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太医,最后再问一遍,是你自己回去还是让我们押你回去!”

“我以为我说的很明白了,流侍卫又何必多此一问呢!”苏景漓笑意嫣然,眸中闪过一丝锋锐。

流云眼里泛出几分诡异的色彩,盯着苏景漓冷喝一声:“上!”手一挥,身后的黑衣人刀剑出鞘,阴冷的刀剑光芒险要将这黑夜照亮,齐齐的飞身朝苏景漓而去。

“抱紧了,别掉下去!”将小厮独自留在树上,苏景漓飞身迎上。

“少爷,小心!”小厮抱着树干,一脸担忧,害怕。

苏景漓脸上笑意不改,眸光乍冷,袖口一翻,铁扇已握在手中,身手敏捷地格挡那些冰冷的武器。

被十余人围困于圈中,铁扇翻飞,苏景漓身形极快地躲闪,每次出手都不重,似玩耍似的左一下右一下圈中传来阵阵惨叫与骂声。

流云置身于外,一瞬不瞬的盯着圈中,目光越发锋利。

见手下个个倒地重伤,流云一双鹰目里射出嗜血的光芒,凌厉狠毒,手侧一翻,一道夺目的白光从腰间发出,晃得众人微眯眼睛。

苏景漓目光一凛,龙吟剑?没有想到龙胤将自己的佩剑都给了流云,真是看的起自己!苏景漓脸上浮起讽刺的冷笑,手中的铁扇抬起,直指流云。

两人对视,空气中激起一阵暗涌。

“皇上果然没有猜错,你的身份不简单!”

“这还用猜吗,明眼人都得出来,也就只有你们那傻皇帝看不出来!”苏景漓勾唇嘲讽。

“侮辱皇上,找死!”

高手对决,空气之中翻飞着凌厉的杀气,重伤倒地的众人纷纷捂着伤处抬头看这场难解难分的打斗。

流侍卫曾是江湖上有名的剑宗之后,后家道中落,又被皇上所救就一直留在了皇上身边,其剑术高超,无人能敌。

苏景漓俊逸翩然,一派绝尘温雅公子模样,不笑时一派端严,开口却总是隐含微讽的幽默词锋,束著名门公子的发冠,淡色冠带扬飘,一身不喜坠饰在身的月牙白衣,更显一股离尘清雅。

夜幕之下,打斗的两人还真有一点黑白无常的感觉。

两个剑宗高手对决,难分胜负,苏景漓面色凛下来,这样下去不利啊,必须速战速决才行!

“流侍卫,我劝你还是退下去,同为剑宗一派,我不想伤了你!”

“在我这里就没有退,即便战死,也绝不后退一步!”流云迎着她的攻击,眸中闪过惊异和冷色。

这个尤涣不论在外貌还是功夫上都与原先大不相同,同属剑宗一派,他自是知晓她的路数,再大下去自己必输无疑!

苏景漓也是犹豫,“万剑齐宗”一招下去定是能打败流云,不过……却也是要了他的命!

“没想到连流云都不是你的对手,美人,你可真让我惊奇啊!”讥笑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语调漫不经心,透着股邪魅的意味。

众人闻声望去,树林中走出一个红的艳丽的身影。

那人一身桃色长袍,随风飘袂,神明俊朗,面若冠玉,略微上挑的眼梢带出屡屡魅惑,嘴角噙着一抹**不羁的微笑。

又是那个闷/骚男!

“流侍卫,要不要我助你一臂之力,帮你将他擒住,不过流侍卫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本少爷最近被他挠的心痒难耐,不如将他送给我一晚上,让我尽了兴,流侍卫也能回去交差!”

无耻!

苏景漓登时沉了脸,朝着云铭甩袖,三枚金针齐发,夜色下闪着寒光。

云铭不躲不惧,金针迫近时,一个转身将金针捏在手里,手上一阵麻粟,身形不禁后退两步才站稳了脚。

苏景漓继续与流云缠斗,身后的云铭眯起戾眸,攥紧手中的金针,看着苏景漓清若出尘的俊雅身姿,露出邪恶的噬茫之色。

还没有他云铭得不到的人!

突然林中响起一阵厉声长鸣,口哨声穿透丛林,没声在远处。

苏景漓口哨声停止,如同一只白鹤拔地而起,白衣飘飞,从树间迅猛穿梭,远处一匹火红色的的骏马奔来,身姿矫健优美,鬓毛轻甩,眼睛犹如一团烈火燃烧。

白绫飞出,缠住树上神魂未定的小厮,一把将他甩在马背上。

“火罄!”苏景漓叫了一声,那马极具灵性回过头来,冲着她突了突鼻子,转身狂奔,消失在夜色中。

苏景漓一笑,再甩出几根金针朝着持剑过来的流云而去,流云急忙翻转身子避开。

身后传来一声低笑,苏景漓警惕,还不待她转身避开,只觉后背一痛,三枚金针直直插入后背,苏景漓回头,看见了不远处的云铭,笑得邪肆而恶意。

“我想这金针应该是浸了药的吧,否则以你心慈手软的个性一定舍不得下毒手杀人吧!美人感觉如何,被自己金针反刺的滋味不错吧!”云铭逼近,看到苏景漓不支跪地,更是笑意璀然。

“美人,只怪你让我牵肠挂肚,你看本来只是喜欢你的性格,这下,连你这花容月貌都让我心动不已,这么好看的一张脸遮起来就太可惜了!”

苏景漓此刻动弹不了,看着云铭冷嗤,还真是着了这小子的道。

“云二公子,他是皇上要缉拿的人,还请不要让我们为难!”流云上前拦住云铭,挡在苏景漓前面。

“流侍卫真会过河拆桥,本少爷帮你拿住他,想要一点好处也不行!”云铭看着他似笑非笑。

“二公子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找皇上说去,我只是公事公办!来人,将尤太医押入天牢!”

苏景漓浑身无力,被人押着起来,戴上手链和脚链,沉甸甸的磨的手脚难受。

*

西冥天牢。

阴暗的长廊里,每隔十步,便插着一个火把。火光薄淡,暗淡的光晕沾在她的衣服上,衣袂轻扬,带起淡谈的风,将火光吹得轻轻摇曳。

苏景漓被两个监守押着进去,看着自己身上的一套刑具,苦笑,她竟也落到了这种地步,身上依旧无力,这麻药要过两个时辰才能退下,看来只能等了。

夜已经深了,墙壁上的那盏油灯,终于耗尽了最后那一点灯油,慢慢地熄灭了。牢房内顿时一阵黑暗,暗到伸手不见五指,黑到好似泼墨一般,一点的亮光都没有。自然,是没有人来为这盏灯续灯油的,苏景漓挪到墙角处的干草上,慢慢地盘膝坐在地上。 两个时辰过去,她凝神开始运内力,一使力,手上的镣铐便松了,她灵巧地将手从镣铐中拽了出来,轻轻活动了活动手腕。晚上戴着这玩意,是睡不好的。将镣铐放在身侧,她背靠在墙壁上,合上眼睛开始歇息。

一晚上打斗了那么长时间,确实也累的不行了! 这一觉便睡了很久,苏景漓睁开眼睛时,牢房内虽然还是暗沉,但是,可以看出来是白日了,因为从上面寸许大的天窗里,隐隐透进来一丝日光,照在墙壁上,便成了森森然的寒色。

苏景漓摸到了镣铐,又慢慢地带到了手腕上。

一阵脚步声传来,牢房的牢门被打开了,两个皇宫侍卫打扮的人进来,一把将苏景漓钳起来,力道大的将她的胳膊勒的生疼。

苏景漓敛目忍住,现下还不能露出半点马脚。

故作虚弱的样子,苏景漓被直接带到了康德殿,殿门大开,隔的很远,都能感觉到里面之人嗜血狰狞的冰冷瞳光。

每一个时代,都有一些如同流星般耀璨的人物,他们就像是上天的宠儿,或少年成名,或惊采绝艳,或天才遗世,姬墨倾是,龙胤也是!太多的得天独厚造就了他们不可一世的性格,容不得背叛,容不得不服从!

“皇上万岁!”,款款身影,从殿外走来,身形极为优雅,五官也是细致的清灵,眸瞳更是生动活跃,像以眼神在传递讯息般。

苏景漓跪在殿上,那远山眉黛犹如水一般宁静,未曾看到丝毫不适,一夜的牢狱生活在她的身上不见丝毫痕迹。

“爱卿可是让朕好找,将这帝京掘地三尺都未发现你的行踪,要不是流云擅长追踪查人,昨夜险让爱卿在朕的眼皮底下给溜了!”龙胤看着她只不过淡然的挑眉,冷清黑眸散发出阵阵凉意,似乎是要刺透人心一般。

“皇上找我何意,辞官的奏折我已奏上,皇上想要知道的一切我也在上面言明。还是皇上仍有什么不清楚的想要问我?” 宁静的话语,脸上静谧无波,苏景漓风淡云清的站立,绚烂的阳光毫不吝啬地在她身上镀上了一层金环 ,墨黑的及腰秀发被高高束起,几缕长发由额角垂下,不见颓乱,却更显柔丽。

这个女人能说会道,口齿伶俐, 淡懒的举止应对间,是自成的深睿,当她笑着低凝时,眉宇越加的灿动,却是运谋的开始,

龙胤不作声响得直直望尽她如水的眼眸中,一抹细致的月华在眉眼间晕了开来,唇角渐渐漾开一抹嘲讽的冰凉笑意,他淡淡笑道:“爱卿辞官的奏折朕还未批下,这多天爱卿擅离职守,可是知罪?这般将朕玩弄在手掌之中,利用完了就想拆桥走人,戏耍朕的恶行,爱卿可是认罪?”

渗人的凉意从那双戾眸发出,那轻启的薄唇,充满着细腻的蛊/惑,像蛊一般露出了邪恶微笑,但邪恶的微笑竟会充满远古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