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褚瑞叹息一声,看着一旁的云岫,“若是以后你再让九儿如此的委屈,那下一次,我不会再将她还给你!”饶是沐九儿对他并非爱情,但这世上三只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可多得是。

“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的!”云岫看着一旁的沐九儿,不是他自信,而是有些人,有些事,他会用他的生命作担保。

“那最好!”褚瑞冷哼一声;看着一旁在正殿外守着的那些人,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感觉,“行了,你们回去吧,明……明天,我就不去送你们了。”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到那些人,用脚趾头也能想到是谁的人。果真是皇家无情么,沐九儿看着褚瑞,张了张口,那压在心底最深处的话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朝皇之于褚瑞,或许就像是秦毅之于她;有没有爱,有没有情,那都只能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

“宝儿,我明日会派人送到千金坊去!”褚瑞看着一旁的宝儿,从他出生到第一声娘,第一声爹,第一次会走路,第一次自己穿衣……

这个孩子,他从来都是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一般;如今当真要离开了。

沐九儿点点头,宝儿亲褚瑞甚至亲过自己,从出生便是如此。她从未怀疑过两人之间的感情,云岫想要反驳,却被沐九儿拦住,微微摇头。

“如此,也好!”云岫看着褚瑞,好半晌才带着沐九儿离开。

从太子府回千金坊的路上。

云岫曲着双腿盘坐在马车上,沐九儿侧身靠在他曲着的腿上,望着他,他突然俯身,一把将沐九儿拥入怀中,紧紧的,“我不会让他有这个机会的!”永远都不会。

“嗯!”说实话,沐九儿自己都不清楚对褚瑞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觉,或许是他最初的救命之恩,到后来三年的朝夕相伴,宛若亲人般的感情;只是她心底明了,对褚瑞她或许有感激,有依赖,有亲情……但惟独没有的,是她对云岫的这种爱。

当天晚上,在云岫的安排下,边原带着人有条不紊的处理着千金坊的事情,还有那些收刮过来的朝歌特产,加上褚瑞送的,全都被收进了沐九儿的空间。

对于这些,边原他们都只当看不见了,在云岫手底下当差久了,自然明白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不该说。

“夫人呢?”看着天边越来越低的金乌,云岫脸色微沉。

“主子,今天晚上,朝皇在皇宫设宴,为天楚使队送行!”边原恭敬地回应。

“送行么!”云岫冷哼一声,想到楚云飞和楚云承,“罢了,千金坊还有其他几间铺子可都处理好了?”

“是,所有的房契地契都已经交到谢正管事的手中了!”边原虽然肉痛,这么好的临街商铺,怎么就这么白白的送给别人了呢,要知道他们冥狱在朝歌盛都也是有着分部的,怎么也应该给自家留一点吧,要知道当初他们为了建这个分部,可是花了不少银子,才买到了地段不是很好的几间铺子。

“既然这样,那先下去吧!”云岫倒是没有想过冥狱的事情;且不说对沐九儿开口的事情他从来都不会反驳,单单说这几间商铺本来就是沐九儿盘下来的,他也不会越俎代庖的去处置,更何况冥狱当真会缺这几间铺子么?

边原在心中瘪瘪嘴,也只得离开。

沐九儿打了个呵欠,环视这院子,虽然他们在这儿住的时间不多,但始终是自己一手一脚布置出来的,就这么离开,还是有些不舍;不过想想胡老和风墨他们,那一丢丢的不舍也被抛到了爪哇国。

等千金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完毕,君湘恬这才在香草等人的搀扶下归来。

君子诺是天楚国君,又是秘密前来,自然不能同往;只是在君湘恬回来的第一时间,将她打横抱起甩开流星大步朝着他们的临时房间走去。

后来,从香草等人的口中,沐九儿和云岫才算知道了原委。

他们一直算计朝皇,却不想临行了,却被朝皇反算计了一通。

最初,沐九儿和君湘恬是算准了,朝皇那样一个爱面子的人,不会将楚云飞和楚云承的事情公布出来,反正人他们已经带走了,朝皇自然也知道,也不会期盼沐九儿他们能突然大发好心的放他们活着回来。

可今天在践行的宴会上,朝皇那只老狐狸居然,居然真的将楚云飞和楚云承的去向公布;说什么送两位皇子前往天楚为质。

这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道理谁都懂。

这一句话出来,岂不就是生生让他们饶了两人的xing命么?

“少夫人,你说那个死jian人是不是太过分了?”香草实在是气不过,巴拉巴拉的将宴会上的事情都吐了出来,甚至君湘恬因为郁闷而被朝歌的某两位王公贵胄调戏的糗事都说了出来。

香菱在一旁,想要阻止,奈何却还是没有香草来得快,只能悠悠的望天,叹口气,她已经可以预见到明天自家主子醒来的时候那种气愤了,尤其是被这样的糗事还是被少主知道了。

沐九儿的心随着香草的述说,越来越沉,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朝皇当真以为给楚云飞和楚云承冠上了质子的名义,她就真的没有办法了么?

“难道朝歌的武百官就没有人怀疑么?”云岫紧紧地搂着沐九儿,她心中有多气愤,他不是不知道,不过如果朝皇这样说,武百官不应该没有意见吧。毕竟将皇室血脉送到他国为质,这可是整个国家的屈辱;更何况,这哪有会送两名皇子为质子的?

香草在心底悠悠地鄙视了云岫一下,“怎么可能没有?”

“哦?那他们怎么说?”云岫倒是有些好奇,要知道那两个人可是在头天晚上就被沐九儿派人送走了,就算是送去天楚做质子也应该与天楚使队同行吧,没道理连这践行宴都不出席的。

“能怎么说!”香草嘟着嘴,“你不知道那个jian人,端着一副皇帝的架子,当着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哼,不过就是个手下败将。”

沐九儿深吸一口气,“难道他就不怕我卡着冰亦丹不给么?”

说道这个,香草越发的愤慨,饶是一向冷静的香菱脸上也呈现出气愤之色。

“少夫人,你不知道,那朝皇简直太没脸没皮,居然说什么冰亦丹这样的奇药应该是三国共同的宝藏,所以公布了冰亦丹的药方不说,居然还重金向三国征集奇人异仕,听说还当真找到一个能熬制冰亦丹的人。”

“什么?”沐九儿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别人不知道底细,她可是非常的清楚,这冰亦丹如果没有修灵的底子是不可能炼制成功的,虽然被她修改过,只需要非常简单的几道手印,但如果没有灵力的支撑,也不可能成丹,所以现在只有唯一的一种解释。

云岫也感受到了沐九儿的反常,他一本正经地看着香草,“你说的是真的?”

“奴婢说的自然是真的!”香草没好气的说道,其实她更想说的是,骗你对她有什么好处?

“这样就遭了!”沐九儿抿着唇,如果那个人当真与她是同道中人,那就证明这个世界上,真的如她所预料的那般,有修灵的人,只是他们隐匿了起来。

现在他们居然因为冰亦丹现世,只怕很快就会追到她这里来,到时候……

不,不行!

“怎么了?”云岫有些不解。

沐九儿看着云岫,“云哥哥,你可曾记得当初在皇宫中我当场熬制冰亦丹时,黄院首说的话?”

“嗯!”云岫点点头,他怎么可能会不记得,当时黄院首说的是,这熬药的手法太特殊,他们都不会;难道是……

云岫突然灵光一闪,“是炼药的手法?”

“嗯!”沐九儿点点头,“冰亦丹的炼药手法特殊,如果那个人真的能炼制出冰亦丹,那就糟了。”

香草和香菱不解地看着云岫和沐九儿,可却也能从两人的脸上看出他们的凝重。

云岫似懂非懂。

沐九儿却在犹豫着,虽然她的秘密,她早已经不打算瞒着云岫,可却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向他坦白,那么现在呢,她抬头悠悠地看着云岫,她当真能够接受这样的自己吗?

一缕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幽灵,却霸占了原本属于她的爱人的身子;他会怎样的待自己?

只要一想到云岫可能的反应,她的心就揪紧着。

“九儿,怎么了?”云岫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沐九儿深吸一口气,挥退了香草了香菱,只是悠悠地看着云岫,靠在他的怀中,放肆的呼吸着那醉人的香味,以后,或许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我们回房吧!”沐九儿拉着云岫的手,一步步接近房间,沐九儿的心却一点点提起。

推门、进屋、关门……

明明以往熟悉到骨子里的动作,可此刻却偏生生硬异常。

沐九儿抿着唇,面色凝重,就连牵着云岫的手都在不自觉的微抖;就算是再神经大条的人都会感受到她的异常更何况细心如云岫这般;他反手紧紧的将沐九儿的手握住,以不让沐九儿感到疼痛的力道传达着他的存在。

回到房间,沐九儿拉着云岫坐在罗汉**,她张了张口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那些话,最初的最初她本能的不想说,毕竟借尸还魂这样的事情太过玄幻;尤其她还是来自异界的一抹幽灵,霸占了人家心爱之人的身体……

那时的她只想好好的活着。

后来,对云岫动心动情,是不敢说;她怕,云岫对这具身体的熟悉,哪怕是从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她也能看得清楚。

到了后来的后来,发生了那些事情之后,她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了;恢复了属于秦忆的那段记忆,不管云岫爱上的是当初的秦忆,还是云山脚下的那个沐九儿都是她;不过云岫那时已经休书一封另娶她人,她又如何说?

重逢之后,两人慢慢的和好,慢慢的再度交心,她想说却是一直找不到机会。

现在说出来,她甚至不敢去想象云岫的反应。

毕竟,从内心上讲,秦忆那段只是她生命中的一个cha曲,本来就不是真的她;想到这儿她抬起头飞快地瞄了一眼云岫,复又低下。

“九儿!”云岫看着表情纠结的沐九儿,侧身坐在她的旁边,大手覆上小手,紧紧的握着。

“云哥哥,我!”沐九儿紧紧的抿着唇。

“是与那个会熬制冰亦丹的人有关?”云岫大胆的猜测着,毕竟在之前,沐九儿虽然表现出了气愤却并没有现在这样的异样,直到香草说出的那件事情;他几乎可以确定沐九儿现在的异样感觉肯定与朝皇找来的那个会熬制冰亦丹的人有关。

沐九儿点点头,“嗯。”

然后又是长长的一段沉默。

“云哥哥,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修仙之术么?”终于在云岫都以为沐九儿不会说的时候,一道声音打破宁静;沐九儿深吸一口气,抬手间在周围布下一个结界。她想通了,既然决定了再一起,那这些事情迟早都是要说出来的,趁着现在这个契机,让云岫知道也未尝不好。

毕竟,这种事情拖得越久,只会越糟糕的。

“九儿说的是长生不老之术么?”云岫有些疑惑地看着沐九儿。

“算吧!”沐九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传说中修仙的大能们能白日飞升,只是那些都是传说罢了,不过长生不老,倒也是真的!”至少如她这般,修炼惊天诀,不管岁月流逝匆匆,多少年过去;与他们同年的人都鹤发鸡颜,红颜老去,她的容颜会一直维持在十八岁的巅峰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