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机场高速公路的另一辆车上,时代公司的中国总代表林载玄面目阴沉,看着坐在司机旁边的秘书用手机替他发号施令。

“现在她身边只有一个万乘大酒店的贴身管家,你们要想办法把他们分开,然后按照第二个方案去办。注意,要稳一点,别惹出事来!”

电话那头的跟踪者不住点头称是:“是,是,知道了。”

他挂了电话,目光移向车的后座,他看后座的一个同伙打开了一只箱子,里面装着一排针管针头,还有一些药瓶药液。

后座上的另一位跟踪者看着那些针管针头,不禁有些担忧,问道:“这么干……不会出什么麻烦吧!”

打开箱子的同伙顾自检查着针具和药物,他的回答显得胸有成竹:“不会的,既然她是一个精神病患者,那么理应需要安静,这都是能让人安静下来的正常药物。”

前座上的跟踪者已回过头去,把下张地图在眼前打开,手指在地图上来回移动,忽然,他的手指停在了一个地方,同时叫了一声:“兰场!在这儿!”

此时,金志爱和潘玉龙正在金志爱的房间里吃饭。

潘玉龙看见金志家吃完一碗米饭,就笑着鼓励:“你现在的胃口不错呀,看来还是土菜好吃。”

金志爱笑笑:“我饿了。”

“来,我再给你盛一碗。”

“我自己盛。”

金志爱说着,想自己去拿盛饭的土钵,潘玉龙拦住她说:“我来吧!”

“我自己盛!我们是朋友了,从现在起,你不用照顾我了,这些事我可以自己做。”

“我们是朋友。可我也还是万乘大酒店的贴身管家,你也还是万乘大酒店的客人,所以这些事还是应该让我来干。”

“我把我的一切秘密都告诉你了,就是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你懂吗?以后我要请你帮我做事,也是作为朋友请你的,你懂吗?”

潘玉龙不知说什么,只好点点头:“啊,当然……”

金志爱又说:“我自己盛,好吗?”

潘玉龙只得说:“啊……好吧。”

潘玉龙看着金志爱自己盛饭,她笨手笨脚地洒了好多饭粒,潘玉龙忙着帮她拣掉桌子上的饭粒。

两个人吃饭的时候,跟踪者的汽车已经开到了小镇的镇口,跟踪者停下车来向路人打听。潘玉龙和金志爱吃完了饭,潘玉龙在楼下接来了一盆清水,把一条新买的毛巾打湿,然后“你的化妆品都没带,你不化妆没事吧?”

“你是嫌我不化妆就不好看吗?”

“没有,你不化妆也好看,而且更好看。”

“为什么更好看?”

“因为显得更真实啊。”

“啊,我想起来了,你喜欢真实!”

“真实人人都喜欢。可惜,不是人人都能做到。”

“你能做到吗?”

潘玉龙考虑了一下,说:“……我希望我能吧。”

“到底能不能?不要绕弯弯!”

“能!”

金志爱笑了,说:“做朋友,真实无价的宝贵。”

潘玉龙纠正她:“真实是无价之宝。”

金志爱笑着说:“对,是无价之宝。”

跟踪者的车子狼狈不堪地穿过一条窄巷,艰难地爬上一个陡坡。镇上大概很少来汽车的,引来不少老幼围观尾随。汽车在一个十字街口再次停下询问,有人指点着旅馆的方向,汽车立即朝着旅馆开来。

跟踪者的汽车终于来到了小旅馆门口,四个跟踪者下车快步走进店门。

旅馆看门的女子一看来了四个男的,连忙上前招呼他们:“要住店吗?你们几位啊?”

跟踪者径直往院内走去。

“哎,你们是住店还是找人?”看门女子喝住他们。

“我们找人。这里有没有住着两个年轻人,一个男的一个女的?”跟踪者说。

“你们是干什么的,你们找他们有什么事啊?”

一个跟踪者上前,在看门女子手中塞了点钱,说:“我们和他们是一伙的,是开车来接他们的。”

看门女子拿着钥匙带着跟踪者走上楼梯。来到了金志爱的房间外,敲门:“有人吗?”

说着就把门打开了。

房门一开,几个跟踪者立即挤开她冲进房间,并且立即带上房门。看门女子被关在门外,有点慌神,她显然明白了这几个陌生人来意不善。跟踪者们关上房门才蓦然发现,这里已经人去屋空,桌上残余的冷羹剩菜,似乎还残留着些许余温。

此时的潘玉龙和金志爱已经坐上了一辆农用三轮,拖拉机沿着田埂边的一条小路“突突突”地向前行进,两人并肩坐在后面的拖斗里,欣赏着两边如画的乡间风景,笑从眼生。

扑了空的四名跟踪者从小旅馆的门里冲出来,飞快上车。汽车沿着乡间的公路疾速朝镇外驶去。

半个小时后,潘玉龙和金志爱在一个非常简易的小站,登上了一辆过站的列车。列车缓缓驶离了这个无名小站。

一辆牛车在一望无际的草甸上缓缓前行,隐约可见的帐蓬木屋,在地平线上起伏出没。

金志爱忽然叫了一声:“雪!”潘玉龙随着叫声转过头去,他看到牛车另一侧的远方,一座白雪皑皑的山峰,仿佛是从原始森林的深处诞生。

驾车的是一位藏族夫妇,人到中年,相貌纯朴。坐在牛车上的潘玉龙和金志爱,都被远方壮观的景色惊慑。

天蓝得无比透澈,近得似乎伸手可触。在蓝天的衬托之下,远处的雪山和近年的草甸,都变得清晰真切,一尘不染。大自然在这里终于呈现出圣洁的本色,金志爱陶醉在其中,脸上挂着会心的微笑和向往的神情。

牛车朝着雪山的方向慢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