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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刚才还在流冷汗的昆仑掌门,立刻笑逐颜开,用袖子仔细擦擦自己圆圆的大光头,才从袖子里掏出只毛笔,tiantian笔尖,翻出不知藏在哪里的账本,一边写一边念叨。

别人都说他姓吴,名讳吴能,所以才被这个光芒四射的徒弟欺在头上,哪里知道,他巴不得房冉事事出头,辛苦赚钱哪有乐呵数钱好,是不是这个理儿?!

再说,他这个掌门位子还是房冉她娘送给他做的。 这娘俩一个德性,对名利看得极淡,外面那些人不了解情况,非要说那些市侩言语,只有他这个小老儿心里亮堂着呢,这母子俩会管事,理由只可能有一个,那就是,不得不管!嘿嘿!

做人哪,不能站错队,但也不能太明白,吴大掌门收起小账本,瞧见一旁的师弟天机还在掐着手指算来算去,一巴掌就拍了下去。

“唉哟,”天机真人吓得跳了起来,立刻散了功,“师兄,你干吗,我这儿都快算出结果了,你这一拍——”

吴大掌门翘着胡子,又是一巴掌:“你天天就知道算、算、算,有什么用,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做人要糊涂点好,你怎么就没听进去呢?!”

“可为什么啊,”天机真人都快哭了,“师兄。 你别玩我了,我一搞测算的,你让我糊涂,这不完了嘛?!”

“朽木不可雕,哼,你要是有你师父半点机灵,怎么会到现在还是个蓝衣!”吴掌门恨铁不成钢。

天机真人立刻像丢了魂似地:“唉哟。 你可别提我师父——”

“怎么不能提?”房冉抱着乔乔从空中飘下来,接道。 “我娘就你这么一个徒弟,枉她那么疼你。 ”

这母子俩都是他的克星,天机真人见房冉开头,哪还敢说什么,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能提,能提,尽管提!”

正在御剑退离的弟子们原本还心存疑惑。 有些惴惴然,现在见几个当家作主的前辈有说有笑的,脸上的表情也轻松了不少,想想天天保护红璎珞地辛苦,登时觉得没了也好。

乔乔望着地下这两个不管正事的老头子,又转头瞧了一眼悠哉游哉地房冉,不知该作何感想,大敌当前啊。 别人抢东西都抢到自家门前来了,这老老小小想什么呐?!

正奇怪着,刚才在大堂里絮絮叨叨的白玉书也不知从何处飞了过来,落在几人中间,朝掌门略微一拱手:“回禀掌门人,这次各门派在出发来昆仑神圃之前。 都收到过密函。 ”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绸纸,递了过去。

吴能接过来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变化,只径自递到了房冉手上,房冉用手指摩挲了一下绸纸的边角,点点头,叹了口气,收进怀里,然后嘴角噙着一抹奇怪的微笑。

那厢里正沉默着的众门派。 目光自始至终都没离开过房冉。 见他lou出这样的微笑,有些积弱的门派已经开始后悔自己淌这趟浑水了。 大门派虽未极力镇定。 但心中也是焦急,为了一个不切实际地传言,到头来开罪了昆仑神圃。

那密函上只四个字:围而不攻。

关于密函的发信者,众门派隐隐从那古老的花纹里看出了端倪,据传万年来,收到该密函的门派,完成任务便会获得上品心法和极品宝器若干。 没有人不心动,而信中也只说围而不攻,那就是只要不着痕迹的拖拖时间,等正主儿站出来就好。 结果谁知来了,正主儿没看出一个,倒是密函人手一份,不是没暗中接触商量,但谁也不肯在这节骨眼上离开红璎珞,毕竟承诺归承诺,眼前的东西确实实实在在的,心里正打定主意见机行事,谁知,突地一堆散仙冒出来了,正怔忡间,又被房冉识破了。

虽说大家什么事都没干,但还是气短,套用一句乔乔世界里的名句,那就是大规模、有预谋地对衣食父母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围观。 人家平白无故的把好东西白送给大家这么多年,平常里冲锋在前,做朋友干净利落,天下第一大派的威名可不是kao拳头打来的。最为重要的是,虽然修真界丹药尽出昆仑,但绝不趁人危难哄抬价格,这次提价,可是修真界万年未有地大事。

一旦缘由传出,三大神岛损失是小,还要被整个修真界唾骂到死,想到后果严重,众人脸上更不好看了。

乔乔顺着房冉的目光,好像房冉的眼神是刀子似的,只见刚才还神采飞扬的众人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白,一头雾水的扯扯房冉袖子:“这究竟是怎么了?”

“呵呵,不清楚,大概是有心事吧,”房冉意有所指,转身拍拍乔乔的头,见周围的弟子已经散得差不多了,门派的防护也已经重新开起来,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笑意更深了,“乔乔,天上有仙人,想不想看看?”

乔乔吓了一跳,飞快的抬起头:“仙人?!”

“呵呵,散仙也算仙人地一种,他们是兵解肉身,修地元婴之体,虽说和渡劫飞升的仙人境界上差很多,但还是有仙灵之气地,也能移山填海,倒转乾坤,是不是跟你们那界传说的仙人有点像?”

“是挺像的,那散仙就这么厉害,真正的仙人又是怎样呢?”

“这个么,仙人要飞升去仙界的,所以,我也不清楚,”房冉摊摊手,趁机拐骗,“呵呵,乔乔好好修炼。 我们一起去仙界就知道啦!”

可惜,乔乔没有中招:“万一很可怕呢,我才不去!我看看散仙就好啦,反正都是仙嘛,啊,对了,他们那么厉害。 会让人随便参观么?”

“呵呵,只要我们不去招惹他们。 他们是不能主动攻击修真者的,毕竟修真界自有它地平衡在,随意敢杀修真者的话,度天劫的时候会化为灰灰的。 ”

“扑哧——”乔乔被他逗笑了起来,“灰灰,我想起某人被我用爆爆珠炸得样子了,乌漆抹黑的。 哈哈。 ”

“你啊!”房冉宠溺的摇摇头,放出飞剑,踩到脚底,拉起乔乔的手:“来,站在上面,从身后抱住我。 ”

“干吗?”乔乔颤巍巍地站在飞剑上,两只手抓住他前襟,不敢松手。 她其实知道御剑是有吸力的。 站在上面,想掉下去并不容易,不过看着这不比手掌宽多少地剑身,再瞄一眼高度,她还是觉得房冉怀里才是最安全的,唔。 偷偷说,黑衣人的魔毯也很安全,嘿嘿!

房冉眼角一挑,见她不知在诡异的笑什么,干脆放开拉住她的手,双手抱肩,脚下一转,那原本长不足一尺的飞剑,生生有了一丈有余,他和乔乔之间的距离。 也足有半米远。 乔乔从来没一个人就这样站在半空,吓得捂住眼睛大叫:“房冉你个坏人。 呜呜,你欺负弱小,你家庭暴力——”

“把眼睛睁开,别怕,”房冉地声音带着戏谑,“你可以要学修真的人,怎么能不会腾云驾雾呢,对不对?来,走过来,乖。 ”

乔乔僵硬了半天,觉得脚下还算平稳,终于鼓起勇气睁开眼睛,发现房冉正摊开手,站在前方,如果她愿意走,大概也就两步的距离。

似乎,真的不算远。

虽然有点生气,但那也要等她抓住某人再说,乔乔暗下决心,然后深呼吸一口气,咬住下唇,脚下一使力,像个刚学走路的小朋友,张开双手,迈着看似奔跑的步子,其实跌跌撞撞直接朝房冉扑去。

房冉本打算再向后移步,见她这样,只得前倾着身体接住她,然后一个回旋,直接把她转到身后,拉起她的手搭在自己腰上,还没转过头,便感觉自己肩膀有些痛。

被咬了。

这个小丫头,真是,房冉撇过头,刚想假装生气的开口训人,发现案犯脸红扑扑地,正拿带点委屈,带点自得的眼神偷瞄他,于是,苦笑:“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那也是你宠的。 ”乔乔吐吐舌头,有恃无恐,让她学修真,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半空中搂搂抱抱,甜言mi语,看得下面一帮修炼了几百年的老骨头们直掉鸡皮疙瘩。

那也只能看着!

房冉的眼神如是说。

乔乔呢,干脆就没想到围观群众地感受,正忙着跳脚,质问房冉:“我说,你干吗让我换位置啊,从身后抱你很奇怪哎!”

“乖,安静点。 ”房冉嘴里哄着她,手上却有条不紊的从戒指里掏东西,一只金色的小锄头,一个小铁锨,还有些奇奇怪怪的瓶瓶罐罐,每拿出一个,都用手抹一遍,大概是灌注灵力,然后重新塞进手镯。

乔乔嘟起嘴,很想知道他到底在干吗,但看房冉这么忙,也不敢打扰,只好无聊观察巨型草莓树打发时间,那树已经被倾斜成四十五度,也许是成熟的时间已经到了,也许是倾斜的太过厉害,开始有三两个红璎珞开始往下掉。

那果子并不像普通的果子那样,从枝头拖落,直接掉到地上,而是飘向了空中。

也许,对于那绯红的果子来说,枝头与其说是它的支点,不如说是它的牵绊,当拖落地一刹那,那如草莓般地果子便飘了起来,慢慢的围着树旋转,一圈又一圈,一层层剥开,红地花瓣,红的花芯,红的红璎珞,循环往复,仿佛永远到不了头。

然后,当别人为之感叹时,它却越飞越慢,那无力划过的弧线,让乔乔想起了新嫁娘的裙摆。

出嫁地女孩当新娘,鞭炮齐鸣红妆来。 这是属于她的节日,属于她的美丽,离开父母的泪水,投入大地的宿命,犹如新嫁娘,只一天,只一瞬。

“飞燕红妆”。 竟是这个意思么?

“看什么呢,看得眼睛都红了?”房冉侧过身。 用手指揩去她无意识中掉下的泪水,柔声问道。

“啊,没,”乔乔吸吸鼻子,胡乱摇摇头,用袖子擦擦脸,见房冉还定定的看着自己。 忍不住拖口而出,“我只是想家了。 ”

房冉摸着她地头:“乖,等你身体好了,我带你回家。 ”

“嗯,”乔乔乖巧的点点头,晃着他地手臂,“对不起,害你担心。 我们上去看散仙吧。 ”

“呵呵,好,睁大眼睛看着。 ”

他话音刚落,便带着乔乔飞速往空中升去,很快,地上的人成了小不点。 空气开始凉下来,乔乔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傻瓜,把面纱戴起来。 ”房冉停在空中,有些无奈。

乔乔一听,也顾不上想为什么,连忙牙齿打着颤,从怀里掏出面纱,胡乱扣在脸上,果然感觉不冷了,这才反应过来。 房冉之前让她特意换衣服的意思。 根本不是为了让那些人参观,而是这件衣服本身有保暖的作用。

怪不得一直这么悠闲。 搞了半天,他也不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嘛!乔乔嘟囔道。

事实上,她却是猜错了,房冉算到红璎珞的分派不会太平,但决计没有想到散仙会出手,这件衣服单纯的是让她用来亮明身份的。 至于保暖作用,笑话,堂堂太子妃地衣物,没点特殊功能还得了!

乔乔挤眉弄眼,房冉却是莫名其妙,只当她哭过眼睛不舒服,还伸手幻化出灵雾,帮她揉了揉,乔乔本想说不用,不过灵气在眼睛上回旋后,立刻享受起来,舒服啊!灵气吹进皮肤,顺着肌肤纹理跳动,比按摩细致多了,而且完全无毒副作用。

就这样又朝上飞了半刻左右,房冉才停下手,抱着乔乔,虚落在一朵云上:“到了,眼睛还痛么?”

果然,享受就要付出被误解的代价,乔乔尴尬的笑笑:“不痛了。 ”

“那就好,”房冉松了口气,“来,参观一下散仙。 ”

“哪边?”周围不是云就是雾气,还冷飕飕的,乔乔努力睁开眼睛,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低头,在那边——”房冉压下她的头,指指旁边一朵云上。

乔乔定睛一看,果然看见那朵云上围坐着一圈小小的人,每个身上都忽闪忽闪着红色的光,看来确实是他们在对红璎珞在做手脚。 “可是他们身体为什么这么小?”

“他们是元婴所修,修成后,初始身体还是形同元婴大小,不过随着渡劫次数的增多,会慢慢变成和正常人大小地,”房冉顿了顿,又远远看了一眼,轻笑,“怪不得他们需要这么多人同时进行乾坤大挪移,原来是都是初生的散仙,仙灵气不足。 ”

“哦,”乔乔听了个大概,也懒得继续问,“现在你准备干吗?”

“错,你应该问,我们准备干吗,”房冉说着,蹲在身,两只手托着她的鞋子,“来,现在在天上,你把鞋子拖了吧,这样比较方便。 ”

“啊?”

“你忘了,没有这双鞋子,你是能随意飘动的么?”房冉好笑的抬起头看她。

咳,她真忘了,自己身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已经不算是个正常人了。 她有些自暴自弃地蹬掉鞋子,房冉替她把鞋子收好,然后牵着她,在云朵里平平踱步行走,她就这样被拖着,连路都不用走,飘啊飘,好容易飘到那十个浓缩型小散仙的阵法中间。

叮叮,新物种,散仙近距离观察中。

十个散仙,三女七男,年纪有大有小,不过由于身体大小的原因,看起来都像是动漫Q版人物,其中有一个女孩还是个三只眼,让乔乔想到了神话传说中的二郎神,不过气势嘛,就差太多了。

她与别人一样,正常的两只眼睛也是闭着的,只这一只,正猛眨着,略带惊恐的望着乔乔和房冉,似乎很害怕。

乔乔扯扯房冉的袖子,指指那个女孩,用眼神问他:散仙不是很厉害么,这怎么有个胆小的?

“他们现在正是乾坤挪移的紧要关头,根本腾不出手,如果有修真者攻击,也讨不了好处,”房冉解释道,“呵呵,他们太托大了,以为修真者碍于规定,没人敢主动攻击,连个护法都不带。 ”

“所以,你想钻空子跑过来攻击他们?”

“当然不是,”房冉无辜地摇头,然后又从戒指里开始往外掏东西,正是刚才灌注过灵力地锄头,铁锨什么的,还多了一袋泥土,“我是来种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