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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不在你身边呢?”

“你又想不在我身边,想去哪里?”乔乔嗔怪的看了他一眼,举起拳头,“小心我揍你哦!”

房冉抓住她的拳头,抚平,然后与她十指交握:“怕了你了。 ”

“哼!”乔乔很女侠风范的抬了抬下颚。

“相信我,不管我做什么,都是为了我们永远不分离。 ”房冉看着她的眼。

想来他又把该安排的安排好了吧?不过,这次,他有先告诉自己,也算是一种进步吧。 乔乔这里危机重重,她想自保也许只是笑谈,不跟着他反而是不拖累他,亲亲点头:“嗯。 ”

房冉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却不点破,任她误会,两人沉默的走了一段,他才开口道:“正皇宫是在古皇城地底移动的,来的时候,我们已经触动了机关,它应该会在三天内浮出地面,至于具体的位置,现在还不好辨别,也就是说,我们需要等三天——”

“也就是说,其实我们有三天自由活动时间,”乔乔竖起三根手指,歪头笑道,“做自己想做的事。 ”

房冉点点头:“是这个意思,你想干点什么?”

“过日子,”乔乔掰着手指,“我们找间房子住下,挖野菜摘野果。 吃饱了就在街上溜达溜达,晒晒太阳……”

就像平常人,平常夫妻那样。

“好,都依你。 ”房冉懂她的意思,拉着她沿着路慢慢走,破碎地琉璃砖路上,有些湿滑。 但并不影响两人散步的好心情,偶尔停在某间相对完整的房子外。 商量着是否可以入住,就这样走走停停,终于选定了一间小小的竹楼,因为乔乔喜欢它门前的葡萄架子,当然最最关键的是,葡萄快熟了。

她不肯房冉用法术收拾屋子,而是让他从屋后的水井里提了水。 搬回楼里洗洗刷刷,从手镯里翻出半匹绸布撕开,挂在窗和门上,充作窗帘和门帘,至于**地铺盖则照例是房冉的獭兔绒。

野菜遍地都是,眼尖地乔乔一路上发现不少枸杞刚抽出的叶芽,放在水里烫一下,捞起来炒盘小菜。 青米是原先在奉天书院里卖剩下的,隔着水蒸成饭。 竹楼里自然是老式的柴草烧锅,乔乔掌勺,房冉只能沦落成伙夫,不过他也有偷懒的办法,几根半湿的柴火愣是用内力支撑着烧了半个时辰。

自己做的饭菜总是香地。 乔乔和房冉一人一半,把锅里的饭吃光光,才打着饱嗝,手拉手的去晒太阳,错了,太阳落了,现在只能晒月光。 怨灵果然按时出现,不过与乔乔所想的不同,这些怨灵倒是很平静似的,飘飘停停。 对他们并没有攻击。 房冉解释说。 这些怨灵万年来没有敌人,早已让他们磨去了戾气。 只因为生前的守护的执念太深,才离不开古皇城。

乔乔望着旁边追逐蒲公英飞散的女子,有种对生命地渴望:“没有办法超度他们么?”

“有,”房冉轻声说,“沉冤得雪。 ”

怎么算沉冤得雪,杀尽正邪两派么?这显然是不现实的,若是万年前说,还算是因果相抱,现在那些人怕是都化为尘土了吧?

这世间的事,何尝又是道理二字能说通的。

原本还说笑的两人,无端的安静下来,并肩在街上走了个来回,等月上中天,便折返回去了。 乔乔铺好床,见房冉又照例开始批改奏折,小声道:“我们明天去展晴他们历练地地方去看看吧。 ”

房冉顿了顿手中的毛笔,软下笔尖画了个圈:“以后有机会的,这三天,我们哪里也不去,好不好?”

“嗯,也好。 ”乔乔用被子蒙住头,数羊数乱了几次,终于睡着了,醒来天还蒙蒙亮,坐起身,见房冉坐在葡萄架上入定,便自己到井边洗漱,收拾好东西,走到葡萄架上等房冉。 顺手压低一支葡萄藤,踮起脚尖,就着串葡萄,小心的咬破其中一个,汁水流出来,酸的她直皱眉。

“知道酸你还吃!”房冉从架上飞下来,拍掉她的手。

乔乔缩回手:“嘻,想吃的时候吃到,就是甜的。 ”

“馋猫。 ”房冉拍拍她的头。

“啊呜!”乔乔张大嘴,去咬他的手臂,却被他反手环住脖子,轻轻抵住额头。 早霞红彤彤地晃眼,不知谁先闭上眼睛,呼吸变得很轻又很重,唇贴住唇,口舌交缠,在这万年地古城,安静却甜mi。

一天、两天、三天……幸福的日子每秒都很美妙,却用手抓不住。

第四天清晨,乔乔起来洗漱完毕,便缩在房冉怀里,一言不发,玩着他地手指,眼睛却直勾勾的看着葡萄架,看着它影子慢慢缩短着。

终于,一枚玉简破空飞来,房冉看都没看,就捏碎了,低头轻道:“我们出去吧。 ”

“去哪里?”乔乔坐起身。

“去城墙边,”顿了顿又道,“到那里你闭着眼睛吧。 ”

“?”

“从古至今,那里都是打斗最激烈的地方。 ”

“没事,看看又不能怎么样,”乔乔站起身,帮他整好衣服,微微一笑,“放心吧,我不会给你丢脸的,你也要乖乖的喔!”

“待会儿发生任何事,你都别出声,知道吗?别怕,没有人伤害的了你。 ”房冉摩挲着她的脸,叮嘱道。

“嗯。 知道的。 ”她不担心自己,她担心地是他。

房冉伸出手拍拍她的头,低头细细吻她的额头,便瞬移出窗外,托着她的腰一阵疾驰,沿路尸骸逐渐多了起来,然后是屋顶。 断道上都开始有断刃和残骸,偶尔尘土中lou出法宝的半角。 反射着寒的光,房冉便越飞越高,越飞越快,最后干脆瞬移了起来。 乔乔看着周围景色的变幻,从街道到河边再到陡峭地山路,才知道这古皇城占地极广,昨天他们落脚的地方离城墙边还是很远地。

房冉瞬移了三五次。 最终落在一股高墙下,神色冷峻,乔乔从他怀里跳出来,打量着眼前那高耸入云的墙,墙不是砖头或是石头一块块垒起来的,而是一整片血红色。

“以前这墙是青色,后来被血染成如今的模样。 ”

乔乔轻点了一下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转头看看脚下堆叠的尸骨,上面的还是尚未腐烂的肉身,着装古怪,似皮非皮,绑在身上,不同于乔乔往常见到地修真者:“这是魔教的?”

“嗯。 应该是。 ”房冉看了一眼。

乔乔想起展晴们的历练,不解:“既然正邪大战是捏造出来的,那他们为什么还要互相争斗不休呢?”

“飞升不成,总要消耗点人,找点事做,报仇雪恨是最好的借口。 ”

了解真相,高高在上的人们,在操纵着芸芸众生。

原来如此。

乔乔攥着房冉的手,只认真的望着他,不再开口。 远处逐渐传来细碎地脚步声。 似乎来了不少人。 房冉回望着乔乔,却没有动。 任那群人由远及近,成半圆弧形包围了他们,看打扮是魔教的人。

清一色的蒙面,不发一言,亮招式,招招直攻房冉的右手,因为它环着乔乔的腰。 房冉且战且退,在众人猛烈的攻击中游刃有余,乔乔稍稍安心,看来他地身体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差,正想着,却感觉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眼前,稍一停顿,又失去了踪影。 房冉手勒紧了她的腰,又轻轻放开。

是在暗示吧,乔乔嘴角上扬,转过头,亲了一下他的左腮,轻声道:“一定要来接我,知不知道?”

不等房冉回话,便猛地挣拖开房冉的手,向下坠去,果然,那股熟悉的黑影像等时机般,犹如实质的滑过来,缠上她的身体,没有攻击,只是分离开她与外界的接触,外面地世界霎时定格,是房冉不舍地回眸,最后的画面变成淡灰色、灰色,直至一片漆黑,在那纯粹地黑暗里,她听不见、看不着,也不能动。

也许过了很长时间,也许短短一瞬,乔乔终于有了知觉,她感觉到自己的脚落在地上,耳边有几道轻微的呼吸声,可是眼睛仍然看不见,她努力眨眨眼,伸手去揉了揉,是的,还是漆黑一片。

“别**,你的眼睛受了刺激,过两天就会恢复的,魔教已经被我打跑了。 ”有人拉开她的手,轻声解释,那声音她感觉很熟悉,因为它跟房冉的说话声一模一样,但语调却少了份情人的亲昵。

乔乔垂下眼睑,明明周围多了那么多人,真当她还是以前那个没有一点修真功底的菜鸟吗?他们为什么要骗她呢?这个装扮成房冉的人是谁?修真界有很多方法可以易容,一步到位以假乱真不是更好,为什么要让她的眼睛看不见?

一时间,她满脑子都是问号,想起房冉是有心把她带到这里,那这到底唱得是哪出戏呢?她犹豫的伸出两只手朝声音来源摸索,有人揉揉她的头发:“是我,别害怕。 ”

他是?

这种动作,还有话,还有房冉的态度,难道是影子?

是了,在她开始怀疑影子和房冉不是同一个人开始,便仔细想过,房冉喜欢轻轻拍她的头,而影子则喜欢揉自己的头发,这个区别,是她见影子揉镜子头发时发现的。

如果是影子的话,那她应该是安全的吧,听房冉的口气,虽然影子这次是自作主张行动,可他好像并没有生气,那么说来,她该配合才是。

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失落,脸上确是一片平和,乔乔伸出手抓住影子的袖子,乖巧的点点头:“到处好黑,我不习惯,想睡觉。 ”

“那就睡吧,我带你回去。 ”影子轻轻托着腰,整个人向上升起少许,脚尖离地,乔乔只感觉一阵轻风吹过,似乎动都没动,她便又重新闻到了葡萄香气。

回来了,真快,不过房冉已经不在她身边,她落寞的笑了笑,顺着影子的扶持,坐到了**,正是自己刚刚离开没多久的被窝,还是暖暖的。 乔乔蹬掉鞋子,拉过被子替自己盖上,又侧耳听了听,没有其他的呼吸声,便开口道:“那个,我们方便说话吗?”

“可以,说什么?”

“房影——”

“嗯,是要拉窗帘吗?”对方答非所问,却坐到她床边,拉过她的手,在她手心轻点了一下。

不能开口,却配合的示意,说明两点,一,周围有人,虽然离得比较远,他们还是处在演戏模式;二,他是房影,却在假扮房冉,她果然没猜错。 想起之前在皇宫里房冉说得话,在外人眼里,房冉和房影是呼唤了身份的,并且还存在着某种不可调和的“矛盾”,所以被人利用中。

而在这场戏中,她是要扮演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未来太子妃,天真的没有发现他们不同,是大婚掌权的棋子,所以才要在古皇城里抢夺。

“是啊,感觉有风,我睡不着。 ”乔乔嘟起嘴。

“刷”,窗帘拉上的声音传来,“那我帮你拉起来,好了没?”

“不好,怎么可能好,”乔乔假装伤心的用被子蒙住头,踢打着,“你说带我出去玩的,结果什么都没看到,就把我带回来,眼睛也看不见,我不理你了,我不理你了!”

“乔乔——”

“不要跟我说话,也不要烦我,我要睡觉!哼!”乔乔翻身,背对着房影。

房影会意的接话:“好,好,你睡吧,我在旁边陪着你。 ”

说完,帮她掖了掖被脚,揉揉她的头发,退了开去。

假装冷战,应该是最好的方式吧,这样的话,两个人即使不够亲密也没有怀疑,不是么?乔乔在心里松了口气,下一秒却感觉整个人都空掉了,蜷缩在被窝里还不够,又伸出双手紧紧抱住膝盖,脸颊枕在上面,好想把自己缩的小小的,谁都发现不了自己。

房冉,房冉,你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