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武会是青年高手扬名的捷径,一共设置了六品到八品三个等级的擂台,除了五派弟子属于特权等级,拥有直接进入决赛的资格外,其他参赛者都要经过重重决选,凭真实实力打进决赛。wWW!qUAnbEn-xIaosHuo!COm这样有利也有弊,五派弟子以逸待劳,且在赛前就对进入决赛的选手有了一定了解,制定出对策来。但同时也少了对敌增加经验,临场突破的机会。

武会报名点设置在锦湘河左岸的临湖居上,这临湖居有一半都建在锦湘河上,随着奔涌的流水,加上古朴,庄重却不失大气的装饰,有一种清雅幽静的感觉在其中。

武会报名已经进入了尾声,并没有出现人潮如涌的情况,云蕾在六品赛区报了名,一脸阴沉的转身就走。

谢玄摸了摸鼻子,云丫头现在心情可不怎么好,要想碰上八品实力的陈青轩,她必须先横扫六,七品赛区,然后晋级八品赛区,这样都还得进入决赛才能有资格与陈青轩交手。以云蕾的武功,只要区区几场对战也许就能突破修为,自然升上了七品赛区,云蕾身怀浩气凌霄诀这等炼气法门,只要不遇到半只脚踏进八品修为的武者,未必不能取胜,只是若是现在与八品武者对战……只怕还早了点!

就连云蕾自己,恐怕也没有想过自己能胜过陈青轩吧,只是心中不服气罢了!

谢玄叹了口气,师姐有麻烦就该师弟顶上了。

“师姐,我方才看见了个好东西,想去买下来!”

云蕾舒展开眉头,停住了脚步,展颜笑道:“哦,既然师弟喜欢,那就去看看吧。”

谢玄摆了摆手,呵呵一笑,说道:“这种小事,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哪敢劳烦师姐?对了,我看距武会开幕还有几天时间,我们总是要先安顿下来的,要不师姐先去找间客栈?”

云蕾想了想,游目四顾,忽然眼睛亮了起来,指着跃马桥下的一间酒楼道:“对了,师弟,我们就暂时住在从云楼吧,师姐先去定下房间,等会你来找我就是了。”

微笑着注目云蕾离开,谢玄脸色沉了下来,转身走到了一个没人的角落。

见没有人注意。他真气一运。控制着脸部肌肉。渐渐一张清秀。阳光地脸容变得阴郁。沉冷下来。眉眼也被拉细拉长。鼻子变成了鹰钩鼻。乍一看来就给人一种阴狠毒辣地感觉。这样地转换仅仅是几息之间。谢玄就彻底改头换面成了另外一个人。只怕就算是最熟悉他地云蕾。谢乘风看见了也绝对认不出来。

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自己地身体。谢玄身体一抖一颤。“咯!咯咯!”。浑身骨骼出连串清脆地爆响。炒豆一般。身体屈伸起来。将身体拉得瘦削。笔直起来。配合着阴冷地面容就像是一把出鞘地森寒宝剑。

紧接着谢玄将衣服脱下。反过来穿上。他穿得本就是一身长袍。宽袍大袖。此时虽然高了几分。但却是刚刚合身。一双白皙地手伸出袍袖来。漆黑地长披散肩头。面容沉郁。阴狠。谁都能看出。这一个人绝不好惹。

谢玄捋着肩头地丝。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脚步沉稳缓缓地朝临湖居走去。只是他地笑容本是温柔。和煦。但配合着这样一副阴冷地面孔。竟带着一种毒辣残酷地意味。临湖居是幽州名楼。极富盛名。许多江湖豪侠都聚在此处。这些人本是目无法纪。无法无天。但随着谢玄走上来。本是喧嚣地酒楼忽地静了三分下去。似连空气都凝滞住了。

等到谢玄径直朝武会报名点走去。这些人才似松了一口气般。低声窃窃私语起来。

“这青年是谁?好厉害地气势!”

“光光是凭借气势,就这么厉害,他的实力实在是有几分恐怖了!”

“难道是九品武者?”

“他去武会报名点了,这一届武会恐怕要大饱眼福了!”

……

负责八品武者报名点的是一个身穿长袖儒衫,锦袍外罩,容貌清俊的中年人,面前檀木大桌上放着一块玄铁,上面有着斑驳不齐的痕迹,檀木桌前是几个排队的青年,都是气度非凡,眼光慑人之极,显然俱是武功修为登堂入室了。

这中年人却是兴致寥寥,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拿着一本《论语》看得入神,对于这些青年连看都没看一眼,好像连看一眼都是浪费了精力,时间一样。

能够在如此年纪就有七、八品的修为,自然都是心高气傲,目中无人的家伙,但那些青年却是恭恭敬敬,神色中没有半点不渝之色,只因为就在方才一个自持武力强横的家伙被这中年人随手一挥,打苍蝇般敲碎了心脏。

这时,一个高大青年握住那块玄铁,双脚在地面一踏,轰!随着这一踏之力,整个地面都震动了一下,这个青年脸色涨得通红,额头滴下汗来,松开了玄铁,送到中年儒生面前。

中年儒生随意扫视了一眼,叹了一口气,冷冷道:“不过关!”

高大青年脸色涨红,喘着粗气,不服气地说:“为什么不过关,我已经在玄铁上留下了痕迹,达到了八品修为!”

“嗤!若这也算八品,那八品武者也太多了!下一个!”中年儒生漠然地看了眼玄铁上淡淡的痕迹,不屑的嗤笑一声!

说完这句话,他摇了摇头,继续研读着《论语》。就在这时,眼前一暗,被人挡住了阳光,中年儒生升起一丝怒意,抬起头来,眼前已经多了一位容貌阴郁,浑身透着一丝诡异的青年,这阴冷青年正用他那双狭长的眼睛冷冷注视着自己,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一条凶猛的毒蛇。

“嗯,这个青年,有点危险!”中年儒生瞳孔微微收缩,收起《论语》站了起来,不动声色的道:“要测试,去那边排队!”

“我没有排队的习惯!”

阴冷青年捋着丝,嘴角掠过一丝笑意。

“这个家伙敢对莫先生这样猖狂,简直是不知死活!”几个排队的青年心中冷笑,脸上浮现出幸灾乐祸的神色,凭这个家伙的气势,就能看出是个劲敌,他们可没有怜悯或者同情的意思。

“既然如此,你将这信符拿着!”

听到这样狂语,那中年儒生眼神一冷,盯着阴冷青年看了看,将头缓缓一点,直接递出了八品赛区的信符。

“这……这怎么可能?”旁边的几名青年彻底呆住了,冷笑凝固在脸上,就像石化了一般,这样的结果完全是他们无法想象的,“这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态度嘛,差别太大了!难道这家伙是莫先生的私生子!”

那高大青年蹭地冲了过来,砰!双手按在桌子上,怒视着莫先生,大声道:“莫先生,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没经过测试,却领到了信符!我不服,你这是作弊!”

阴冷青年淡淡看了他一眼,一手接过莫先生递来的信符,一手将檀木桌上的玄铁拿了过来,轻轻一握!喀嚓,一声脆响!

“是这样么?”咚!阴冷青年将玄铁丢在桌上,嗤笑一声,转身离去。

高大青年登时面如死灰,眼中满是不信的神色,整块坚硬的玄铁随着这一握之力竟是凹陷了下去,就像是戳出了一个窟窿。不止是他,包括莫先生在内,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可不是普通的精铁啊,而是玄铁啊,只要在普通的金铁中加入一点就能打造出一把上乘的宝剑来,乃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铸造材料,可在这阴冷青年手上却是随手就戳破了。

“这个青年太可怕了,必须得派主报告,否则的话,这次武会难保不出乱子!”莫先生略略一沉思,将已经受损的玄铁放入怀中,朝旁边一个低辈弟子招了招手:“小高,你来看着这里,我有急事出去一趟!”

“是,莫先生!”低辈弟子被门中长辈叫道,赶紧应下,神色兴奋。

莫先生出了临湖居,上了一辆马车,驰向城南朱雀大街方向。

“嗯,原来这莫先生是南华派的。”谢玄从街角走了出来,看着莫先生绝尘而去,露出玩味的神色,幽州五大势力,凌霄宗设置在落霞峰上,其他四派倒有三派的总坛是直接安置在幽州城内,朱雀街正是由南华派掌控着。

谢玄这次故意在莫先生面前显露高深的修为,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吸引一些强大的对手前来。他也不愁莫先生在见识过自己的实力后不将情况上报,虽然武会现在已不止面向五派,甚或是全幽州,乃至整个出云国的青年高手,但是,这个武会对于五派来说是什么作用?就是用来排定名次,划分势力而已,试想,若是被其他高手一举夺魁,这利益纠葛该怎么清算?

所以,若是遇到了那种青年一代对付不了的武者,肯定是要老将出马剪除后患了,恐怕这武会登记的最大作用,就是用来防范那些来自四面八方的年轻但实力强横的武者。

“管他什么门派,只要来了,我便一律吸了他们真元,定能突破至玄功第四转了!”

谢玄修行的‘九转生死玄功’进入了第三转巅峰,迟迟不见突破,但却并不是所谓的瓶颈,因为他是转世重修,境界仍在,而是修炼时间尚短,积蓄的真元尚不足以进入第四转,到了这种时候对于一般人来说若想突破,只有两种方法,一是持续凝练真气,积蓄力量,待到真元足够时再做突破,这种方式水到渠成,但却耗费时间,二是服用天材地宝,灵丹妙药,炼化灵药的灵气,蓄积力量,但这却是可遇而不可求,对于现在的谢玄来说,并不现实。

可是,他有最简单也最实用的办法!

北冥神功!

……

朱雀大街,南华派驻地!

“能凭肉掌轻轻一握,就将玄铁握出一个窟窿来,这是**返还先天,化尽了杂质,蜕凡的境界!”

常九龄双眼微微眯着,他一只手拿着那块受损的玄铁,轻轻一握,似是在感受着那股蕴含的力量,眼中露出凝重的神色,细细品味了一会,朝莫先生道:“蜕凡境界的高手,的确不是你能对付得了的。”

“掌门,这个人,你要如何处理?”

常九龄沉吟了一会,挥了挥手,说道:“你先下去,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遇到这种高手,第一时间就来汇报,这件事你做得很对,不能不奖赏。嗯!这样吧,你的修为已经进入了九品,等这次武会过后,我便传你炼气法诀。”

“多谢掌门!”莫先生大喜,朝常九龄一拜,恭敬的退了出去。

“有趣,有趣,想不到这幽州之地,竟也是藏龙卧虎。”待那莫先生退出去后,从阴影角落中走出来一个锦衣青年,儒雅俊秀,洒脱不凡。

常九龄亮出玄铁:“少主!请看!”

锦衣青年扫了一眼,淡淡笑道:“玄铁上只留下五道指痕,并不伤害其他地方,这个人对于真元的掌控已经到了极为可怕的层次,至少是蜕凡两重天的武者,单凭你们的话,恐怕就算斩杀了此人,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常九龄脸色登时有些难看。

“不过,既然本少爷在此,这件事也就顺手处理了,毕竟,这南华派是宗门扶植的外堂,这些年来为宗门出了不少力,不能就怎么折损了。”

常九龄神色一喜,对方虽然至少是蜕凡两重天的实力,但修仙者相比起武修而言,攻击的手段要诡异,强大许多,最关键的是,炼气期的修仙者就具有了驾驭风势,临虚御空的本事,光是这一点,就足可保万无一失。

锦衣青年揉了揉眉心,继续说:“等这次武会后,你便卸下外堂的职务,进入内堂吧。”

听见锦衣青年的话,常九龄那丝喜意顿时凝滞在脸上,以自己的实力在外堂那是呼风唤雨,独霸一方,没有谁敢不从,可是一旦进入了内堂,就一切要从头开始,成为一个最最普通的弟子,这样巨大的反差谁能够接受?

“多谢少主!”常九龄心中微微苦笑,涩声道。

“哼!”看他这样不情不愿的样子,锦衣青年那里不明白他心里所想,冷笑道:“进入炼气宗门,修行仙门妙诀,成仙了道,追寻长生久视之道,这是多少帝皇都求之不得的事情,你能有这机会,可别不知好歹。”

“属下不敢!”常九龄身体一颤,惶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