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流动着舒缓的气息,夜更是静谧,忙了一天,苏景漓又有些昏昏欲睡,窗户轻轻晃动一下,吹进一股暖风,**的纱幔飞起,飘在流毓清秀俊脸上。

“怎么,还不走啊,难道我这睡脸就这么让你流连忘返?”苏景漓淡言取笑。

流毓不语,深敛脸色,狭长鹰眸眯起,苏景漓今日一天的事情并未瞒住他,只是没有想到她竟会冒险去救苏护!

苏护和南城苏家果真有什么联系?

“你和苏护到底是什么关系?同为苏姓,你又费劲心思救他,这恐怕不是对待一个陌生人该有的态度吧!”流毓伸手将乱飞的床幔抓在掌中,难测的眼眸注视**闭目的琼颜。

什么关系?好多人问过她这个问题了,包括他流毓,君无止,南宫御,还有更多人,她是多么想对着世人喊出:“我就是苏护第六女,苏护是我父亲!”

可是不能!

苏景漓扯了唇角,似嘲似讽,“确实不是陌生人的关系!”

流毓眼神乍变,透出凌厉寒气。

“多年之前,我曾上山玩耍,却遇见了一只吊睛猛虎,被它扑倒在地,那只老虎高大粗壮,张着血盆大口,就在我以为自己将要成为老虎腹中食物时,有人救了我!”

苏景漓娓娓说道,闭着眼睛,双手垫在脑后,语气极轻极淡。

“他一箭射在老虎的脖颈,抬手就是一刀,将那只老虎的头瞬间砍下,我当时吓坏了,可心里却也记住了那个人的样貌!”

“是苏护?”流毓问道。

苏景漓动身换了个姿势,没有睁眼,也没有搭话,似睡着了一般,半响,才有开口道:“人不懂得知恩图报,方与禽/兽无异啊!”

感叹了一句,再无声响,两人陷入沉默。

一会儿,流毓起身,将床幔掩好,“好好睡吧!”说罢起身出了屋,将门轻手关上。

苏景漓睁了眼,这一番话她不知道能不能打消流毓心中疑虑,不过她知道是时候与他们分离了!

*

外面是阴云密布,大雨即将来临之兆,屋内铺着紫金丝绸的卧榻,七彩金珠串成垂帘分系两旁,金玉珠石映的墙壁亮堂一片。

横卧榻上的男子,长指支着颅侧,一手捏着一颗白子,注视着榻边上的棋盘。虽褪去了炫灿华服与代表身分的皇贵顶冠,但那无瑕俊美的面庞上,带着轻懒洒意的浅笑,俊眉间流转着淡淡清贵之气。

若是第一次见到定以为他是个极其温雅儒质之人,只有跪在地上刚刚汇报完情况的人知道,那看似闲散温尔的面容下所沉潜的阴森与冷酷。

漫长的时间等待,跪在地上的双膝已经麻木,却依旧如同木头一般一动不动。

姬墨倾终于下完一盘棋,满意得看着自己一手制造的一盘和棋,笑得温润,然下一秒拂袖一挥——黑白棋子“哗”的一声洒落一地。

“尊上恕罪!”

跪在地上的一群由魔教训练出来的的黑衣杀手,齐刷刷低头说道,像是没有自我的木偶,一言一行被人牵制而来。

“该领什么样的惩罚不用本王说吧!”姬墨倾依旧笑意不改,看起来却让人毛骨悚然,“都下去吧!”

“是!”

姬墨倾紫眸微眯,眼里闪过一丝阴晦,优美的唇角却是上挑,露出一抹似有还无的微笑。

苏护今日回京,本已在路上布下杀手,不想被苏护用了一招“金蝉脱壳”逃脱,一帮杀手无功而返!

苏护这只老狐狸果然不好对付!

“马上飞鸽传书给南宫,让他用尽一切办法查出苏景漓与苏护具体关系!”姬墨倾转而吩咐旁边站着的蓝衣。

“一切办法……”蓝衣意味不明的小声重复一下,抬眸小心翼翼的看向自家主子。

姬墨倾寒眸染上点点笑意,又开口道:“告诉他,必要的时候牺牲一下色相也是值得的!”

果然!蓝衣满头黑线!

苏护长女未出阁之前对南宫御情有独钟,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苏琳一气之下嫁与当朝皇帝,成为宠冠六宫的贵妃,然却对南宫御依旧旧情未冷!

自家主子果然是利用一切可利用资源啊!可怜了南宫御,交上这样一个“人面兽心”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