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最怕什么?混混其实最怕的就是他们那张凶皮被剥光,名头被踩死,就说新一代的混混们要出头,不管他们先前跟暴力机关有没有关系后台,首先要做的就是把老混混惨惨地修理一顿,修理成功后,他们也就差不多可以出头了……

这种道理看上去太简单,太不可思议,但这还就是混混尤其是大混混们的致命罩们……就跟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类似,他们是成名因为凶狠,败也是因凶狠,只不过后一个凶狠,是别人比他更凶狠,把他们踩死并借助了他们的肩膀。WWw,QUAbEn-XIAoShUo,cOM混混如果没了凶名,也自然地当不成混混,尤其是有名的混混,如果有哪个有名的混混,被人狠狠地踩过之后,还癞皮狗一样出来混,那肯定被人耻笑。

另外一点也非常重要,那就是人体其实是很脆弱的,一次比较严重的伤病,足以让老虎也成病猫,医院的医治,对伤病一般能治好百分之五十,就是不错的技术,当然表面上看起来是好了,能走能吃的,可实际呢,就不好说了……

这就是一些混混被打之后,想东山再起,却最终没有了音讯的根本原因,因为他没了身体,像半个残废人一样,你说他一个残疾人怎么混,在体育界,伤病更是像毒药一样,不断地毁灭世界级的运动员。

脆弱的人体,脆弱的人类……现实就是那么冰冷的。

只是生活又这么的疯狂。

可能陈雨城也没想到,宁疯子真的不太懂这里面的道道,虽然他是当jǐng察的,可惜他不是那种眼光毒辣的老jǐng察,也不是每个人都明白那些看似简单的道理的,所以此时的宁疯子,对县里的大混混真的微微有些畏怕,虽然表面上他不会露出来。

“小城,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就冲着你叫我一声宁叔的份上,我也得提醒你,讲大话不好,真的不好!”

啪!地一声,一只酒瓶的盖子被拇指顶得飞到空中,如水般的烈酒细水般地慢慢注入宁疯子的酒杯之中,然后是郑盛中的杯子。

咚!酒瓶被重重顿在桌上,然后一只如刀般的肉掌一闪划过……过了几秒之后,才看到那上半截从酒瓶之上倾斜,最后落到地上摔的粉碎。

饭店的小间中静得可怕。

当陈雨城再一脚下去,把一条硬木长凳,干净利落地劈成两断的时候,宁疯子与郑盛中的嘴巴张成大大“O”形。

“宁叔,你们明天帮不帮?”陈雨城眼盯着宁疯了问。

“帮,为什么不帮!”震惊过后,宁疯子终于清醒过来地大叫。

……

第二天,几个县城来的青年,大步地走向粮管站前坡边的一个小货蓬,其中一人还带了把猎枪,其他人不是菜刀就是板凳……就地取材啊。

因为少有混混出门在外也带着铁棍砍刀的,如果带,那就是很二B。

只见青石街的那条街上,人们远远地看着,然后没有台词,当那个拿着猎枪的青年在找那只大狗的时候,大狗突然地从货蓬中冲了出去。

砰!枪响了,货蓬的侧面,立即多了几个铅子弹孔,但狗连毛都没伤到一根,因为它不但快如一道黑烟,而且走的是S形路线,玩过枪的都知道,不要以为拿着一把就可以打中近距离目标,碰到灵活高速运动中的目标之时,不是高手根本就瞄不准,开枪的时机也不好把握。

所以一般街头枪战,并情况突然的时候,jǐng察与土匪都是连续地开枪,直到把枪匣中的子弹打光,也很容易打光,几发子弹一下子就没了,但近在咫尺都不一定打得中,因为对方人啊,不是靶子不动的。

那拿枪的青年,也仅仅来得及开一枪……废话,这时候没有连发的猎枪,双管猎枪也要过两年才有。

然后就见一条巨大的黑影扑上了那个开枪的青年的身上,惊天的惨叫声,也几乎同时响起。此时,陈雨城才慢慢地走出,却仅走一步就猛地扑了上去。

还没等他们从被大黑凶猛的惊吓中回过神来,陈雨城已经一脚向着当先一个拿菜刀踢了过去,只见如演电影似的,那青年被踹得飞了起来,当然不可能是飞到半空中的那种,只是脚尖稍微离地的向后震飞半米的样子,同时感到腹中的空气被抽空了一般,被踢中的小腹里面的酸痛让小混混霎时冷汗直流,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再看陈雨城几乎没停顿地冲入人群之中,不是迎面一拳,就是一脚踢在下yīn之下,或者一记手刀砍在别人的喉结之上,招招毒辣,招招要命,而且还招招又狠又准。

最后一手拿住长得较高大的四毛反应过来后打过来的一拳,在四毛的另一只还飞扬在半空中的时候,随手一拧一抖,只看到四毛人立即反shèxìng地直挺挺地挺竖起,一边嘴里发出惊天动地地惨嚎声。

砰!陈雨城又一脚踢在他的膝盖之上,此人才一膝跪在地下,他抓住四毛的头发再一膝盖狠狠地顶了过去,直看得周围的人心里麻麻的、凉凉的……

大家都在想,原来打架就是这么打的?这么狠啊!

当然,打架就是这么狠的,不过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像陈雨城这么打,如此干净利落,这最少也是省级散打队高手级别的。

就见四毛被那么连续三记狠手打击过后,嘴里呼呼吐着血沫地就往后倒,因为陈雨城最后的膝顶,撞破了他的舌头,脑子也被震了一下,虽然没昏过去,但暂时处于昏晕状态,一时间是爬不起来的。

这时候躲在一边拍照片,基本拍下整个完整过程的宁疯子与几个民jǐng才冲了过来,大呼小叫地拿下几个已经不能动的混混。

远远在后面看的人,都看傻了,其实宁疯子也看得双眼发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哪有那么快的?而且他们感觉上,也不感到陈雨城的动作有多快,只看到个头不大的陈雨城冲到几个混混身前出拳踢腿,但就是几乎每一下都能打倒一下,那些混混碰上他后,好像变得不会打架了似的。

事后,派出所的几个一检查四毛他们的伤势,发现居然都不是太重,最少表面上看不出有多重,爬起来后,都又能走能说。

最重是那个被狗咬的,手臂被咬了一口,有几个牙齿洞,肿起来老大。另外四毛的手臂好像被伤了筋骨,现在几乎不能动,膝盖也肿了起来,走路都一拐一拐的,却又可以确定骨头没断。

宁疯子仔细察看之后,直摇头,也不知道他摇什么?

也许他是觉的,陈雨城这个出手,真是太老到了吧,把人打成那样,却没有一个算得上是防卫过当。

很快,整个公社街区的人就轰动了,人们三三两两地站在街道上,开着“小广播”大会。

只听一个中年八卦帮小香主唾沫飞溅地在那比划:“就是这样,那狗像二郎神的哮天犬一样,飞纵了起来,那个快,眼睛根本看不过来,然后嗖!地,神童施了个缩地成寸的法术,一拳打向四毛哥的脸,四毛哥头一偏,一脚反踢,但还是神童更厉害一点,竟然一个点穴点住了四毛哥……你们知道吗,神童练得是‘神’打……”

是的,“神打”……仅就这个词语本身来说,真的不是乱说,在J省甚至是邻近几省,都好像流行这么一种说法,就是说武术有硬功夫和“神打”之分,硬功夫主要靠死练,而“神打”就比较神秘了,一般是师父秘传,到了时候喝下师父给的一大盆鼻涕般的水,徒弟捏着鼻子喝下后,“神打”就上身了,还有很多说法,这里就不一一表明了。

不过把“神打”按到陈雨城的身上,就不知那位大叔是怎么想到的?

陈雨城只知道制服了四毛那一帮人之后,赶紧让外婆接了货蓬的岗,然后就开溜,估计最少半个月内,他不适合呆在货蓬里了。

再后就被郑盛中找到,扯着他去见赵向北。

赵向北一见陈雨城之后,劈头盖脸地一顿大骂:“你这个小王八蛋,想找死啊,你脑子发昏了吧……你不知道,你一个小孩跟他们那些混混打架有多危险吗?”

郑盛中在旁边提醒了赵书记:“昨晚小城一脚踢断一条凳子,还有酒瓶……”

可能是见证了整个过程的郑盛中,没感觉陈雨城有多危险,唯一有点后怕的是那声枪响。

而赵向北已经听说了昨晚的事,以及今天冲突的过程,他其实也是为那声枪响感到后怕,现在的混混真的疯狂,竟然敢用枪?

但他也不想想,人家没枪的话,敢靠近大黑几乎形影不离的陈雨城?

事后的供词证明,谢铭与四毛商议时,也就是感到大黑不好对付,才临时借了把猎枪,当然他们万万没想到,更不好对付的是人。

然后赵向北的思维就马上来了一个乾坤大挪移,那脸上的担心与愤怒一变地,变成了惊奇与怀疑:“小子,你真的那么厉害?”

陈雨城看了一边的郑盛中一眼,昨晚还叫他们不要传的?今天就亲耳听到从他口中说出来,而且还是提醒,那么就不只一遍了?

郑盛中憨憨地一笑,也没解释,仿佛在他眼中,赵向北不算是“人”,所以赵有权听到一切不能听的。

陈雨城也懒得跟同学他哥计较,只玩味地一笑后断然否认,“没那回事,那是盛中哥瞎编的。”

哼哼,看谁厉害,他来个死不承认。

于是赵向北急了,“难道宁疯子也在编?”,另一边的郑盛中目瞪口呆。

可怕的是,陈雨城又一句话把他们逼向了自我怀疑的深渊:“你们相信吗?一个初中生可以一脚踢断板凳?你们要搞清楚,我才十三岁。”

于是,赵向北真有些不相信了,眼睛直瞪着郑盛中,而郑盛中手指发颤地指着陈雨城:“小城,你,你也太抵赖了吧?”

陈雨城再不甘似弱地反驳他,然后郑民jǐng只觉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最后还是赵向北说了句大实话:“唉,小郑,我相信你算了,因为在神童的身上,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他是怪胎啊!”

再过了两天,案件还在审查的时候,谢铭经受不住了压力,他的父母也从县里赶到公社,正四处托人求情。

谢铭找到赵向北,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误,还以为只是一个检查或处分就可以过去了。

不过事实上,地方上的事真的说不清楚,华夏的国情也如此,有些很严重,xìng质很恶劣的案件,最后竟然不了了之,而有些很轻微的案件,却当成重案来抓。

好在赵向北的头脑还是很清醒的,另外更重要的是,谢铭的所作所为,触动了他的底线,关键是作案工具中有枪,而且还开枪了,这样定个谋杀未逐都可以了,好在陈雨城没受伤。

在办公室里,赵向北怒斥谢铭:“开什么玩笑,你以为你做的事情,写份检查就行了?你脑子里还有没有国法国纪,赶紧地去派出所投案自首,这样你的罪行还能减轻一些。”

谢铭的脸sè顿时变得纸一般的白:“赵书记,难道我这案子还要上升成刑事案?”

赵向北更怒:“你看你,不是不懂法律嘛,那好好的为什么要去做那样的事?总之你赶紧去投案自首,我所以没让宁所长到这里来请你,就是给你这个机会,快去吧。”

谢铭低着头去了,可能还抱着呆几天就能出来的幻想。

但是赵向北问过陈雨城之后,陈雨城态度很坚决地要维护自己的权益,加上赵向北现在也对谢铭也越来越厌恶,所以这案子不说判个十年八年,一年半截地基本难逃,这还要靠谢铭的父母去活动,四处求神拜佛,另外陈雨城这个当事人的口气也十分重要,如果陈雨城要坚决追究谢铭的责任,那么五、六年也许就有可能了。

更危险的是,这案子宣判时间拖得越久,对于谢铭越不利,因为马上就是严打风暴了嘛,到时……他真的危险。

其他的什么保住工作,几天就能出来的想法,就只能是幻想了。

而事实上,派出所所以迟迟没对谢铭动手,就是得到了赵向北的授意,毕竟谢铭是公社zhèng fǔ的人,民jǐng跑到公社zhèng fǔ来抓人,面子上很不好看。

而这期间,谢铭的父母也找过陈雨城,但陈雨城一看到他们就避开,根本不给他们谈话的机会,因为陈雨城也知道,那么一谈,事情又复杂了,对方要是硬塞几百块钱给自己,或是做其他什么事情,然后到了八三年再反咬一口……也不是没有那种可能xìng,当然他也交待了外婆,让外婆不要管这件事。

但谢铭的父母仍然没放弃,sāo扰得公社里的几个头头不得安宁,而四毛以及其他几个混混的家属也找来了,特别是四毛的女友,又哭又闹,比泼妇还泼妇,公社里的干部个个躲瘟神一般地躲她。

只可惜她碰上了赵向北,赵向北一声怒吼,让宁所长把她弄成派出所去谈谈心,顿时泼妇立即成弱女。

这件事还真多亏了赵向北的强硬,因为这谢铭的父母还是县城一个单位里的小头头,在本地的关系网居然可以直达县委员会的一位副主任。

事后陈雨城都感到有些心虚,如果没有赵向北在前面顶住,这事最后会成什么结果呢?他真的没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