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汤豆豆也回到了空空荡荡的小院。她慢慢走上二楼,在自家门口愣了一会儿,并未开门进屋。她顺着走廊来到潘玉龙的门口,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她坐在潘玉龙的*上,双手抚摸着潘玉龙的被子枕头,两眼环视着整个屋子。在一阵困意袭来后,她趴在潘玉龙的*上和衣睡去,睡梦中的表情单纯而甜美。

手机争促的闹铃声将汤豆豆叫醒,她看看时间,也将一盘磁带放进录音机中,在表针指向十二点整时,她用力按下了放音的按钮,“真实”的乐曲随即奏响,穿过门扉飞向夜空。

而此时潘玉龙的耳机里,音乐的旋律带来的感动,也让他深深沉浸其中……第二天一早,一位服务员送来了早餐,潘玉龙帮忙布置着餐桌。导游刚刚起*,睡眼惺忪地走到院里,看着桌上已经杯盘就绪,就打了个招呼,嘴里说着:“哟,你都起来了。几点了?”但还未等潘玉龙回答,已走进了卫生间。潘玉龙也顾不上理她,走到主客房前,用英语敲门叫早,开始了他一天的工作。

盛元银海公司的两个干部将盛元集团的一位副总接出机场,坐上了等候在机场门口的轿车,开车驶向市区。集团副总风尘仆仆,一到银海公司便与黄万钧会面交谈。

副总说:“根据公司总裁办公会议研究,集团公司决定对你另委重任。银海公司就由集团项目部的瞿经理来接替,任命书今天上午已经下发了。”

黄万钧神情一怔,显然备感意外,他故作平静地问道:“要调我走?这么快吗……呃……请问李总,集团调我,具体是去做什么工作?”

副总解释说:“你先到集团适应一下,目前先做集团顾问委员会的副主任吧!等你适应了,杜总会有安排的吧。”

黄万钧淡淡一笑:“哦,顾问委员会……”

从黄万钧脸上的表情不难看出,他知道自己已经失宠。

金志爱、潘玉龙、导游和地陪等一行四人,进入了度假村附近的原始森林。金志爱兴奋地走在前面,潘玉龙、导游和地陪跟在身后,森林中清冽的空气让人心旷神怡。他们一路前走,周围游客寥寥,潘玉龙偶然回首,竟然发现有两名鬼祟的男子,远远地跟在身后。其中一个似乎就是昨天在电瓶车上打过照面的那人。潘玉龙低头思付,回头再看时,斯人已遁,踪影全无。

这时,金志爱在前面招呼:“潘!你看这是什么?”潘玉龙应了一声,连忙跟了上去。他看到金志爱仰视着一颗古柏,正在辨认树上嵌着的一块小小的铁牌,铁牌上字迹斑驳,锈痕累累。潘玉龙尚未发言,地陪已做出解说:“这是古柏。这牌子上写的是这棵柏的号码,还有北宋两个字,说明这棵树距今已有上千年的历史了。”潘玉龙见金志爱像是没有听懂北宋二字的意思,便用英文又解说了一遍。金志爱惊奇地感叹一声,孩子一样地上去拥抱树身,还回头招呼潘玉龙道:“潘,我们一起来抱。”

潘玉龙只好上前,与金志爱四臂合围地抱住了这棵古柏,两人的手臂回环相触,金志爱抓住潘玉龙的手,那动作像是要把他拉进怀中。潘玉龙则显得缩手缩脚,环抱少时便抽身退出。他在抽身而退的刹那,再次看到那两张鬼鬼祟祟的面孔,在远处的林中若隐若现。

潘玉龙寻思了一下,向金志爱说:“金小姐,咱们走吧。”

金志爱兴奋地应了一声,便快活地朝密林深处跑去,一边回头大声喊着:“潘,快一点……”

导游和地陪对视一眼,全都看出客人对她这位贴身管家的好感不是一般。而潘玉龙跟上去时左顾右盼,似乎还在寻找那两个探头探脑的人物。

众人乘上了观光缆车向山顶升去,从缆车上眺望这片原始森林,又是另一番林海波涛的壮观景象。大家攀上山顶后,潘太龙和金志爱并肩站在观景台的栏杆旁边,指点江山,轻松笑谈。视野的开阔让金志爱的心胸变得豁然开朗,而潘玉龙的音容笑貌,似乎仅仅是在恪尽职守。

在下山途中,潘玉龙再次看到一辆迎面上行的缆车中,坐着在森林中尾随他们的两个男人,那两个似曾相识的面孔和他们一上一下,错身而过。潘玉龙愣了一下,他回头去看,发现那两名男子也正回头朝他们这面望来,双方目光意外遭遇,两名男子飞快转过头去,仓促地避开了潘玉龙的注视。

潘玉龙也回过头来,心里不能不疑。

汤豆豆来到他们练舞的那间小学教室,她站在教室门口,默默看着教室里四个男孩正在教练的带领下认真训练。音乐依然强劲、节奏依然明快,那感觉一如既往,激动人心。

阿鹏第一个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汤豆豆,他马上停了下来,叫了一声:“豆豆!”

其他人也看见了门口的汤豆豆,也都停下了舞蹈,他们的目光全都集中在汤豆豆的脸上,一时谁也没有出声。

音乐停了下来,倒是从来沉默寡言的阿鹏,最先发出了声音:“豆豆,你怎么来晚了!快换衣服吧!”

汤豆豆重新加入了“真实”的舞蹈,动作和过去一样完美无缺,但她的表情似乎并不快乐,眼神中藏不住重重心事。

表面看去,“真实”组合的训练一如过去那样,激烈的舞步排山倒海。

黄万钧仍像往常一样,夹着公文包走进公司大门,一些工作人员迎面见了,依然习惯地点头让路,并礼貌地向他打着招呼。黄万钧也像平常那样,礼貌地用微笑向员工们一一还礼。他走进办公室里,坐在办公桌前,拉开抽屉,发现抽屉已经空了;打开文件柜,文件柜里的文件也不翼而飞;他还没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又发现自己桌上的电脑也被拆走,电脑的连接线尚且凌乱,他连忙打电话叫来了秘书。

秘书匆匆走进办公室,黄万钧问道:“我的电脑上哪去了,我的文件柜里的文件上哪去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秘书回答:“是集团公司的李总让搬走的。”

黄万钧压制着自己的怒火,问道:“李总让搬走的?搬哪儿去了,他有什么权利搬我的东西?”

秘书说:“李总说这是集团公司的规定,所有高层干部调动都是这样,在宣布调动命令以后,都不能再接触公司的文件和电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