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小姐,请上车吧!”其中一个人对她说道。舒殢殩獍

云希微微一惊,“你们是什么人?我为什么要上车?”

“乔小姐,我们是容老先生派来的,他想要见你一面!”来人毫不掩饰地说道。

云希下意识皱眉,防备地后退一步,心里隐约浮现出不安,“我不认识什么容老先生,我也不想见他,你们让开。”

那人一看云希的反应,不仅不离开,反而近前一步,伸手拦住她,“乔小姐,难道你不想见小轶了吗?”

“什么?”云希一惊,他的话仿佛一声响雷在耳边炸开,她立刻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你们……是你们带走了小轶?”

“乔小姐,这是容老先生的意思,他只是想和你见上一面!”黑衣男子再次强调。

云希又哪里还有选择,她当然知道这个人口中的容老先生是谁,除了容国安,怕是不会有第二个人,就算算她再不想见他,她也没办法拒绝,因为小轶在他的手里。

“好吧,我跟你们去。”云希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跟着一行人上了车。

云希本以为车子会开去容宅,她甚至做好了与容湛及叶可馨再碰面的准备,即使她有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但为了小轶,她也要硬着头发前往。

只是没想到,车子根本没有去容宅,大约开了半个小时,到了郊区,停在一个不算大,但却很别致的小院落门口。

“乔小姐,请下车吧!”黑衣男子为她打开车门,示意了一下。

云希四下里观察了一下,“这是……什么地方?小轶在哪里?”

“乔小姐,这里是容老爷子的别院,小轶少爷就在里面,请吧!”黑衣男子仍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云希深吸了口气,双手悄悄在身侧握紧,跟着那人向院子里走去。

院子不大,是典型的四合院样式,两边分别种着腊梅,紧挨着窗户的下面,更有一排秋菊在争相斗艳。

客厅里的布致古朴而典雅,雕花的红木桌椅,墙上的书法以及字画,都彰显着主人的喜好,空气中仿佛飘散着墨香以及茶香。

容国安出身军队,戎马一生,云希一直以为,他只喜欢带兵打仗,却没想到,他也喜欢舞文弄墨。

“乔小姐,请坐,容老先生一会儿就来。”黑衣男子说了一下,便转身离开。

出于礼貌,云希并没有坐下,而是站在客厅里,欣赏着墙上的字画,只是片刻的功夫,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步履沉稳而有节奏,她微怔了一下,立刻转过身。

容国安从外面走进来,夕阳的余.辉正好斜映进来,笼罩在他的身上,使这个老人看起来更加矍铄,眉宇间难掩那抹睿智。

“容老先生……”云希微微点头,低阖了一下眼帘,不失礼貌却又不卑不亢。

“噢……乔小姐,你来了!”容国安微微点头,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隐约间,似乎还带着一丝浅笑。

他指了指雕花红木椅,“乔小姐,坐吧!”说完,他率先坐了下来。

云希转过身,却并没有依言坐下,而是开口说道:“容老先生,我是来接小轶的。”

容国安正在倒茶,苍老的大手微微停顿了一下,却并没有回应,而是接着将杯子蓄满,仿佛她说的话与他无关。

云希蹙了蹙眉,有些沉不住气了,再次开口,“容老先生,小轶是您接走的不是吗?”

容国安却仍是不予理会,又倒了一杯茶,“来,乔小姐,先坐下,陪我喝杯茶,我们聊聊天。”

云希不着痕迹地皱眉,她不知道容国安到底有什么目的,喝茶、聊天,在她看来,只怕所有的一切都与小轶有关。

不过,云希还是依言坐下来,毕竟,她不想让容国安不悦,小轶现在在哪里她还不得而知。

容国安把倒好的茶推到她的面前,“来……尝尝我这铁观音,阿湛很孝顺,知道我喜茶,每年都会托朋友弄来各种顶极的供我品尝。乔小姐,你会喝茶吗?”

云希微怔,很快轻笑一下,“家父也喜茶,只是……条件不允许,买不起太好的,但父亲每次泡茶的时候,我都喜欢在旁边闻那淡淡的茶香。”

“哦?这么说……你也喜欢咯?”容国安挑眉笑道。

云希淡淡地笑,“喜欢是喜欢,不过……不会品。”

“哈哈,既然有一位爱茶的父亲,女儿也不会差到哪儿去,来,喝喝看。”容国安端起杯子示意道。

小小防饰安。云希依言,先是将小小的牛眼杯在鼻子下轻轻一晃,接着才缓缓凑到唇边,将茶汤送入口中。

入口微苦,但随后清香的味道便遍布口腔,带着一抹绵长,最后化作醇厚与甘甜停留在鼻腔里,呼吸的瞬间不禁神清气爽,仿佛整个人都浸在茶香里。

“真是好茶!这样的铁观音……怕是整个安溪也出不了几斤!”云希自言自语道。

容国安自始至终都在观察着她,她的表情和动作自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待云希说完之后,他的浓眉一挑,“乔小姐,看来你是行家。”

云希笑着摇摇头,谦虚地说道:“容老先生,您谬赞了!我只是略懂皮毛。”

“哈哈……乔小姐谦虚了,既然茶品的如此了得,那想必也深谙茶道吧?我老头子有没有这个眼福啊?”容国安眯着眼睛笑道。

云希抿唇一笑,她显然没有拒绝的余地,也不想推脱说自己不会,既然容国安开了口,就是笃定了她会,若是再推辞显然不合适。

烫杯、洗茶、冲泡最后,倒出一杯,双手递给容国安,“容老先生,请……”

“嗯……”容国安看得赏心悦目,云希的一招一式确实很到位,他果然没有看错,接过茶,他品了一口点点头,“不错……不错……如今的年轻人,能像乔小姐这样精通茶道的……已经很少见了!”

“哪里,容老先生严重了!云希只是受父亲熏陶,学了一点点而已,远达不到精通。”云希微微低头,仍是谦虚。15205685

“乔小姐就不必谦虚了,老头子我虽然也算不得精通,但是……这些年看得多了,也能看出个一二来,乔小姐的一招一式,很有风范。”容国安笑了笑,继续喝茶,却是绝口不提小轶的事情。

又过了一会儿,云希终于忍不住了,开口说道:“容老先生,请我来的人说……您找我有事,我想……您总不会让我来给您泡茶吧?”云希抿了抿唇,“如果您没事……就请告诉我小轶在哪里,我要带他回家了。”

容国安抬头看了云希一眼,放下杯子,终于缓缓开口,“乔小姐,本来……我还想让你再陪我喝喝茶,我们吃晚饭的时候再聊正题,不过……看起来你似乎很着急。”

云希愣了一下,但很快说道:“容老先生,不必了,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我洗耳恭听!”

容国安沉吟了一下,“乔小姐,你也知道,以你的身份和背景,我们容家是不可能接受你的!不过……你和阿湛有了小轶,这孩子……聪明伶俐,深得我心啊!我真是特别的喜欢他!那个时候,阿湛非常的坚决,他曾不止一次在我面前表态,非你不娶。起初,我真的特别生气,而且,没办法说服自己接受,可是他的态度却越来越坚定,大有要跟我耗一辈子的决心。”

“……”云希静静地听着,她不知道容国安究竟要向她表达什么,听到容湛的名字,她的心会不可抑制地痛,几个小时前,她才刚刚目睹了他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的场景,而且,听他亲口说要娶别人,心早已变成了碎片。

“想必你看得出来,我对阿湛……很看重,他是我最疼爱的孙子,因此……对于他,我一直抱着很大的希望,无论是事业还是婚姻,我都希望他能够拥有最好的。可是,偏偏事不随人愿啊,他不喜欢我给他安排的人,从韩雪慧到叶可馨,他是一个也不同意,而独独钟情于你。不管我用什么办法,如何说服他,他就是那么固执,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前……我对小轶这孩子越来越喜欢,渐渐的,我也就放弃了自己的坚持,随他去吧!”

云希悄悄地握紧双手,咬牙尽量平静地说道:“容老先生,现在……您不需要再有这份担忧了!想必……容湛已经满足了你的心愿。”

容国安愣了一下,但很快说道:“我并不知道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阿湛那天突然打电话告诉我,他愿意娶叶可馨,并同时告诉我,让我们容家人不要再去打扰你。”

云希的心口微微一滞,原来,容湛曾跟容国安说过这样的话,既然他已经决定要娶叶可馨了,又何必理会她呢?不许容家人来打扰她,他是怕叶可馨会误会吗?想到这里,她不禁露出微同苦涩的笑。11ngz。

但接下来容国安的话却让她如临大敌。

“乔小姐,看得出来,你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你和阿湛的事情我不想插手,而且,你也看出来,阿湛很有主意,即便我是他的爷爷,也不能控制他,他是说一不二的。所以,他和叶可馨的婚事,我也默许了,本来……叶家也足以匹配容家,而且……娶了叶可馨,对于阿湛来说则更合适。只是有一件事……我放不下。”容国安边说边看着云希,他的欲言又止和犹豫,让她心里已经有了数,云希暗暗地握紧了杯子。

“容老先生,如果连您都觉得这件事情不妥的话……就请您不要说了。”云希不想给他开口的机会,尽管这有些困难,但是,她已然猜到了他想说的,所以,便想阻止。

“呵呵……”容国安笑了笑,“乔小姐,你是个聪明人,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我想说什么,既然如此,你又怎么阻止得了我呢?”

云希心里一跳,“容老先生,因为那是不对的,您明知道不对,就不要开口。”

“乔小姐,我不并不认为……要回小轶是不对的,他是容家的孩子,身体里流着容家人的血,阿湛是他的爸爸,没有这个爸爸,哪来的这个孩子?”话说到这个份上,容国安也不想再掩饰很干脆地直入主题。

“容老先生,小轶是我的孩子,当初,不管是容家还是容湛,都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如果当年我没有坚持生下他,今天……你们又怎么来跟我要这个孩子?容湛是他的爸爸不假,可我也是小轶的妈妈,六年来,无论多么艰难,只因为有小轶,我才能够挺过来,小轶就是我的命。现在……您一句他是容家的孩子,就要把他夺走,您想过我的感受吗?”云希深吸口气,“也许你们容家财大气粗,可以动用任何的手段抢走小轶,可是……这样做,你们的良心能安吗?更何况,小轶才六岁,他需要母亲,让他离开我,人们不觉得太残忍吗?”

云希的声声责问让容国安微拧着眉头,他知道云希说得都有道理,可是,如果他心软就只能眼睁睁的与小曾孙分离,所以,即使是扣上了不讲理的帽子,他也不会放弃。

想到这里,容国安微微沉下神色,“乔小姐,我们不知道,是因为你当年隐瞒了容家,如果当时你告诉我们,我们根本不可能同意你把孩子带到美国去。容家的孩子,应该在容家长大,小轶已经错失了六年,我不可能让他再离开。”

云希一惊,“容老先生,您身为长辈,虽然不能一言九鼎,但终究是应该讲道理的,就算是我怀了容湛的孩子,我为什么一定要生下来?孩子在我的肚子里,作为母亲,我有选择生下或者打掉的权利!就算当年你们知道了,如果我不生,难道你们还要把刀架在我脖子上,逼着我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