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打过来了!有什么计策,全都说出来吧!”吕布高坐正首,望着济济一堂的文臣武将心中意气风发。

沉默,众人互相对视,无人应答。

“嗯?”吕布怒眉皱起,往日都是陈宫的一言堂,今日自己终于体会到群臣议事的爽快感觉,竟然满堂寂静?

田丰眼观鼻鼻观心,没有丝毫开口的打算,若不是为了韩馥,他是宁死不降的,现在即便是迫于无奈降了吕布,他也不想为这莽夫出谋划策。

审配心中自有一番思量,权衡再三,还是压下一鸣惊人的想法,若是找来陈宫记恨,就不好了。

沮授善于内政,对于行军打仗的事不慎在行,虽然有几分见解,但见审配未言,也就沉默了。

陈宫见状心中满意的笑笑,算你们还识趣。

“说话!怎的没有一人可以教我如何御敌?”吕布不耐的拍案叫道。

“军师!你说!有什么办法?”最后,吕布还是只能求助陈宫。

“主公勿忧,曹操这厮不过是来打秋风的,以他兵力,还敢兵分三路,我可以确定,他是想来冀州劫掠,拖垮主公!”陈宫自信一笑。

“恩。”吕布满意的点点头,道:“有何应对之策?”

“无他,死守邺城!拒不出战!”陈宫无奈的道。

“什么?!”吕布大怒,陈宫这一策实乃稳中求胜的上策!眼下吕布缺的就是休养生息,只要拒不出战,便可立于不败之地!以曹操的兵力,即便是野外交战,也不可能吃下吕布大军,更不用说守在邺城了。

“我吕布又岂是那怯战的懦夫?况且我就这样白白的将辛苦打拼来的冀州和幽州让他劫掠?混账!这是什么狗屁良策?我问的是如何打退曹操!不是让你教我做缩头乌龟!”吕布颈上青筋暴起,眼中杀意泛滥,强压着愤怒,朝着陈宫怒吼。

“主公!现今你手下只有区区4万虎狼,进取不足,固守有余!那曹操也只有几万人马,便是让他抢,让他拿,偌大的冀州和幽州,又能拿走多少?只消来年,组建新军,以主公只能,他曹操拿走多少,到时候再抢回来便是!一时得失算什么?笑到最后才是赢家!”陈宫对于吕布的反应不以为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不行!”吕布断然拒绝,不看陈宫,大声朝着一众冀州降臣道:“我知你们是惧于陈宫才不敢言论!如今我告诉你们,谁能教我打退曹操,我就封他做军师中郎将!与陈宫并列!有何良策速速说来!”

“主公!你!?”陈宫惊愕的望着吕布,前几日他才进言,不是自己嫉贤妒能,而是这些降臣居心不良,须得多多敲打才能委以重任,怎知今日吕布就将他的劝诫抛到脑后!

“休得多言!”吕布怒视了一眼陈宫,盯着田丰三人,阴寒的道:“既然你三人降服与我,就要为我出谋!若是拿不出计策,便说明你三人才智疏浅!留着也没用,今日我就送你们去见潘凤!”

田丰仍旧不为所动,垂首低眉,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沮授一咬牙,素问吕布乃一介匹夫,今日一见果真犹有过之!如此用人,谁能服他?亏了那陈宫能辅佐他这么久。

“主公!我有一策!”审配对于吕布的态度显得逆来顺受,但心中那丝怨恨却已经深埋,笑着道:“既然曹操不敢与我军正面交战,主公救逼着他与你正面接战!”

“哼!蠢材!”陈宫想起了什么,连忙打断审配的话,道:“你那点小心思给我收起来!冀州万万不能有失!若敢教唆主公行险,我饶不了你!”

审配一缩脖子,装出很害怕的事情,对吕布道:“主公,臣下失言,请您恕罪!”

吕布确是一脸平静,不复刚才的愤怒姿态,转头望着陈宫,淡淡的道:“若不是念在你多年追随我的份上,我就一戟斩了你!但我的忍耐是有限的!你若再敢胡言乱语,休怪我不讲情面!”

陈宫一咬牙,深知吕布脾气的他知道吕布是动了真怒,再辩驳,恐怕真有杀身之祸,不甘的将头以偏,死死盯着一脸惶恐的审配,露出警告的意味。

“说!旁事休管,我替你顶着,若是说的对,你就做我军师,随我出征!”吕布一闪身,走回座位,俯视着审配。

“古人有围魏救赵之说,曹操来袭冀州,定然是倾巢而出,后方一定空虚,主公大可一样行事,点齐兵马,直奔徐州,看他曹操是要冀州还是要徐州!徐州虽不比冀州富饶,但易守难攻,算是一处佳地!主公若是能用冀幽二地换回此处,倒也不亏,假以时日,再叩开冀州大门,将失去的拿回来便是!”审配昂首挺胸,做出胸有成竹的样子。

“好计!”吕布u大喜,拍案道:“好!依你所言,从今日起,你就是我帐下军师,跟随我左右,为我出谋划策!”

“多谢主公厚爱!”审配连忙跪下谢恩,低下的头颅上,一双闪耀着凶光的眼睛是如此可怖!

“主公!万万不可!”陈宫哀声请求,一把跪在地上,俯身道:“冀州乃主公命脉,不容有失,只要牢牢占据冀州,便能迅速发展,壮大实力,小小徐州,不在话下!此时出兵徐州,实乃不智啊!”

“陈宫!”吕布一脚将身前案几踢飞,朝着陈宫撞去,一旁高顺连忙闪身上去,用后背挡下,护住了陈宫。吕布怒道:“我一而再再而三给你机会,但你嫉贤妒能,为了一己之私将我置于险地!是何居心!?我是主,你是臣!我要如何,你便要遵从!今日大事已定,不容你再争辩!”

“主公!万万不可啊!”陈宫老泪纵横,将头抵在地上,凄声哀求:“此行徐州,凶险万分,不说曹操是否会暗中伏击,便是到了徐州,曹军占据地利,只怕去时容易回时难,溃败回来的兵马连邺城也守不住了啊!”

“大胆!”吕布推开高顺,将陈宫提起,怒视着他道:“我吕布何惧天下?区区曹操只手便可!三军未行,你就触我霉头!?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若我一死能改变主公心意,虽死不悔!”陈宫也不挣扎,盯着不道。

“好!既然你一心求死,我便成全了你”吕布怒发冲冠,陈宫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顶撞他?叫他主公威严何在?

“主公!不可!”高顺连忙上前,跪下道:“军师多年来劳苦功高,主公万万不可一时气愤做出后悔莫及的错事啊!”

“怎么?连你也要来忤逆我?”吕布怒气更甚,一脚踹在高顺胸前,将他踢飞,随手将陈宫朝着他甩去,大喝:“那就一起斩了!”

陈宫眼中闪出一抹哀伤,一咬牙忍着胸口剧痛将陈宫接下,陈宫撞在他的胸口让他更是一口鲜血喷出。

吕布含怒一脚,可不好消受!

“主公!”众将见吕布居然要杀高顺,终于按耐不住了,多年的袍泽之情让他们纷纷跪倒,出声请求:“请主公网开一面。”

“哼!”吕布只是一时气愤,倒没有真的想杀了二人的意思,闻言道:“来人,将他们给我拖出去!关进大牢!未得我的允许,不许出来!”

帐下进来几名士卒,望望高顺和陈宫,低声道:“将军,军师,得罪了!”

“不用!我自己走!”推开上前捉拿陈宫的士卒,高顺拖着陈宫朝外走去。

“主公!千万不能出城!”远远的,陈宫的高喝传来。

“真是混账!仗着有几分功劳,便目中无人!”吕布闷闷的喝下一口酒,将被子摔破,大喝:“张辽,下去整顿兵马,留下5000人死守邺城,其余部众,明日随我出征!拿下徐州,斩了曹操!我吕布要一同天下!哈哈哈哈!”

众人退去,吕布转身返回后院,将伏在躺椅上酣睡的貂蝉轻轻抱起,放进怀中,无声叹息,陈宫的陈宫,为何你是如此没有容人之量?

“嗯。”怀中小猫一般蜷缩的貂蝉睁开明眸,望了一眼抱着自己的吕布,轻笑:奉先,回来了啊?”

吕布脸上泛起柔情,只有此时,他才会卸下威严霸气的面具,展露自己内心的温柔,柔声道:“我明日就要出征了,待我拿下徐州,整个北方尽入我手,便能立下问鼎天下的根基!我若为王,你便是我的皇后!”

“嗯。”貂蝉低低的应答一声,吻上吕布嘴唇,耳旁婉转轻啼。

我等着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