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君虽然近在陆采荷的身侧,但是并未对陆采荷说话。陆采荷固然不明白庆君怎么突然之间这么安静,却也没有上前紧着近乎,二人如同不认识一般跟随于何慢步向芸龙帮的总部而去。

顺着街道足足走了盏茶的功夫,于何才在一幢塔楼前停下来,对跟在身后大的众人道:“各位在此等候,我进去看看。”

来参加比赛的人虽然有桀骜不驯之辈,但却并非鲁莽之人,到都懂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无奈,故而到没有人喧哗。

于何说完进了塔楼只见一层的塔楼上坐着几位身穿儒服的夫子,当然宋缺也并不能少,正端坐在正中的位置。虽然现这些熟读经史的儒家弟子看不起江湖上这些五大三粗的人物,但是那也得看是在什么情况下,还得看面对的是谁,巨琼帮能有一个文亮就已经是幸运,全赖机缘巧合,但是这芸龙帮的这些儒家夫子却是不缺,毕竟比起别的门派来,芸龙帮财雄势大,连官府都不放在眼中,更何况是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夫子呢!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夫子都能够被芸龙帮看上的,能够进如芸龙帮的这些夫子无不是在江南乃至全国的士林中声名远播之辈。

于何见来与屋中之人见礼之后,对宋缺道:“宋长老,您看我是现在把他们都带进来呢?还是一个一个的来。”宋缺并未直接回答于何,而是望向了自己左手边端坐着的一位身着一件宽大白袍,头戴儒巾,穿得甚为简朴,一头长发半白不黑,板着一张满是皱纹、麻子的老脸,双眼严厉肃穆,俨然一副传统老学研的模样的夫子。

此人名唤杨成林,字新成,号莲花居士,是当世颇有名气的大儒,为人严肃固执,年轻时也曾几度应试却均名落孙山,心灰意懒之下开始传道授业做起夫子,出了名的严师,倒也教出了几位颇俱才华的弟子,芸龙帮当时能够把杨成林请来花费了好一番功夫,故而在芸龙帮之中虽然杨成林不是长老护法却是颇为受重视,连宋缺这般地位的人也对他另眼相待。

此次上官芸龙要收徒能够把他请来,还是让杨成林颇为欣慰的,毕竟可看出上官芸龙对于儒家的重视。此刻见宋缺把目光递了过来,沉吟了一下说道:“还是让他们都进来吧!”于何虽然也尊重杨成林但是在心中到底不能与宋缺相比,所以虽然听到了杨成林说话,但是并没有直接应下来而是看向了宋缺,宋缺闻言冲于何点点头,意思是按照杨成林的意思办。于何看见领命而去。

外边站着的众人因为彼此不认识倒是没有说话的人,就在庆君略显复杂的盯着陆采荷的时候,那日那个锦衣劲装的男子再次出现在了庆君的面前,脸上挂着笑对庆君道:“我们又见面了。”

庆君闻言见是他,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那人笑道:“章乃器。”虽然没头没尾,庆君却并非傻子,知道对方这是在告诉自己他的姓名,虽然庆君有心将自己的实名相告,但是此时此地却是为难,只好把自己昨天杜撰的名字告诉章乃器道:“赫连英。”章乃器闻言点了点头对庆君道:“希望我们能够在决赛的时间再见。”庆君回道:“那祝兄台好运了。”

庆君这边刚刚把话说完就见于何走了出来,对站着的众人道:“跟我进来吧!”

二十三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于何一起把他们领进了堂中,顿时把不大的一个堂挤得满满登登。庆君进来之后先是把在座的众人瞧了一个清楚,除了宋缺之外却是没有认识的人。庆君对于宋缺却是有几分打怵的,因为庆君不敢确定自己的身份是否暴露在了宋缺的眼中,所以一撇之后赶紧把目光投到了端坐在四周的几位夫子身上。

除了杨成林之外,几个大儒也是身穿白袍,很是淡雅朴素的样子。

杨成林见人已经被于何带进来了,沉声道:“诸位来此作何想必都已清楚,现在咱们就开始。首先,不识字的人先出去。”杨成林的话音落下,却是没有一个参赛者出去,如今的江湖人又有几个完全不认识自呢!杨成林见状轻轻牵了牵嘴角道:“好,很好,咱们继续,没有读过《论语》的出去。”这次还是没有人动。

杨成林见状倒也不急,笑道:“好,非常好,那没有读过《大学》的出去。”这次却是有人动了,只见一个长相偏黑的矮个子,越出众人对杨成林道:“我没有读过你说的《大学》。”杨成林点点头道:“那请阁下先出去吧!于长老一会有些事情许是能跟阁下交代一下。”说罢对站在堂上的二十二人道:“我刚才出了三题,既然各位都说自己行,那就请诸位移步到楼上为各位准备的香案上写下‘鹏程万里’四字,接下来就将《论语》和《大学》的第一句默下来好了。”

杨成林的话音刚落,就听站在堂中的众人叽叽喳喳起来。这些人中有些人却是想着能够蒙混过关的,毕竟杨成林开始的问题实在是简单又没有什么确认,此时见杨成林让众人去默写,登时急了,在堂上小声的道:“以前看过是看过,又那里能够记得住呢!”有人附和道:“可不是,我们行走的是江湖又不是去考状元,背什么《论语》、《大学》啊?”

杨成林还没有说话,就听原本端坐在那里的宋缺大声喝道:“既然来参加本帮的比试,就要按照本帮的规矩来,谁不服的就说出来,在人堆里小声的说算什么本事。”

宋缺的话音刚落,原本有些喧哗的场面立时安静了下来,杨成林笑道:“既然有人不能默下来,就请出去吧!留下来的请依次上楼去默吧!”

杨成林的话顿时起了效果,只见子人群中慢慢的走出来五个人,安静的出了塔楼。余下的人中也一个又一个的上了二楼去默写。

庆君虽然不能说熟读诗书,但是《论语》和《大学》还是知道的,毕竟有一个好爷爷,怎么会让庆君虚度光阴呢!所以此题倒也难不倒庆君。

庆君上了二楼,就见有几个书童在楼上伺候,见庆君上来把狼毫笔递过来小声道:“请书在这里。”庆君闻言接过狼毫笔先将杨成林所说的‘鹏程万里’四个大字写好,而后默想了一下《论语》的第一句在面前的宣纸上书“子曰:笃信好学,守死善道;危邦不入,乱邦不居;天下有道则现,无道则隐。邦有道,贫且贱焉,耻也;邦无道,富且贵焉,耻也。”端详了一遍见无差错,才又写《大学》的第一句“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庆君把三张纸写好,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见没有差错,把自己的名字书上,之后将手里的狼毫甩到香案上,慢步下了二楼。

在庆君之后上楼的就是陆采荷,庆君怕陆采荷不知道《论语》或者《大学》中的话,刚要提醒陆采荷几句,就见陆采荷急忙躲着他一般跑上了楼,把庆君一个人晾在那里甚是尴尬。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而已,余下十七人已经尽皆书写完毕,二楼的书童把刚才众人所写的宣纸全部,拿下来交给了杨成林。杨成林并没有看,而是转手把宣纸递给了坐在自己下首的一个夫子,那夫子留下几张依次递了下去,几个夫子逐一检查,不时的点头和摇头。

又是一盏茶的时间,几个夫子把结果交到杨成林的手上,杨成林点点头,对参加文比的众人道:“我念叨名字的人出去。”顿了一下接着道:“车海、左俊清、秦彬宏、寿炎、尹峰心、朱义。”六人一个又一个的站了出来,却没有立时出去,只见一个略显粗壮的汉子道:“我们凭什么出去。”

杨成林用眼瞄了这汉子一眼道:“因为你们不符合标准。”粗壮汉子开口道:“什么狗屁的标准……”花还没有说完,只见端坐在椅子上的宋缺拂袖一扇,粗壮的汉子已经飞身撞到了墙上,人倒在地上人事不知。只听宋缺道:“到了芸龙帮的地面上,就得听芸龙帮的规矩。”说罢斜眼盯住了剩余的五人。那五人受此一吓,哪里还有胆量留下,纷纷退了出去。

杨成林见刚才的人已经清退,笑着对余下的十一人道:“看来咱们还有得比呢!哈哈……”刚才宋缺的那击除了震慑了刚才的那几人外,这十一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就算是庆君也自负不是宋缺的对手,毕竟宋缺达到天级高段的境界已经多年,哪里是庆君这么一个刚刚跨入的人能够比得了的呢!就算是有些个手段也不行。所以此刻杨成林的这般大笑让众人不由得有些心惊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