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等白恩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宋老板已经被他折磨得精神恍惚,就差一口气就能倒过去了。

“喝水吗?”白恩难得体恤地问道。

宋振豪被白恩那忽冷忽热的态度吓得浑身打颤,还以为是人又想出了什么阴狠毒辣的狠招要招呼到自己身上,那本就苍白憔悴的脸上更是浮现出一种几近于痛哭流涕的神情来。

白先生看着,挺不忍心的。他自认为还算是个好人,对待很多事情得饶人处且饶人并且行事低调不引人耳目,可他最控制不了的就是他那些不靠谱且极其具有伤害性的想法,一旦决定了什么事情,智商基本归零,其他依靠本能开始进行——

比如说现在。

这种行事作风给他带来了不大不小的困扰,比如他怎么也洗脱不轻身上的那些负面标签,圈子里平辈让着走,小辈不敢接近,唯一几个勉强谈得上点头点头之交的,约莫都是他父亲,白老爷子那些多年好友。

白恩脱下手上用来避免留下指印的胶皮手套,收起药品,装出一幅和颜悦色的模样,轻声问:“老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宋老板不敢与白恩对视。

白先生强硬地握住宋老板的脖子,越掐越紧,宋振豪呼吸被滞住,双手双脚用力动弹,因为缺氧而涨红的眼睛死死瞪着白先生,白恩眯起双眼,缓缓松开了手,道:“这才对,与别人说话时要看着对方的眼睛。”说话的语气宛如一位勤勤恳恳的老师在教自己顽皮的学生如何遵守礼貌。

宋老板无力地跌回去,恶狠狠地看着白恩,骂道:“白恩!你等着!”

白恩略有些失望,他本来认为自己先退一步,接着台阶把这页翻过去,以后见面还是朋友,谁知看似豁达的宋老板不禁斤斤计较,还像个娘们一样不知情理,控制不好自己的脾气。

白先生坐在凳子上姿势优雅地注视宋老板:“如果,我说我几天故事故意的,你会怎么办?”

宋老板的回答很简洁:“呸!”

白恩皱起眉头,这世上总会有很多没有智商的人为难自己,也为难其他人,这明明就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情,放下交恶,相互单纯的增加个圈里人而已。

“既然谈判无效,”白恩按动响铃,让杰子他们进来,说道:“candy,我让你查的文件你今天带来了吗?”

candy鞠躬,将双手放在头顶上,递过去。

白先生淡定地挥了挥手,文件连看也没看,朝宋老板丢过去:“好好看看里边的是什么。”

宋振豪心中暗自窃喜,他的手表上有一个通讯功能,他在刚刚按下了紧急按钮呼叫其他人,代价是您要受得了浑身无力与头疼欲裂的难受。

“你看看吧。”白恩微笑着说道。

宋振豪满腹狐疑地翻开,光是匆匆一扫,脸色就有些不妙起来,他瞪大了双眼看了看白恩,白先生笑容冷淡,轻声问道:“现在呢?你愿意和我好好说话了吗?”

“这些、这些文件,”宋老板不住地深呼吸:“全部都是我公司里面的秘密,你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拿出来威胁我!”

白恩轻轻劝道:“只要是发生过,就不要怕别人不知道。”

二十八

处理好一切事宜,白先生还没得个空休息一下,郑和那边就出了问题。

起因十分简单,宋老板旗下一名经纪人芳姐在给郑和坐心理辅导的时候出了点问题,把郑和逼急了,导致他怒气冲冲地在gaybar买醉,赶巧的是,那家gaybar恰好的是白先生旗下资金工作室投资的。

若不是秘书提醒,白先生自己都快忘记这件事情了。

负责监视郑和的人絮絮叨叨把郑和每日的行程、工作、休闲时间在做什么统统说了个遍,白恩耐着脾气听他唠叨完,那人似乎觉得白恩这是很满意自己的工作态度一样,更加花费口水着重简述郑和去gaybar这件事情,并且把郑和进去后的种种行径预料地令人作呕。

白恩终于打断了他的叙述,问道:“你进去看了吗?”

那人面色一僵,摇摇头:“那是您的酒吧,您自然知道其中的保密设备有多么精良……”

“我不想听你的赞美,我就想问一句:你,亲眼看到了吗?”

“不,我没有。”

“嗯,”白恩说道:“好的,你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出去吧,以后你的工作交付给杰子来办。”

杰子一惊:“您是说……监视郑和这件事情?”

白恩点头:“嗯,其他人我不放心。”

杰子压下狐疑,离开了beacher顶楼。

等所有人走后,白恩才打开笔记本电脑,输入gaybar来查询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怎么郑和就不能进去呢?

在某些层面上,白先生意外的很单纯。

二十九

白恩终于在一个乱七八糟的网址上隐约猜到gaybar里可能会有的事情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至少会有些生气,谁知真正从郑和的种种举动中猜出他内心所想后,心里边不仅没有像是愤怒、难过等负面情绪,光觉得兴奋了。

若是郑和第一眼看到他就深爱不渝,愿意一心一意地为他守身如玉,白恩反而觉得虚假,如果那样郑和就不可能想要靠身体来博得工作了,白恩可没忘记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可若是郑和深谙此道,白恩又觉得不像,熟练的动作和其中生涩的味道正是郑和吸引他的地方,现在一切都有了知道答案的机会,顺着这个消息查进去,白先生相信自己能知道郑和的所有,他的一点一滴。

有什么比这种挖掘人最深处的*更令人感到兴奋的呢?

努力平复好自己明显过于亢奋的心情,白恩勾起嘴角,道:“走,去街头的gaybar,郑和此时正待着的那个。”

桑北躬身为他打开门,问道:“请问您找他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提前做些什么准备吗?”

白恩道:“不用,就当我是忽然起意吧,别把事情搞复杂了。”

桑北皱眉:“那您是想?”

白恩笑不露齿:“吓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