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悦介绍说:“哦,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搅您了。她是杜盛元的女儿,我是她的律师。我们有点事情想向您了解一下,您看您方便吗?”

关医生迟疑一下,把她们让进门厅,但马上疑问:“你是杜盛元的女儿?杜盛元没有女儿啊。”

杨悦解释说:“她是杜盛元的非婚生子女。”

关医生明白了,似乎想起来了:“啊,我知道了,我听说过。你是她的律师?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啊?”

关医生就站在门厅里,像是不打算让汤豆豆和杨悦进屋坐下的样子。“你们怎么知道我住这儿,谁告诉你们的?”

杨悦没回答她的问题,直接开始了她的提问:“我们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在杜盛元先生去世之前遗嘱签字的时候,当时都有谁在场?听说您是杜盛元先生去世那天的值班医生,所以您能不能帮我们回忆一下,杜盛元在立遗嘱的时候,都有谁参加。”

关医生看了看她们,不知如何作答。她看着杨悦,再次疑问:“你是律师?”又看看汤豆豆,“你是杜盛元的女儿?你们有什么证件能证明你们的身份呢,我听说过杜盛元有个女儿,可从没见过。杜盛元在我们医院前后住了好几次,加走来的时间也不短了,你好像一次都没到医院来过吧。”

“我……我不知道他生病了,所以一直没来看他。”汤豆豆支支吾吾地说。

杨悦又解释说:“杜盛元先生一直没有认她,所以她就一直没到医院来。”

关医生说:“哦,这还真不好办了。我确实不能确认她是不是杜盛元的女儿,所以我没办法向你们提供情况。对不起啊。”

汤豆豆和杨悦无功而返,两人的脸上的表情又被失望笼罩。

杜耀杰在三四个盛元集团要员的簇拥下,从饭店内的一个会场里走了出来。他们每个人胸前还别着一朵写有“嘉宾”字样的鲜花。

他们大步朝饭店门口走去。盛元集团的副总裁接到一个电话,他一边走一边听着电话那头的汇报,然后说了句:“噢,我知道了。”

副总裁挂上了电话,凑到杜耀杰身边,压着嗓子低声汇报:“那两个女孩到渝城医院的家属区去了,她们找到了一个医生,不知道那医生跟她们都说了些什么。”

杜耀杰面色阴沉地边听边走,副总裁问了句:“你看……是不是该采取点措施了?”

这句话让杜耀杰的脚步突然停顿了一下,但没有回答。片刻,他又加步伐朝前走去,那位副总裁只好茫然地快步跟上。

万乘大酒店里,总经理和驻店经理刚刚参加完一个活动,他们把客人送出酒店大门,告别过后,两人又回到大堂。

总经理问道:“哎,潘玉龙那边还是没有电话来吗?”

“没来。他们已经失踪了四天了,一直没有消息。”

总经理脸色沉重地点了一下头:“噢。”

“潘玉龙年纪太轻,可能没想那么周到吧。他可能没想到无论到哪儿首先应该及时向家里汇报,不过,没电话来,可能反而说明没出什么问题……”

总经理叹了口气,说:“但愿如此吧。”

甩掉了尾巴,金志爱似乎松了一大口气,他们在藏族大哥的陪同下到草甸上骑马,到喇嘛庙参观,蓝天、白云纯朴的牧民,此起彼伏诵经声,藏区的纯净让金志爱身心放松。

这天早上,潘玉龙在木屋前的空地上帮着大嫂劈柴。他抬眼望去,在远处的草甸上,金志爱正陪着大哥放羊,与羊群嬉戏。

潘玉龙问:“大嫂,我想打长途电话的话,要去那里打呢?这儿附近有电话吗?”

“电话?你要打电话要到镇上去。顺着下面那条路一直走,然后翻那座山,再走二十里地,就到镇上了,镇上有邮局,可邮局不是每天都开的,你要打电话?”

潘玉龙看着山坡下的一条小路,“噢”了一声。他又朝金志爱望去,这时金志爱追着一小羊,已经跑得很远,英语和韩语间杂的呼喊,若隐若闻。

潘玉龙也来到草甸上,他走到金志爱身边,坐了下来。

大哥赶着的羊群,散漫在山坡的一侧。金志爱默默地凝望着远处的雪山,一言不发地想着心事。

潘玉龙问:“你冷吗?”

金志爱沉默少顷,答非所问:“潘,我到底……是你的朋友,还是你的顾客?”

潘玉龙基斟酌了一下,答:“你是我们万乘大酒的客人,是我们的贵宾。”

金志爱失望地说:“我以为,你已经把我当做朋友……”

“我也把你当做朋友,我们的服务如果得到客人的认可,都会和客人成为朋友。”

“你说的朋友,是什么样的朋友?”

“朋友,就是互相帮助,互相依赖,相互信任,这就是朋友。”

“潘,你真的把我当成你的朋友吗?”

潘玉龙不知她这样一再追问是何用意,但他回答:“当然啦。”

“除了互相帮助,互相依赖,互相信任,你对朋友,互相忠诚吗?”

“我对朋友……应该用真诚来形容吧!”

金志爱转过头来看着他,说:“好,真诚,我需要这样的朋友,我没有这样的朋友。我父亲是我的朋友,朴先生也是我的朋友,但我失去了他们。我现在只有你一个朋友了,你知道吗?”

“……知道,谢谢。”

“为什么谢谢?”

“谢谢你信任我。”

“谢谢你帮助我。”

“我既是你的朋友,也是你的贴身管家。我的职责就是帮你。”

金志爱严肃的神态中透露出了感激和信任,她点了点头,微笑了一下,用很轻的声音说了句:“你真的愿意帮我吗?”

潘玉龙郑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