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都不明白,当年那个人为何会将这个盒子交给他,现在看来那人或许真的有这未卜先知的能力,不然现在的这一切该如何解释。

沐九儿接过那张纸,赫然是一栋楼房的地契。这栋楼不是其他,正是她看中的福临门斜对面那栋看起来非常精致却又异常冷清的,原本是想着如果能找到主人家将它买下来,是最好的,现在这地契居然就这么握在自己的手中。

嫁妆,嫁妆,两个字在她脑中不断的回旋,“爷爷,这?”

“什么都不要问!”胡老将那枚通灵晶玉取出,红木盒子啪的一声关上,又好似一个没有缝隙的整体一般,“因为连爷爷自己都弄不明白!”

沐九儿虽然有些怀疑,可还是能感受到胡老身上散发出的善意还有疑惑,他真的没有说谎,这个东西,罢了既然是白捡来的,正好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

真希望有谁突然将云山的地契送给自己多好。

当然这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可是!”沐九儿还是想问,她想知道这胡老到底认不认识原身,如果认识,那他和云岫之间是否也有着一些自己不知道的关系?

她可没有忘记初见云岫时,那人看自己的眼光中包涵的复杂情绪。

胡老揉了揉沐九儿的脑袋,“如果有一天爷爷认为时机到了,会告诉你的!”有些事情她现在知道并没有什么好处,反而会给她带来杀身之祸的。

“嗯!”沐九儿轻轻应声,却是低低沉沉。

“别想太多,不管怎样,你都是我胡青云的孙女!”看着沐九儿情绪低落,胡老忽然有种自己是不是做错了的感觉,可昨天那个人就这样派人将东西送来,也没有说个清楚,哎,果然是造孽哦。

“嗯!”沐九儿仰起头,“嘿嘿,爷爷你被骗了吧,则天上掉馅饼的机会可不常见的,这地契九儿就当是爷爷给的添妆啦!”

虽然只是短短一瞬间,可是沐九儿却想得很清楚了。

以这胡老第一次见她的情况来看,他不可能认识这具身体,更何况这具身体与她十四五岁的样子一模一样,连她自己都怀疑是不是因为这样她才会穿越到这里。

只可惜原身并没有留下什么记忆,她也不想去负担那些原本不属于自己的责任,就这样窝在一个小城里,饭够吃,钱够花,至于其他的,就让他随风去吧。

“你这丫头!”胡老怎能看不出沐九儿眼中一闪而过的哀伤,有些事情他现在不说,可总有一日那些伤害过他胡青云的宝贝的人,都必须付出全部的代价,“连爷爷都敢糊弄,讨打是不是?”

“人家哪有!”沐九儿撒娇着,“既然地点都已经定好了,那爷爷陪我去周老府上走一趟吧?”

“周孟福?”薛巿看着胡老,挑了挑眉。

胡老点点头,“你们也有数十年没见了吧,一起去?”

“也好!”薛巿将手中的那叠宣纸递给胡老,整整齐齐的一叠,胡老顺手放进了怀中,“九儿就不必跟着我们去了,你去府衙把钥匙领取来,先找风小子给你规划规划,要怎么装修,桌子怎么摆放,这些都要你自己看着办了!”

说道这个沐九儿这才想起来,从怀中再取出一叠纸,“对了,爷爷,这是我需要的桌椅,你让周老帮我赶工吧,上面那些装饰,就不用了!”

那些绣品她想亲自动手,虽然需要的时间多,可利用空间倒时差,也就两三的事情,将酒店装修得致清新,这才是她的目的。

胡老看着那些奇形怪状的桌子,怎么是长方形的,鼻翼微不可查地抽了抽,“嗯,知道了!”

对于这丫头的奇思妙想他都已经习惯了,“我会让那周小子给你赶工的,你自己也注意点,这个点风墨那小子应该在福临门,你自己去找他吧,让他带你去府衙!”依着沐九儿的容貌和气质,走在街上若是遇见那几个纨绔子弟,那可就好看了。

倒是不担心吃亏,能让这丫头吃亏的人只怕还没出生,先前听云重回来偶然说起那高家村的事情,他还准备亲自走一趟呢,结果第二天,整个形势陡然翻转,这丫头就是有这样的本事。

“嗯!”沐九儿点点头,倒是明白胡老的担忧。

正所谓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流云国的衙门虽然没有这么黑暗,但大染缸就是大染缸,你不能指望它真的就成了一滩清水。在府衙被阻拦的人比比皆是,其实稍微使些银钱也就过去了,但若是遇到一些个不长眼睛的,就麻烦了。

风墨就不一样了,毕竟在这云州城是有头有脸的,又是城主的妹婿,谁不给他三分薄面。

与胡老和薛巿分道扬镳之后,沐九儿没有先去福临门,而是直接去了府衙。

上次因为实在是太闹心,这赵毅为了她的事情专门去了一趟高家村,怎么说她也应该上门去感谢的。

在街道一个拐角的地方,沐九儿从空间中取出一坛雪酿,又用一个精致的小篮子装了些许水果,就那么抱着朝着府衙走去。

“姑娘,小心!”

准备好这一切,沐九儿刚走出两步路突然就听到一个雄浑的声音传来,沐九儿还未回过神来,一人已经骑着马匹朝着她飞奔而来。

沐九儿足尖轻点,整个人飞身而上,穿着一双粉红色绣鞋的脚死死地抵在那马匹的眉心,气随心转,她足下微微用劲,使出千斤顶的功夫,只听见“咔嚓!”什么碎了的声音,那匹雪白色的高头大马已经稳稳地跪在地上,想要挣扎可怎么都起不来,坐在马背上那人触不及防一下子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放肆,你这个死丫头是什么人,居然敢挡本大爷的道!”那锦衣华服的男子从地上爬起来,掸了掸衣衫上的尘土。

围观的人渐渐增多,那名男子平日里也是称王称霸的惯了,这云州城谁敢跟他放肆,今天栽了这个大一个跟斗,铁定是不能善了的。

众人看着沐九儿那轻灵的模样,都在为这个姑娘的命运担忧啊。

“本姑娘是什么人关你屁事!”沐九儿左手抱着坛子,右手提着果篮,以灵力护体飞快地朝后一个快速的后空翻,再稳稳落在地上,懒得搭理那个人,想要转身,却被一群人团团围住。

“阿斌,你怎么可以这么粗鲁呢,吓到人家姑娘了!”另一名身着亮蓝色锦袍的男子从人群中走出来,手上非常sao包地摇着一把折扇,看着沐九儿,两只眼睛中全是**luo的**。

啧啧,看看这身段,看看这肌肤,看看这小模样儿,什么是尤物,这才是尤物啊!说话这人正是云城四害中号称“色魔”的张岚;因为父亲是左侍郎的缘故,平日里常在这一带是肆无忌惮的,据说府上已经养了一妻十八妾,全都是从大街上抢回去的,被毁了贞节的女子就只能委委屈屈的,得个妾的身份还算好的。

“阿岚,你看上了?”游斌对女人没有什么兴趣,可这城里身形单薄的男子可没少受他的祸害,最关键的是,这件事情你还没法说,一个大男人被另一个大男人强了这事儿,说出去都觉得丢人。

张岚一双眼睛滴溜溜的在沐九儿身上打转,“姑娘既然来了,何必走这么快呢,来跟哥哥回去,哥哥保证你欲死欲仙!”

当着众人的面,调戏的污言秽语张口就来。

沐九儿懒得理他,对于这种人不管你怎么打怎么骂,他都能从中找到乐趣,指不定还想着打是亲,骂是爱呢。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不理他,等他一个人没劲了,自然这件事情也就过了。

可是沐九儿太小看了那张岚,一见沐九儿要走,大手一挥,“来人呐,把路给我拦住!”整个人飞快地走到沐九儿面前,“啧啧美人儿,跟着哥哥吃香的喝辣的不好吗?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哥哥我的耐xing可是很差的!”

说着,见沐九儿也没有什么反应,手上的折扇啪的一声收起,想要将沐九儿的下巴挑起,可在那扇子还未接触到沐九儿的时候,众人只听见一声闷哼。

定睛一看,那张岚捂着小腹半跪在地上,众人甚至都还没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岚,你怎么了?”那游斌快速上前,关切地问道。

不得不说,云城四害吃喝piao赌无一不沾,样样精通,但唯一还算是拿得出手的,就是彼此的团结;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更何况那游斌本就不是怜香惜玉的主儿,此刻见自己的兄弟受伤,对沐九儿原本的厌恶又上升了一重。

打伤自己的爱马之后自己都看在阿岚的份儿上不跟她计较了,若是这丫头识趣就从了阿岚,现在她居然敢!

“你找死!”游斌看清那已经嵌入张岚下身的折扇边缘,衣衫尽破,鲜血开始慢慢透出衣衫;他转头死死地瞪着沐九儿,顺手就是一拳。

“找死的是你!”沐九儿连动手都不必,她嫌脏,足尖点地,整个人张开双臂朝后倒去,顺着游斌的拳劲,也不阻挡,后面的人哪里还敢拦路,直到退到一个墙角,沐九儿飞快地站直身子,飞身跃上墙头。

在看清楚沐九儿的动作之后,那游斌想要收回拳头却是不能,只得一圈狠狠地打在墙壁上,那骨头都开始颤抖的声音,“你这个jian女人,我游斌给你没完!”

“只可惜,本姑娘没空陪你瞎闹腾!”沐九儿顺手捡起一块碎石,掐在中指和拇指之间飞快地弹射而出,稳稳地点住游斌的穴道,再拎起一旁的果篮,飞快地飞身离开,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等那群护卫回过神来,哪里还能看到沐九儿的身影。

“一群废物,还不快解开本少爷的穴道!”游斌眼睁睁地看着沐九儿消失在街角的背影,双目通红,他发誓若是再见到这个死丫头一定要把她碎尸万段。

居然敢戏弄他游斌,哼!

张岚则是死死地捂着xiati,看着周围的人,他已经听不清楚他们都在说什么,但就是觉得他们都在嘲笑他,嘲笑他以后不能人道。

“该死的,你们给我闭嘴,给我闭嘴!”张岚倒在地上,蜷缩着,死死地吼着,可那些嘲笑声却不绝于耳。

消失在街角的沐九儿可不管两人到底有多愤怒,敢调戏她沐九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恶心巴拉的,若是云哥哥在这儿,保证他有气来,没气回。

她的手段已经非常温和了,他不是很喜欢欲仙欲死吗,下次将他扔到那些勾栏院去当小倌,保证他欲仙欲死。

从街角绕过两条街,那红木雕漆的三米高门廊,前面摆着两只巨大的石狮,上面套着鲜红的布巾,站在两只狮子中央抬头,上面赫然写着云州府衙四个大字,果然就是这里了。

在地球的时候,因为那些七拐十八绕的路,她从来都倒腾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哪儿,若非有全球导航系统,她可能会是历史上第一个迷路的修真者。

不过在这流云国就要清晰多了。他们这些街道都非常的简单,只要走过一两遍铁定不会忘记的。

“姑娘,你这是要?”那个守门的侍卫见沐九儿抱着一个青花小坛,又提着一竹篮水果,是来送礼的?

沐九儿摆摆手,“请问一下赵毅赵大人在吗?”

索xing现在天色尚早,先去感谢赵毅之后,再去办事情也来得及。

“不好意思我们赵大人不在,你改日再来吧!”那名侍卫语气非常的生冷,看向沐九儿的眼光顿时变了色,这云州城想巴结他们赵大人的多了去了,谁不知道赵大人为官清廉从不收礼,这个姑娘到底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