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楚云承心里黯然,难道这真的都如那个人所言,都是命吗?

不,他从来不信命,就算是命又如何,他不介意逆命而行,面前这名女子,既然被他看上了,就别想在逃走,就连那个人,他看着褚瑞,他的命不也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吗?

想必用这个女人来替他儿子换附生蛊的解药,他应该很乐意才是。

“三皇弟来尝尝,这道竹笋白鸡可是凤祥酒楼的招牌菜,在别处可作不出这个味道!”楚云承好似一个大哥哥般给褚瑞夹了一个鸡腿,声音柔和,甚是亲切。

“多谢二皇兄!”褚瑞也没有推辞,接过来放在一旁的瓷盘中,然后自己径自用菜,只是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不管楚云承做什么,给他夹多少菜,褚瑞永远只吃那特定的几盘。

“沐姑娘也多吃一些,还有云兄弟,别愣着了,都吃啊!”楚云承此刻宛若一个大家长一般正温有礼的待客,将饭桌上每个人都照顾得非常周到。

“多谢二皇子!”对于所有的菜品沐九儿都浅尝辄止,若非是给褚瑞面子,她甚至连尝都懒得尝,这凤祥酒楼的菜也不过如此。如果不是知道现在还不是跟楚云承撕破脸皮的时候,只怕她早已经甩手走人了。

楚云承看着沐九儿,一时之间竟然痴了,“谢什么谢,沐姑娘既然是三皇弟的朋友自然也是本宫的朋友;不知木姑娘是哪里人士?”

“呵呵,不过是荒野村妇,说出来怕是污了二皇子的耳朵!”沐九儿不咸不淡地答话。

“沐姑娘真是说笑!”楚云承也不气恼,只是淡淡的夹着菜,“想来能养出沐姑娘这般女子的山村也不是一般的山村,等本宫得空了定是得去好好观赏那人杰地灵的好地方一番。”

沐九儿心底突然膈应了一下,看着一旁的云岫,她死死地握着云岫的手,在其他人看不到的角落,对着他摇了摇头,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云岫自然也知道,只是看着楚云承心底怎么都气不过。

“再过两日大皇兄就要登基了!”等饭菜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楚云承抿了口酒,看着褚瑞淡淡道。

“既然父皇有意大皇兄为继承人,我们做兄弟的进行辅佐便是了!”褚瑞嘴角微勾,说得那叫一个云淡风轻。

楚云承双眸划过一道暗色,“三皇弟说得是,大皇兄登基我们是该尽力辅佐的,只是近来听说盛都可不太,呃,算了算了还是不说了,免得冲撞了大皇兄登基的好日子就不好了!”他故意欲言又止。

“嗯,不管有什么事情都应该在登基之后再说才是!”褚瑞轻启朱唇,说着像是为了加强说服力还狠狠地点了点头。

“三皇弟可是正宫嫡出,说起来!”楚云承叹口气,“不过三皇弟能这般想是最好不过了。”

褚瑞心里冷笑一声,“二皇兄慎言,大皇兄可是父皇的长子,更何况朝歌祖训一向是有才者能得天下,父皇既然选了大皇兄说明大皇兄的确有这个实力,什么正宫嫡出的话,以后就不要再说了。”

“哎!”楚云承点点头,“这话的确是二皇兄说得不妥,不过二皇兄可是为你喊冤呢。”

“皇弟可不觉得有什么冤屈!”褚瑞淡淡地开口,“不过两日大皇兄便要登基了,皇弟还要赶着给大皇兄准备贺仪呢,这就先回府了。”

楚云承看着褚瑞的一言一行,心中有些疑惑,可现在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好点点头,“也好,皇兄也得回府了!”说着,又看了沐九儿和云岫一眼,最终将眼神定格在沐九儿身上,“沐姑娘若是得空,来我府上多走动走动吧,总是呆在三皇弟的府上会闷坏的。”

“多谢二皇子的好意,若是得空,九儿自当亲自上门拜访!”沐九儿声音仍旧不咸不淡的,清清脆脆,宛若大珠小珠落玉盘般。

楚云承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看着褚瑞、云岫和沐九儿三人的背影,有些事情急是急不来的,不过一个女人嘛,等她扳倒了楚云飞,女人还不手到擒来,他就不信还有女人不爱那皇后的宝座。

一行人回到三皇子府的时候,脸色都不太好看。

“九儿,今天的事情,你怎么看!”褚瑞虽然心中恼火,可还不至于毫无理智,那楚云承并不笨今日的话那般明显的试探肯定不是他的目的,难道他真的知道了什么?

不,不可能的,对于那几个人,褚瑞有百分之百的理由相信他们绝对不会背叛,那今天楚云承上门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看着沐九儿,虽然他非常明显地感觉到了楚云承对沐九儿有意思不过那却是在到了府上之后,他很肯定在这之前楚云承肯定没有见过沐九儿,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与此同时,沐九儿也皱着眉头,不过稍微思忖下,“难道是为了鼠疫药方?”

既然那楚云承能在宝儿身上下附生蛊的幼虫,自然也知道宝儿当时的身体状况,虽然当时不一定能猜到鼠疫身上,但随着朝歌各地甚至是盛都鼠疫的爆发,便不难猜到,若真的是小小风寒,楚云飞府上的那些太医可不是草包怎么会治不好的,所以如果今日楚云承真的是为试探药方而来,那有些事情便可以确定了。

只是,这楚云承到底是为了试探朝皇那件事,还是为了药方,这却不得而知。

褚瑞脸色突然暗了一下,“看来楚云承真的是等不及了”。

“现在府上周围必然有那人的探子!”沐九儿稍微思索了下,府中可有其他密道通向外面的,就算是晚上如果他们光明正大的出门只怕也难免会被跟踪,她倒是不担心自己,只是若是暴露了朝皇和帝后,那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倒不是因为其他,若是暴露了两人,她想要光明正大的拿下并折磨楚云飞和楚云承的目的只怕是达不到了。

“这件事情九儿不用担心!”褚瑞抿着唇,突然将沐九儿揽在怀中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什么,在云岫回过神来之前飞快的放开沐九儿。

“嗯!”沐九儿点点头。

云岫低首垂眸,掩过眼中的那一道杀意,“九儿,晚上还要出去,趁着现在午睡一会儿吧。”

沐九儿揉了揉自己仍旧酸软的腰肢,想了想点点头,毕竟晚上可能就是一场硬仗啊,但愿褚瑞那边不要出任何差错才好。

“嗯,走吧!”云岫揽着沐九儿的腰,两人并排着走出正殿,却没有看到褚瑞那暗淡甚至强压着心痛的神情。

“那二皇子绝对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云岫福身在沐九儿耳边。

“嗯!”沐九儿略微思忖了下,“总觉得那楚云承身上有一股非常熟悉的味道,可是又说不上来。”

“嗯?”云岫有些不解。

沐九儿努力的思索着,可半晌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放弃了,“你说那楚云承今日之举到底是为何?”

到底是为了朝皇和帝后的下落,还是为了那道那现在对于朝歌来说堪比救星的鼠疫药方。

“别想了,正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不管那楚云承是为了什么,总会露出马脚的!”云岫将沐九儿轻轻放在**,扯了一旁的锦被给她盖上,坐在床头轻轻地替她揉捏着纤细的腰肢,又替她揉了揉太阳穴,“先睡会儿吧。”

沐九儿的确有些累了,昨夜闹腾得太久,今天刚起床又遇上那个无奈,不过短短片刻,那眼皮好似有千斤重般,沉沉的,再也睁不开双眼。

“娘亲怎么又在睡觉!”一觉好眠的宝儿此刻站在床头看着一旁的云岫眨巴眨巴双眼低声问道。

“你娘累了,乖去找你瑞爹爹去!”云岫揉了揉宝儿的头发,天知道从他口中说出瑞爹爹三个字有多么的别扭,不过为了宝儿,倒也没那么排斥,只是想到那个人竟然替自己照顾了三年的妻儿,怎么想怎么觉得有些亏得慌。

“哦!”宝儿有些失落,不过还是点点头,出门左拐。

当天夜里,时近亥时,沐九儿换了身深色劲装,趁着云岫和褚瑞详谈的时候抹到宝儿的房间,顺手点了他的睡穴大手一挥将宝儿收进空间中安置在自己房间的拔歩**。

“九儿,我们该出发了!”云岫一开门就看到刚从宝儿房间摸出来的沐九儿。

“嗯,我去看了看宝儿!”沐九儿点点头,沉着脸,“都已经准备好了。”

“嗯!”借着月光褚瑞对着两人招了招手,“跟我来!”他们飞快地沿着墙根闪身来到后院一个早已被废弃的院落中,原本三皇子府建成的时候,这个院落是为了安置被休弃的皇妃所用,其功能就堪比皇宫中的冷宫,只是褚瑞自十五出走就再也没回过盛都,这三皇子府就空置了下来,朝皇虽然派人来整理打扫,可一座空院又没有人检查就少不得有人偷懒,更别提着给弃妃所用的院子,一来二去竟然就成了一个荒院。

沐九儿和云岫紧跟着褚瑞的脚步,从侧面闪身进入院落,然后也不知道那褚瑞拍了拍假山的那个地方,三人闪身进入一个洞穴,顺着往里,三人抹黑不知道走了多久之后,褚瑞从怀中掏出一个印章模样的东西放到石壁上某处,然后原本整体一块的石壁竟然出现一个石门。

“跟我来!”褚瑞小声道。

沿着石门往里,两边都设有烛台,烛光明明灭灭,可好歹能看得清楚。

“你把朝皇帝后安排在这个地方!”沐九儿轻声询问可语气却非常的肯定,不过想想也是,恐怕很少有人想到这褚瑞竟然将密室修在这个废弃的院落之中吧。

褚瑞没有说话,只是径自往前,不远便是一个偌大的石洞,里面布置得简单却并不简陋,隐隐地有着一股低调奢华的味道。

“儿臣见过父皇、母后!”褚瑞站在门边轻声道。

“是璃儿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出来,“进来吧。”

“是,父皇!”褚瑞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沐九儿和云岫跟在褚瑞的身后,屋内,是一名白发苍苍的男子和一名看起来不过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父皇、母后,这两位便是我跟您们提过的云公子和云夫人。”

“呵呵,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朝皇视线转向沐九儿和云岫,见两人知道他们的身份却没有跪拜的意思,也不恼,自己现在这个见不得光的身份也没什么好骄傲的,而且若非这两人只怕他们早已经进了皇陵成为一抔黄土了吧。

“朝皇谬赞了!”沐九儿淡淡地开口,眼睛却是紧紧地盯着帝后。

朝皇淡淡一笑,虽然没有刻意端着皇家姿态,可眉宇间隐隐透漏着的威仪,那就算此刻被bi藏身山洞,可身上那王者不容侵犯的气势却不减半分,“云公子当真好福气。”

云岫嘴角轻轻上扬,颇有深意地看着一旁的帝后,笑得云淡风轻,“我从未否认过这一点。”

沐九儿双眸紧锁着帝后,那股感觉,说不上来,很诡异,好像早在很久以前就认识了一般,又好像是血脉之间那种割舍不断的牵扯;如果不是记忆中清楚明白的知道胡梦已经魂归离恨天,如果不是那明显不相同的面容,可能她真的会错认。

“不知皇后娘娘闺名几何!”沐九儿终是没有忍住,话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了。

“云夫人为何会有这样一问”帝后声音不似一般女子的绵言细语,倒是带着难得的爽朗。

“没,没什么!”回过神来的沐九儿摆摆手,“只是皇后娘娘与一位故人神似,恍然间错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