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朝皇被气得面色铁青,金銮殿上的武百官看着朝皇又看了看楚云飞和楚云承,想到前几日他们亲自替朝皇送灵的场景,纷纷将枪口对向了褚瑞。

“萧王,你这也太过分了。”

“就是,皇家血脉岂容混淆,你这是从哪里找来的骗子,居然还敢穿上龙袍。”

“一定要诛他九族,行骗居然敢骗到皇宫来了。”

“哼,我们可是亲自替先皇送灵,萧王如此这番是把我们当做小孩子来耍吗?”

“……”

一时之间,金銮殿上三度陷入吵杂纷乱的喧嚣之中,朝皇站在龙椅前放眼看着武百官,气得说不出话来,这些,这些就是他器重的大臣,就是他倚重的臣子们。

“放肆!”朝皇突然一声厉喝,对着暗处大吼一声,“来人呐,将大皇子、二皇子给我拿下。”

话音刚落,十余名身着黑色劲装侍卫模样的人从暗处飞身而出,只是不一样的是他们脸上都带着黑色金花的脸谱。

“皇家秘字营!”突然不知道是谁大吼了一声,其余众人骤然回过神来,看着朝皇的脸色一变再变,最后纷纷跪倒在地,发出“咚咚咚”的数声闷响。

“皇上息怒!”“皇上饶命!”“……”

求饶声此起彼伏,皇家秘字营一出,上面那位站着的人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

“父,父皇,你,你……”

楚云飞结结巴巴看着面前脸色漆黑的朝皇,原本因为十八城鼠疫和天楚来袭而本就不平静的心更显得七上八下了,抬起头望着一旁的褚瑞,他心中突然浮起一道悲凉,看着下方的楚云承,不知为何心中却有了一丝快意,他们两人相斗数十年,却不想最后却会败在这个远离皇宫近十年的皇弟身上,当真是讽刺。

“哼!”朝皇往那儿一站,一名秘卫飞身而上将楚云飞从龙椅上拎起来往堂下一扔,两名御前侍卫赶紧将他扣押住,虽然朝皇没有下令,但皇家秘字营那可是他们所有皇家侍卫的终极目标,偶像的力量是无可替代的。

沐九儿唇角微扬,看着楚云飞此刻的狼狈她心底划过一道快慰,不过就这样了吗,不,不够!每每只要一想到宝儿所受的那些苦和痛,看到宝儿身上虽然已经淡去但仍旧隐隐可见的伤疤,她的心就好似被什么揪起来又狠狠地放下一般,那种感觉,她这辈子也忘不掉。至于宝儿身上的疤痕倒不是她舍不得玉肌膏,只是为了避人耳目,稍微的留下了少许印痕,打算离开盛都便替宝儿祛除的。

皇家秘字营出动,这场楚氏皇子的夺嫡之争没有丝毫悬念地落下了帷幕,只是因为朝皇对外已经发丧,而他经历过这一事之后也看清了许多,望着褚瑞,这个昔日自己最疼爱却也是最为叛逆的儿子,他终于不负所望,成长了,成熟了;所以朝皇当场颁布了两道圣旨,大皇子楚云飞被终身圈禁宗人府,三皇子楚云璃德才兼备被立为储君,其他一干武百官,被革职的革职,入狱的入狱。

原本严肃而又神圣的金銮殿上,求饶声不绝于耳。楚云承看着站在朝皇身边的褚瑞,脸色不禁暗了暗。

“父皇,今日之事,我朝歌已打伤元气,如今天楚征战在即,俞将军他们是否能容后再处置!”楚云承恭敬地半跪在地上,对着朝皇神色谦恭,话里话外竟都是将朝歌放在首位。

朝皇脸色骤然一暗,“你说什么?”

“这,父皇,天楚征战在即!”楚云承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上,朝皇原本已经缓和的脸色再次变得漆黑,“天楚发难了,怎么没有人告诉朕?”

“这……”

朝堂下方为数不多没有被殃及的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他们谁也不知道朝皇不知道这件事情啊。

“父皇现在不是该考虑这些的时候,还是先想想怎样退敌才是正道!”褚瑞抿着唇,他心里也疑惑着天楚和朝歌虽然毗陵,可已经井水不犯河水百余年,又如何会说征战就征战,更何况朝皇还有一名后妃是天楚国的公主,现任天楚国君的亲妹妹,难道他们就丝毫不顾及湘妃娘娘的安危吗?

“璃儿说得甚是!”朝皇也知道自己这是太激动了,可任是谁如他一般,被自己的亲生儿子算计险些丢了小命,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却发现整个国家已经被搞得乌烟瘴气,内忧未除,外患已生,都会忍不住的吧。

“皇上,老臣有话要说!”从朝皇现身开始就一直立在一旁不发一语的老丞相此刻悠悠地从队伍**列,站到中央对着朝皇恭敬地俯首躬身。

“爱卿请讲!”对于老丞相,朝皇还是非常恭敬的,不看其他,就看在他为了朝歌鞠躬尽瘁,忠心耿耿的份儿上。

“老臣以为,天楚此刻发难原因未明,动机也值得考究!”老丞相琢磨着,“之前我们就曾商议让镇南大将军带军出征,不过老臣以为,若让二皇子随行,说不定能与天楚化干戈为玉帛。”

朝皇脸色突然暗了下,看着楚云承的眼中飞快地划过一道什么,“承儿以为如何?”

“儿臣愿听候父皇差遣!”楚云承半跪在地上,他原本是想拉褚瑞下水,可现在老丞相已经提议让他随军他自然再不能说是想让褚瑞随军了,从来就没有两名皇子共同随军的情况,更何况现在的朝歌除了被终身圈禁,再也没有任何建树的大皇子,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嗯,那就好!”朝皇看着楚云承,脸上没有丝毫表情,“镇南大将军以为呢?”

镇南大将军身着朝服却掩饰不住那周身雄浑的气势,“皇上,末将也同意老丞相的看法,如今朝歌内忧外患实在不宜多生事端,有二皇子随军,两国能化干戈为玉帛是最好不过。”

“既然如此,承儿回去准备准备吧,三日后朕亲自替大军践行!”朝皇一声令下;楚云承和镇南大将军同时跪地谢恩;朝皇摆摆手,“今日就到此为止,散了吧。”

原本还想趁机替楚云飞求情的御史大夫看着现在的场景,在心中轻叹口气,摇摇头,朝着宫门外走去。

皇宫正门处,原本闻讯前来看热闹的数万黎民百姓早已经被禁卫军强制驱离,尤其是在盛都爆发鼠疫的消息传开之后,一些人就已经三三两两的散去,谁都知道鼠疫这东西在人越多的地方,散播得越快。

沐九儿躺在不远处的房顶上,臻首微偏看着那金銮殿上的场景,在心中摇摇头,不过那天楚到底为何在这个时候来袭,难道真的不顾他妹妹的死活了吗?

此刻刚将皇后送回后宫,又处置了有些奴大欺主的势利眼之后匆匆赶回金銮殿,可还未进殿就感觉到一束非常灼热的目光,顺着那方向看去,却没有看到任何奇怪的人,心中疑惑着,进入殿中。

沐九儿小手抚着砰砰直跳的心脏,看着云岫离开的方向,还好没有被抓包,不过现在好戏已经散场,她也没有必要再呆在这里了,若是被云岫抓包了,想到前两日的惩罚,她揉了揉自己那纤细的小蛮腰,撅着嘴,心里老埋怨了;不过却不敢再多做停留,趁着云岫入殿的片刻,纵身一跃在空中三两个虚踢消失在虚空之中。顺便她还去盛都城东和城西两处鼠疫爆发得最为严重的贫民区走了一遭,对目前的情况有了一个大概的掌握之后这才悠悠然地回到三皇子府上。

褚瑞安排来守卫的侍卫们都兢兢业业地守在大门处,院子周围也都隐匿了不少暗子,只可惜这些人哪里是沐九儿的对手,在他们眨眼、打呵欠甚至是发呆的一瞬间,沐九儿就闪身进入院子。

“娘亲,你怎么去了这么久!”看到沐九儿的身影,宝儿从书本中抬头,脸上带着浓浓的担忧,“是不是吃坏肚子了!”可是明明娘亲有吃的东西,他和爹爹也都有吃啊。

沐九儿哑然失笑,想起自己离开的时候是尿遁的,不想宝儿居然真的以为自己去出恭去了这么久,揉了揉宝儿的脑袋,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是哦,可能昨天喝了凉水闹肚子了,宝儿记住以后一定不能喝凉水哦。”

“嗯,宝儿记住了!”宝儿点点头,想到自己前些时候一直喝苦药的场景,看着沐九儿的眼中带着同情和怜悯,沐九儿未想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只看见宝儿小手轻轻摩挲着沐九儿的脸,“娘亲,你放心等瑞爹爹回来,我就让瑞爹爹给你开药,生病如果不治好,会很严重的!”说着低下头,“都怪宝儿学得不精,不然宝儿也能给娘亲开药了。”

沐九儿看着宝儿一本正经的样子张口结舌,“宝儿乖啊,你忘了娘亲自己就是大夫,没事的。”

“真的吗!”宝儿抬起头两只眼睛亮晶晶的,他也知道自家娘亲的医术很厉害,连瑞爹爹都比不过,“那娘亲能教教宝儿吗。”

看着宝儿眼中那急切和期盼的眼神,沐九儿不忍拒绝,可习医非一朝一夕之事,“宝儿乖啊,等宝儿将《神农本草经》和《百草纲目》都背下来了娘亲就教你医术,怎么样?”

“真的!”宝儿抬起头看着沐九儿,好像要从她脸上看出个真假来。

“真的,比珍珠还真!”沐九儿淡笑着,看来自己在儿子眼中的信誉度堪忧啊。

“那,我们拉钩!”宝儿抿着唇;沐九儿在心中摇摇头可还是伸出了右手的小指与宝儿的小指勾在一起,“这样行了吧?”

“什么行了!”一个带着慵懒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沐九儿转身看到脸上带着疲累之色的云岫,心中突然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怎么累成这样了!”说着往他身后看了眼,“褚瑞呢?”

云岫揽着沐九儿的腰走到软榻前坐下,“如今朝歌内忧外患,我们刚要出宫的时候又遇上了盛都的京兆府尹,盛都城东的贫民区内已经因为鼠疫死了近百人了,褚瑞身怀医术自然被留在了宫里。”

沐九儿点点头,对于朝皇的做法,她也是理解的。他们之间谈不上什么恩怨,只是各自的立场不同罢了。楚云飞她是不会放过的,仅仅只是圈禁还达不到她的要求,宝儿身上的七十二道鞭痕,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哦!”沐九儿唇角微挑,尾音上扬;看着一旁的宝儿,“宝儿乖,去书房做功课好不好,娘亲和爹爹还有事。”

宝儿抬起头视线在沐九儿和云岫两人间不断的扫视着,突然想到那日自己听到娘亲嗯嗯啊啊的声音管家给自己说的话,他不能打扰他们两人,不然自己就没有弟弟妹妹了,当即非常懂事地点了点头。

“九儿想怎么做!”看着宝儿的身影消失,云岫将沐九儿打横抱起,甩开流星大步朝着他们的卧室走去。

“你,你这是干什么,放我下来!”沐九儿小声地挣扎着,生怕被那厢书房的宝儿听见动静;云岫却突然脸色一变,双眸滴溜溜的带着无辜的神情,“我昨天可是一晚上没睡好,九儿都不安慰安慰人家么?”

沐九儿在心底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安慰?怎么安慰?

等到云岫将沐九儿轻轻地放在**时,沐九儿这才回过神来,面色一红,“你,你想干嘛?”

“九儿以为我想干嘛!”云岫站在一旁,动作优地除去外衫,看着坐在**的沐九儿,似笑非笑。

“你!”沐九儿轻咬下唇,只觉得全身血气骤然上涌,一张俏脸红得能滴出血来。

云岫也坐在**,半揽着沐九儿的腰,轻轻一用力,两人倒在**,云岫顺势翻身将沐九儿压在身下,看着面前的小人儿,淡笑着调侃道,“九儿,这青天白日的就算我想做点儿什么,这条件也不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