这个偷酒贼莫非是被贬下凡间的神仙。”人群中一位老者不由颤声说道。

左清冷冷地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几个大汉的脑袋立刻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一人腿一软,直接坐到了地上。

“滚!”左清轻叱一声,这几名大汉如蒙大赦,立刻飞一般的跑了,只留下一脸横肉的老板娘,跪在那里,不住地叩头。

左清不理他们,拉着女童,几步来到了人群之外。

女童七转八转,来到一间破屋前,拉开门进去,只见里面到处都是蛛网,明显是很久没有人居住了。此时墙角处胡乱的铺着几张草席,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妇,正卧倒在上面,胸口处尽是斑斑血迹。

左清见女童的话得到了验证,心中怜悯的情愫立刻又占了上风。

老妇人听见有人进来,挣扎着坐了起来。正要开口说话,那女童人在左清身后,却对她连使眼色。老妇人当即住口。

“奶奶!”女童娇呼一声,一头扑在老妇人怀中。老妇人眼中隐隐闪过一抹疑惑之色。不过还是开口应和道:“乖孙女,你怎么这时间才回来。”

女童抬起头来,眼中流出两滴泪水。道:“我给奶奶找吃的去了,全靠了这位大哥帮忙。”说着将布袋中的馒头倒了出来。

老妇人微微仰首,对左清道:“多谢这位小兄弟。老身身体不便,无法施礼,还望见谅。”

左清却是眉头大皱,他仔细听了老妇人的喘息之声,又看了看她的眼睛。此刻已经可以断定,这老妇人是一位法力高深的修者,而且所修习的功法极为诡异。至于她身上之伤,倒不像是伪装,应该是被其他修为高深的修者所伤,伤势看来不轻。

左清隐隐感觉,自己已经置身于一个漩涡之中,他虽然不惧,但也不想平白被人利用。当下冷冷地道:“在下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何足挂齿。老人家既然身体不适,在下就此告辞。”说罢,也不待老妇人回话,径直走出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