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问:“刚才进去的两个人是她的朋友?”

“那个女的是病人的朋友,我们是病人的物品中找到她的电话号码的……”

病房里,汤豆豆对医生护士哭着恳求:“医生,医生,她不要紧吧,不要紧吧?她还能治好吗……”

“你们先去把住院费交一下吧,你是她的家里人还是朋友啊?”

“我是她朋友,住院费多少,我来交,我来交!”

医生一边出门一边招呼一个护士:“小张,你领她去一下收费处。”

汤豆豆跟着护士走了。潘玉龙走到*前,凝视着那张纱布包住的面庞。也许是感觉到了潘玉龙的气息,昏迷中的杨悦忽然有了苏醒的迹象,肿胀淤血的嘴唇略略抖动,眼睛微微睁开。她显然认出了潘玉龙,嘴角露出了一丝似有似无的笑容,两颗泪水却从眼角滚出。

留在病房中的护士发现杨悦终于醒来,不由惊讶了一声:“哟,醒了,我去叫医生!”

护士跑出去了,潘玉龙把目光靠近,试图和杨悦的视线彼此交流。他看到杨悦的双唇抖动,似乎想要表达什么。潘玉龙俯身向前,更近地靠近杨悦,同时发出安慰的声音。

“你疼吗,你需要我做什么吗?”

杨悦开口说话,却发不出声音,但潘玉龙明白她是在开口说话,她在用全身力气,想要发出声音。

“你想说什么?杨悦,你想说什么?”

医生快步走了进来,马上制止杨悦:“哎,你不要说话,你要安静,你要安静,不要说话……”

但杨悦依然双唇嚅动。潘玉龙果断地把耳朵贴近杨悦的嘴唇,他听到杨悦发出的气息,隐隐约约地组成了这样两个继续的字眼。

“……中……胜……”

潘玉龙一脸疑惑:“什么,中……中胜?”

医生干预他们继续交流,他拉开潘玉龙,说道:“病人有点激动,你先出去吧,你先出去,让她安静一下,让她安静一下……”

潘玉龙被医生拉开,只得退下,不料*上的杨悦见他离开,竟然想用力坐起,她头部微抬,全身**,喉咙的深处,发出更大的气息,潘玉龙不顾医生护士的拦阻,再度强行靠近,侧耳倾听。

杨悦用尽全身的力气说:“……中……胜……”

汤豆豆也回到病房,见状也跑到就要*前,和潘玉龙一左一右地在伏在杨悦的胸前,侧耳倾听着她的气息带出声音。“……中胜……公……处。”

汤豆豆重复:“中胜……公……证……处,中胜公证处?”

杨悦又昏过去,汤豆豆哭了起来:“杨悦,你怎么啦,你怎么啦?你要挺过来呀……”

潘玉龙也情不自禁呼喊起来:“杨悦,杨悦……”

他想唤醒杨悦,但直到医生把他们连拉带劝赶出了病房,杨悦也没有苏醒。

他们出了病房,汤豆豆随即奔跑起来,潘玉龙在身后叫了她一身:“豆豆!”但汤豆豆没有回头,没有回声。

潘玉龙追了上去。

汤豆豆跑出医院大门时,那几个警察的警车正从医院的门前驶离,汤豆豆张开双臂飞奔过来,急喘吁吁地拦住车头。警察们把车刹住,看着扑在车头险些被撞的汤豆豆,个个目瞪口呆。

几个便衣警察大步走进了中胜公证处。

在公证处的一间办公室里,警察们向公证处的负责人出示了杨悦的相片。

“最近这几天,这个人有没有到你们这里来过?”

这是杨悦的一张证件照的复制版,公证处负责人拿着照片仔细辨认。

公安局的会议室里,办案民警在向局领导汇报太平街杀人的侦破情况,电视屏幕上放映着凶案的现场和遗弃凶器的照片。

办案民警汇报:“……根据我们调查,被害人杨悦在遭到袭击之前的半个小时在右,曾经作为盛元公司前任董事长盛元女儿的法律代表,去过中胜公证处,了解杜盛元遗嘱的公证情况,之后,即遭到了袭击。因此,我们分析袭击的目的,不排除为家族遗产纠纷而下手的可能。从罪犯使用的凶器及危及生命的程度来看,这个案件的性质,定为故意杀人未遂,比较妥当。当然,受害人目前尚未脱离危险,如果受害人**,那就是杀人即遂了。”

局领导问:“遗产纠纷这个作案目的,可以确认吗?”

“杜盛元的遗嘱是在杜病危时订立的,是在他死后由他的律师向遗产的全体受益人当众宣读的。我们目前只和杜盛元的非婚生女儿进行了初步谈话,了解了一下遗嘱的大致内容。

杜盛元的女儿在这份遗嘱中分到五十万元的遗产。而盛元公司的几乎全部资产则由杜盛元的儿子杜耀杰独自继承。杜盛元的这个女儿是因为对这份遗嘱的真实生性产生了怀疑,才委托受害人杨悦为她出面调查的,除了这个利害关系外,我们目前尚未发现可能导致这次谋害的其他原因。”

局领导继续问:“下一步怎么查?”

办案民警说:“老程他们还在有胜公证处,准备查一下公证处留存的遗嘱副本。”

另一民警说:“我们今天也去了宝华律师事务所,想找负责为杜盛元起草遗嘱的律师了解一下情况,可这个律师因为个人原因,昨天突然到香港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局领导说:“就看遗嘱吧,看看遗嘱是真是假,就知道是不是巧合了。”

杨悦的父母乘飞机从北京赶到渝城,被汤豆豆接出机场,匆匆赶到医院,由汤豆豆领着,走进了杨悦的病房。看到杨悦的惨状,母亲凄惨的哭声从病房里地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