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将姬墨倾搬到了摄政王府所在的宽大街道上,苏景漓没敢再往里送,将他放到了道旁的一棵树下。

这条街道属于摄政王府,除了来往府上的人,寻常百姓也不让走,不怕他被其他人发现丢人。

就算丢人……也不关她的事吧!

苏景漓发现自己想太多了,什么时候连他的名声也关心上了,他自己都不在乎,魔头,妖孽都被人叫了,还有什么比这个还厉害的称谓吗?

地上的人一个翻身痛吟,吓得她的心险要跳出来,是要醒了吗?

苏景漓后退一步,警惕。

然姬墨倾翻了个身又没了动静,苏景漓弯下腰捏了捏他的脸,确定他还昏睡,暗暗松了一口气。目光落在了他半开的衣衫内——

那个略显陈旧的香囊静静的躺在他的胸前,正是她在西冥丢的那一个,是她娘亲生前的所有物,后被父亲转送给了她,没想到竟在姬墨倾这里!

苏景漓伸手从他脖间扯下,装到了怀里,这么长时间了,也该物归原主了。

她慢慢站直了身躯,整个人隐在幽暗的路灯光里,清艳绝美的凤眸中泛着冰一样的锋芒。

苏景漓优雅地拍了拍手,转身扬长而去。

第二日一早还没有起床,便听到外面容单的大嗓门嚷嚷,说昨夜出现了刺客,对宴会后回家的摄政王下手了。

苏景漓躺在**笑得粲然,转眸看了看枕旁放着的昨晚被姬墨倾撕破的衣服,轻皱了下眉头,后想象姬墨倾醒来发现自己被揍的愕然模样,又忍不住轻笑起来。

“叶侍卫,叶侍卫,您起来了吗?”门外传来敲门声。

“有什么事吗?”

“摄政王派人来请了!”小丫鬟淑椒在门口着急地喊道。

“这事你去找相爷不就行了。”今天好不容易不用上朝,她还要好好补一觉呢,苏景漓说着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

“叶侍卫,您赶紧起来吧,相爷一大早就进宫了,王爷来传唤的人是您啊!”小丫鬟急得又“啪啪”地拍房门,“听说王爷昨夜被人刺杀了,心情定是不好了,您别让他等久了,拿您出气!”

苏景漓心里纳了闷,这么一大早就派人传唤她,是不是姬墨倾记起什么来,知道是她下的手了?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毕竟他昨天可是自己一个人来到了她的阁楼,脑子里多少有点印象。

从相府出来,门口已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从这木制雕花,再到琉璃锦绣的装饰,还有那匹威风凛凛,高大威猛的骏马,这样奢华极致的享受,也就只有某人才供应的起。

果然,尤然从马车的一侧站出来,看见苏景漓就拼命的扯着笑容,“叶侍卫,请上车吧,主子等您很长一段时间了!”确切的说已经一个晚上了!

从昨晚被发现到酒醒,就一直半躺在**,笑得一脸诡谲阴森密布,他们不敢进屋,请来的太医也被拒之门外,只听见里面一声接着一声的冷笑,时而夹杂着受痛的抽气声,让他们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一夜无眠,主子不睡,他们也在门外守了一夜,一到早上主子传出话来:“务必将相府的叶侍卫请过来!”

语调与往常无异,却莫名让人觉得浑身一寒。

“王爷太客气了,还专门派马车来接,真是折煞小的了!”苏景漓客套几句,抬步走到马车旁,捋了捋黑马的鬃毛,又问道:“尤侍卫可知道王爷一大早上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而且我听说王爷昨晚……被人行刺了?”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王爷心情不是很好,叶侍卫去了自己小心就是了!”尤然的娃娃脸上也是疑惑,看样子应该没有骗人。

“叶侍卫,请上车吧!”抬手掀起车帘,露出里面的奢华摆设,尤然看着她,笑眯了那双水灵圆目。

看样子是鸿门宴错不了了,躲应该是躲不过去。

苏景漓清目流荡,心思千回百转,最后一跃上了马车!

随尤然进了摄政王府,穿过层层亭台楼阁,直接来到了姬墨倾所在的別兰院。

两人刚走到门外,就听见室内传来五军都督寥海的声音:“王爷恕罪啊,下官没想到这贼子这么大胆连您也不放过,是下官失职。不过昨夜下官一直派人追着那名刺客,他不知该回到这里来行刺您的啊!”

“哦?怎么回事,说清楚!”姬墨倾冷声道。

寥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昨天夜里……户部的崔大人在家里……被杀了!下官赶的巧正好碰上了刺客,就与她缠斗了一番,那刺客也受了伤,不敌后就逃跑了,下官一路派人跟着她,追到了来香阁。”

“来香阁?”姬墨倾勾唇,眼底隐晦不明。

“嗯,就是大将军被杀的地方。下官派人守在那里,没有再让人外出过,所以,会不会有同伙啊?”寥海小心抬头看了一眼,又是一个官员被杀,离王爷给出的期限只差两天了,他这乌纱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苏景漓在外面听得凛目,丽眉皱成了一团,心里一紧,这个紫烟就不能让她安生一会儿吗?现在可好,来香阁也让人围了,自己还受了伤。

“下去吧,将来香阁严查,一切可疑人全部缉拿!”姬墨倾淡声吩咐,语气不见喜怒。

寥海从房内出来,看到苏景漓时,明显一怔,冲她点了点头,阔步走开了。

内室里,淡淡的日光从窗子里透进来迷离的光影,姬墨倾依靠在床榻上,长发沿着挺拔的背脊逶迤而下,闪着墨玉似的光泽,妖娆的面容半掩在黑发之下。

“主子,叶侍卫来了。”尤然上前轻声禀告道。

姬墨倾抬眸望向苏景漓,紫水晶般的眸深不见底,唇角却隐有一丝笑意,邪气而恶意。

“王爷万福!”苏景漓微微施礼,将所有情绪掩在眸底。

“听说叶侍卫懂些医术,过来给本王瞧一瞧,可是伤到了筋骨?”姬墨倾神色凝重了些,掀开自己身上的薄被, 锦被之下,是男子伟岸健美的身躯,下身只着一件白色纨*裤,上身却是什么也没有穿。

在淡淡日光映照下的,蜜色的柔韧而结实的胸膛,起伏有形,雄姿伟健,好似玉石雕琢一般。

只是,这般美好的雕塑品上面,却布满了青紫斑痕,一块块一片片,几乎布满了整个胸膛,就连腿上露出的皮肤上也是青紫布满。

苏景漓心里斐然,昨天晚上下手挺狠的,估计除了那张狐狸脸,其他就没一块好地方了吧!

“王爷的金体,还是请太医看看吧,属下的一点医术,不敢卖弄!”苏景漓低头,嘴角扯了笑意。

应该是不敢让太医看吧,就这一身的痕迹,任谁看了都知道是挨了一顿猛揍,姬国摄政王被揍,的确……让人瞠目,不敢相信吧!

“那些老御医太麻烦了,叶侍卫就不要太谦虚了!”姬墨倾说着朝她招手,“过来!”

紫眸中带着盈盈笑意, 高挺的鼻梁下,一张嘴唇性*感的上翘,远远望去,还真就如同一个娇媚的狐狸,不过, 这种感觉怎么像是……在勾*引她呢?

苏景漓慢慢踱了过去,半蹲着身子,似模似样的瞧着,伸手抚上他身上的青痕,“王爷这伤,是过度碰撞所致,涂一些活血化瘀的药膏就行了!”

苏景漓说的隐晦,再抬眸时,对上姬墨倾那双深紫色的瞳眸,表情沉静如水,眸底,却似盛火燃烧,炙热的好似要将她烧融了一般。

苏景漓忽觉的手下就是熊熊大火,急忙收手,却被姬墨倾拉住手腕,一把压在床榻上,两人都是一阵抽气声,苏景漓是被惊的,姬墨倾是被疼得。

“本王隐约记得昨天晚上好像去了什么地方,怎么醒来了却是在本王的府前?”姬墨倾逼视她的眼睛,大手将她按压住。

“王爷……王爷昨天喝醉了,可能是记错了吧!”

“是吗?可本王还丢了一样东西,不知道叶侍卫见了没有?”姬墨倾大手移下,扯开她的衣衫,雪白的脖颈上,并不见什么吊饰。

“王爷在找什么东西?”苏景漓装作一脸茫然的明知故问,她怎会不知道他在找什么,那个香囊昨晚被她收回后就收起来了,这个时候哪敢带出来。

“本王一直觉得奇怪,叶侍卫总是遮掩的严严实实,是因为……没有喉结吗?”那只大手抚上她的脖颈,在脖间摩挲,看着苏景漓,笑得魅而妖,“叶侍卫是女人吗?”

苏景漓全身的血液瞬间凝结,清眸不禁凛起,他早就怀疑她的身份了吗?所以在相府的宴会上针对她,喝醉了还会跑到她的阁楼,现在终于要揭穿了?

手上暗涌起,准备一招即发——

身上猛然一轻,姬墨倾从她的身上起来,坐在旁边。

“叶侍卫有这样的暗疾也不必如此介意,该是年纪小,特征还不太明显,等再过几年,就显出来了!”

呜……怎么回事,这是反过来安慰她?

苏景漓被这个男人的反应惊的一怔,前一刻剑拔弩张,现下又神情悠闲,现在男人的心还真是搞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