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刚才见他呼吸困难,所以就想渡口气给他。wWw.QuanBen-XiaoShuo.COm”我闪躲着岑先生愤怒的目光,说了一个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的理由。

谁知岑先生却脸色一变,很认真的看着我:“呼吸困难?”

我赶紧捣蒜似的点头:“是的是的,他方才呼吸困难的很。”

“不可能,他的毒我都给他解好了,不会有这种问题才对。”岑先生低下头去查看段亦琛的情形。

我在一旁拼命的给段亦琛使眼色,他明白了我的意图,张大了嘴巴,装作喘不过气来的样子。

岑先生拧着眉头,按着段亦琛的脉搏:“不对,不对啊!你还有哪里不对劲?我的药不会出问题的。”

我在旁边小声的说:“岑先生,你小声点,别吵着他了。我想他刚刚醒来,可能是身体还未恢复,说不定再睡一会就好了。”

岑先生转头来愣愣的看着我:“恩,好,那就让他睡吧。可是你不能跟他两个人在这里,我也要在这里留着。”

我看看表情怪异的段亦琛,就对岑先生说:“你不是说,还要给他配些调理身体的药吗?你看他情况这样不好,要是不赶紧给他调理,我怕他会出事啊。”

岑先生的脸上露出孩子一样迷茫的神情:“可是,我想陪着你。”

我笑着说:“你去帮他配药,一会我帮你煎药去。”

他露齿一笑:“好,那我等着你。”

“恩,你快去吧。”

岑先生乐呵呵的钻出了马车,我长出一口气,掉过来看向段亦琛,却见他脸色铁青,一副不快的样子。

“这个岑先生是谁?”

我好笑的看着他有些吃醋的样子,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他听完以后,拉过我的一只手,轻轻说:“这一路,你辛苦了。”

我说:“辛苦不要紧,只要你好好的就行。我几乎不敢想象,若是你真的,真的就那样去了,我以后该怎么办。亦琛,这几日,我一直都想问你一个问题。”

“想问什么?”

“那时我执意要离开段府,你明明可以强行留下我的,可为何还是放我走了?”

他缓缓的说:“这么久的事了,怎么还提?那时你伤心过度,我又不知该如何安慰你。我怕你真的会伤到自己,就想,也许让你出去住上一段日子,想通了,也就好了。也怪我自己不好,不知道该怎么留住你。等你出去了,又怕你会不乐意见到我,只好躲在暗处陪着你。是我对自己太过自信,以为你一定是我的,才会让那曲明忠有机可乘。”他的脸上露出颇为忿忿不平的表情:

“他也真是的,明明知道你跟我的关系,还硬要跟你纠缠不清。还天真的想要娶你,可是却更加伤了你。这一回,他又跑来做钦差,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我说:“他也是奉了皇命,身不由己的。”

“你还替他说话?”

“我不是替他说话,只是说句公道话。”

段亦琛忽然闭上嘴,额头上的青筋又开始动弹。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你吃醋了?”

他皱着眉头:“念心,你跟我说实话,你对他,究竟还有没有……在你心里,到底是他重要,还是我重要?”

我见他问的郑重,就压低了声音,很认真的说:“我喜欢过他,这点我也不想瞒你。那个时侯,你也知道,我很无助,可是他给了我安慰和依靠,我说不动心,那是骗人的。可是现在在我的心里,他只是我的表哥,一个很亲很亲的亲人。这段时间,我也想通了很多事。以后的日子,我只想跟你好好过,只要你心里有我一天,我就跟你一天。”

“念心,我说过,此生定不负你!”他说完又有些傻气的笑了一下:“没想到中一次毒,能让你这样在意我,真的很值!”

我掩住他的嘴:“不许乱说话!你可知道,我是真的担心你会醒不来了。你要是不在了,我跟豆豆,还有奶奶,估计都会疯掉的。说来也好笑,人好像总是要在失去的时候,才会懂得珍惜。以前你对我是这样,现在,我对你也是这样。我直到你昏迷以后,才发现自己对你的心意。”

他的眼睛一亮:“什么心意?”

我扭过脸去:“你知道的。”

他不依不饶的把我的身子拉近:“我要你说给我听。”

我脸一红:“你明明知道的,还要我说,我不说。”

他的眼中带着一丝哀求:“我想听你说。”

我心里一下就软了,可是要我说给他听,我还是说不口。

“念心,就说一次,好不好?”他再一次哀求我。

我无奈,只得俯下 身子,亲吻他略带一丝苍白的双唇。他很热烈的回应我,一副馋嘴的样子。

好一会,我抬起头,他意犹未尽的说:“虽然我很喜欢你主动亲我,可是,我还是想听你亲口跟我说你的心意。”

我说:“要是有机会我会说的,你着什么急呀?”

“当然急了。我巴不得立刻就启程回京,然后就风风光光的娶你过门。”

我点点头:“先把身体养好了再说。对了,你说,我们的事闹得满京城沸沸扬扬的,这回你还要娶我回去,别人一定都笑话死了。”

他把眼一横:“我看谁敢笑话!念心,你放心,到时候我会让满京城的女子都羡慕你,嫁了一个好相公。”

我笑:“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他伸手抚上我的脸颊:“那在此之前,你就真的没有话想跟我说了?”

我赶紧岔开话题:“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虽说你的毒性都已经清除了,可毕竟躺了这么久,也没吃什么东西,身体肯定还很虚弱。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快点恢复,我们就能快点离开这里。”

他说:“娘子莫要担心,你相公我身强体壮,过不了多久,就会生龙活虎了。待我好了以后,就打败那个岑先生,带着娘子你回家去。”

我说:“你别贫嘴了,这个岑先生,可不简单那。那天他发狂的时候,段离他们那么多人,也只能勉强抵挡他。我怕你一个人,不是他的对手。”

段亦琛把眉毛一扬:“我就那么没用?那个什么岑先生,我可不放在眼里的。”

“我知道你厉害,可是你身体不是还没好吗?在你没好之前,我可不许你乱来。我们要是能偷偷的走,那不是更好吗?再说,岑先生的脑子有些不太清楚。到时候你真的打败了他,带着我走了,他要是再次疯癫发作怎么办?刘大夫虽然说已经用药给他控制住了,可是一提跟若惜有关的事,他可能还是会旧病复发的。你别忘了,他可是会用毒的。”

段亦琛想了一会说:“你说的有理。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跟若惜真的长的如此之像吗?”

“是啊,那些画像上的女子,长的跟我一模一样。别说刘大夫他们了,就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念心,你跟你娘长的像吗?”

我想了想:“我很小的时候娘就去世了,所以我对娘的长相没有什么印象。家里也没有娘的画像,爹也没说过我长的跟娘像不像。我也怀疑过那个若惜是不是我娘,你知道吗?她们连名字都很像。”

“哦?你娘叫什么?”

“沈惜情。”

段亦琛沉默了一会,很认真的说:“惜情,若惜,名字这么像,又跟你长的一样。若说跟你完全没有关系,倒是奇怪了。”

我说:“要是照你说的,我娘真的就是若惜,那就太可怕了。我爹,应该就是二十年前,被岑先生下毒的男子了。”

他用力握住我的手:“念心,不如去岑先生的房里查看一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他既然有那么多画像,说不定还有别的东西。若他真的是你娘的,恩,旧相识,我们说不定也容易脱身。”

“好,等会我让刘大夫去绊住他,我去他屋里找找。你就别管这些了,安心养着。对了,那个木勒,我们一定要报仇!”

段亦琛说:“这个你放心,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你呀,就是这么急躁。”

“我才没有呢,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城府那么深的吗?再说,我还不是为了你吗?真是好心没好报!”我气哼哼的昂着头。

“是是,我城府深。好念心,别生气。要不,我给你亲一下,算作赔礼道歉?”

我剜了他一眼:“就知道你没个正经的,你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油嘴滑舌?算了,不跟你说了,我还有正事要做呢。”

我先扶段亦琛解决了生理问题,然后打水给他擦了身,又喂他喝了新鲜的野鸡汤,让他重新躺好休息。

岑先生已经兴冲冲的跑来找我了:“若惜,我的药都配好了。”

我钻出马车:“是吗?那好,我们去煎药吧。”

我又叫上刘大夫,拖着岑先生一起去药房煎药。

岑先生像个孩子一样兴奋的拉着我,炫耀他配置好的药:“若惜,按我的药喝下去,保证他几日后,就能精神抖擞了!”

刘大夫细细的查看了岑先生配置的药,摸着胡须由衷的赞叹:“岑先生确实是当世奇人,让老夫好生佩服。”

我也赶紧跟着夸他:“是啊,岑先生真的好厉害呢。”

岑先生哈哈的笑了一阵,忽然说:“若惜,你以前不是这么叫我的。我想听你叫我楠郎。”

楠郎?我尴尬的笑笑,只好说:“好啊,下回我会记得的。你跟刘大夫先在这里煎药,我去给你收拾一下房间。你要是有事,就大声叫我,好不好?”

岑先生点点头:“好,你去吧。”

我又对刘大夫使了个眼色,然后出了药房,拐进岑先生的卧房里。

他的卧房里许久都未打扫过了,屋子的各个角落里,都杂乱无章的堆着各种书籍和瓶瓶罐罐。我把他的桌子、柜子都整理干净,仔细看了所有的写过字的纸,可是除了药方还是药方。

我又搜了搜他的床铺,除了几本古古怪怪的医术之外,再无其他。

过了好一会,我累的汗流浃背,把整个屋子都收拾好了,可是仍然一无所获。

我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下歇了一会,忽然又想,对了,床底下还没找呢。我钻进那张大床底下,又奋力拼搏起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从一大堆几乎要发霉的瓶瓶罐罐中翻出了一个小小的檀木箱子。

我大喜过望,抱着箱子就爬出了床底。我用抹布擦掉箱子上厚厚的灰尘,这个箱子做的很精美,雕刻了镂空的梅花图案,上面还挂着一个小小的铜锁。我拧了半天,发现没办法打开那个锁。我的匕首放在马车里了,该怎么办?

我缩头缩脑的看了看外面,发现岑先生正在跟刘大夫兴高采烈的讨论着药材,就踮着脚偷偷跑出了屋子,钻进马车里。

我一上车,段亦琛就被我惊醒了,他说:“找着什么了?”

我献宝似的把那个小箱子递给他看,然后又抽出我的小匕首,笨手笨脚的割断锁上的铜扣,轻轻打开箱子。

一股淡淡的胭脂味从箱子里飘了出来,里面放着一封已经发黄的信和一根碧玉簪。我小心翼翼的拿出那封信,慢慢打开来,只见那信上写着:楠郎,自上回一别,已有数年。瑞宁待我极好,此生得遇你他二人,足矣。只是近来身子愈发倦怠,大夫说,我恐怕已命不久矣。此乃天定之事,我亦坦然接受。有一事,我一直未能告诉你。我生有一女,取名念心,正是是你我之女。望你能念在心儿面上,待我走后,放过瑞宁一码。保重。若惜字。

我对着信纸发了半天愣,只觉得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段亦琛终于忍不住,伸手拿过那封信看了。

“念心,你,你是岑先生的女儿?”段亦琛的眼睛瞪的老大。

我呆呆的看着他:“啊,是啊,原来我是岑先生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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