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传闻中的金破?”僵持了良久,妇人终于忍不住问道。

“金少侠啊。你看,小女子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儿,你大侠行行好,让我站到边上,你们打起来,可不能殃及我这样的小小丹士,好不好?”红衣女子笑眯眯地求道。

“我就是!”金破看都没看红衣女子,气得她狠狠地跺了跺脚,“不知前辈来人鬼宗的五奇山所为何事?若不是人鬼宗的帮凶,我们可以好好商量商量。”

“商量个屁,你个青葱样的家伙,一点怜香惜玉都没有,什么玩意儿呀!江湖上怎么会把你和那个传闻人间无敌的魔王相提并论。呸!”

妇人刚要张口,红衣女子气呼呼地如连环弹珠似地爆发了。

莫穹那张憋得跟红番茄一样的脸上泛起古怪的笑容。

“柳儿!”妇人的呵斥,顿时让红衣女子撅起樱桃般的小嘴,别过了脑袋。

“金少侠,我等来到五奇山不过是受了一位朋友之邀。说来也是恰逢其会罢了,没想到今天你会带人来攻打人鬼宗。”妇人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不是晚辈带人来的,而是紫阳宗、隐剑山、巧仙门三大宗门联手攻上山的,晚辈和这两位兄弟也是恰逢其会而已。”金破淡然一笑,“所以,还请前辈手下留情,雨凉山莫家若知道莫老爷子的宝贝孙子死在您手里,呵呵,估计下半辈子,您一家三口的日子会不太好过。”

“你这是在威胁我们喽?”夫人眯着眼,似笑非笑地道。

“威胁谈不上,就是想给前辈一点压力。你我往日无仇近日无冤的,何必闹得大打出手。固然,我们不对在先,是否可以事后再向三位道歉。”金破无视了莫穹的怒视,平静地道。

“道歉?”夫人喃喃念了念,对红衣女子道,“柳儿,你自己说,答不答应?”

“可以是可以,他们得给本姑娘奉茶,叫本姑娘一声姑奶奶!”红衣女子挠着腮帮子,提出了一个对金破三人来说惊天的道歉法。

“呜呜~”莫穹使劲挣扎,勒得紧紧的咽喉里发出阵阵沉闷的喊声。

“哼,不同意就算了。姓金的,你的胳膊不酸的话,就这么一直僵着吧!看谁坚持不到最后。”二十许的红衣女子淡淡地哼了一句。

“行啊,看你的小腿能不能坚持住?”金破盯了一眼红衣女子苗条的双腿吗,轻笑着道。

“你!”红衣女子火速扭过头,瞪圆眸子,“色狼!”

“前辈,不妨说说你们的事。可否告知三位来自哪里?”金破转移了话题。他不想把事情闹僵,能挟制这个女儿便是他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她区区八丹丹士也不会掀起什么风狼来。

“不告诉你,急死你。”红衣女子鼓着脸,气呼呼地道。

“你看我急么?”金破又笑了笑,对妇人道,“前辈,等程紫宗主他们冲到这里,看我们这副架势,到时会发生什么,晚辈可就把握不住了。”

“你还在威胁我们。”妇人的秀美挑了挑,“你说紫阳宗的那个老头,程紫?他也来到五奇山了?”

“正是!难道……”金破的话被打断了,妇人冲那边酣战的两人吼了一声:“老头,他们认识程紫!”

“啊?”大胡子百忙之中惊呼一声,“打住!打住!”

呼呼,两道身影变成了一道风,互相警惕着闪身到这边,见这里的架势,金青杰又差点跟大胡子打到一起。

“放开我女儿!”大胡子粗爽的嗓子吼了句。

“爹,你看你看,这个青葱欺负女儿呢。呜呜~”话说,这红衣女子真是表演系的天才,说哭就哭,两颗硕大的泪珠挂在了脸颊上。

“你是金破吧?大名鼎鼎的人玩要挟。是不是太不要脸了?”大胡子怒瞪金破,似要把金破吞下去一样。

“你说什么?”金青杰反应比金破还激烈。

“前辈,这也无奈,我兄弟可被您夫人缠得快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了。晚辈若不动点刺激你们的,你们也不会停下来,不是么?”金破耸耸肩。

“你哪只眼睛看到这个浑身是泥的家伙吐出一点血肉模糊的东西了?有的话倒真好了,一定把他拖回去喂我们家的大蛇!”红衣女子冷哼一声。

“柳儿少说几句。”大胡子对他的宝贝女儿温柔的说了一句,转首对金破道,“程紫那老家伙也来了?”

金破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哈哈,这个白痴程老头!”大胡子没由来地骂道。

迎着金破金青杰,以及饱受“折磨”的莫穹三人的疑惑目光,大胡子继续道:“程紫或许还不知道,人鬼宗的副宗主是谁?”

“司徒老弟,作为人鬼宗的客人,是不是说的多了点。”突兀地,一个声音在花园里炸响,声虽低,却含有不近人情的的冷酷。

“喏,说人人到。”大胡子努了努嘴,下巴的大号山羊胡随之一摆。

金破和金青杰同时循声望去,那里是花园的另一个入口,房间里射出的跃动的灯光给了他们看清来人的条件。

远远看去,来人就像一个大圆球,好胖的家伙,穿着一件深色大袍,上面绣有青翠的松树,往上看便是一张清爽的大圆脸,以及一头微白而浓密的发丝。

此刻的来人,面庞上定格着一抹温柔的笑容,似乎他是一个客客气气的庄子主人。

“你是人鬼宗的哪个?大皮球!”金青杰呲之以鼻,不过大胡子却是冷笑着:“小子,记住,这里是他的地盘,你别他娘这么年轻就想去找你家祖宗。”

“司徒老弟,你的话似乎把老兄讲的太狠了吧,老夫像那种心狠手辣的人么?”胖子淡然一笑,好像没把金青杰的有意中伤放在心上。

“赵大胖子,你还有脸说,将我一家子晾在这里多久了,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娘的,要不是从哪里蹦出这三个臭小子,司徒早就去找你理论了。”大胡子转过身,歪着嘴道。

“喂,金破,你我同时松手。”妇人嘴唇蠕动,小声对金破说道。

红衣女子好奇地在娘亲和金**上打来转去,想从双方的神情当中瞧出一丝端倪,心里疑惑地道,金破他们将面临人鬼宗的包围,而爹娘不是由这个胖伯伯邀请来的么?难道也有危险?

想到这里,红衣女子光滑的额头滚落数颗细微的冷汗,她一个小小丹士,又怎么在灵士堆里活下来?

“你看,老兄这不是来找你们叙旧了么?”赵云喜摊开双手地道。

“赵云喜,你特地亲自来邀我和老太婆,不是为了邀我们加入人鬼宗!”大胡子的右手紧捏,发出嘎吱嘎吱的低音,“说!所为何事!”

近在咫尺,金破和金青杰同时看到妇人原本的一脸轻松霎时变没了,眉头双双皱起的一刹,赵云喜一边拍了拍手掌,一边阴笑地说话了。

“嘿嘿,司徒岩空你不算笨,你以为你我十几年没联系,月前却突然去找你,当然不是笼络你。若要笼络你,十年前,哦,不对不对,那会儿老夫在人鬼宗的地位不算高,说话的分量不足,应该是八年前。你不妨猜猜,叫你来是为了什么事?”

赵云喜双眸里透出的寒光,令金**躯微震,小声问道:“前辈,他是人鬼宗的老大?”

妇人似乎没有心思对付金破,金蛇之灵的缠绕渐渐松了,只吐出来两字:“不是。”

“可副宗主不是……孟远大么?”想了一会儿,金破才说出有过短暂接触的孟远大。

“他死了!”妇人依旧是简单地回答,不过她的眼睛深处还是闪过一丝讶异,他认识孟远大?青灵剑收了回来,红衣女子怨恨地瞪了金破一眼,给了一记鼻哼,快步走到妇人身旁,挽着后者的手臂,脸色似有点白。

“莫兄,你没事吧?”金破扶住莫穹,关切问道。

“呵呵,你试着被勒这么长时间试试?能好受么!”莫穹连咳数声,没好气地笑骂道。

“他们的关系好像很不对劲,有点仇人的感觉。”金青杰一直看着场间赵云喜和大胡子司徒岩空,突然说道。

金破和莫穹纷纷抬起头。

看到赵云喜夺人的目光,背对着他们的司徒岩空面色大变,原本因打斗变得红扑扑的脸庞,此刻却是渐渐地白了,直到他长呼一口气,摇着头颅坦然地道:“哎,原来你已经知道。”

赵云喜的笑容早已没了,面降寒霜,道:“可是老兄听你亲自讲一遍。”

司徒岩空自嘲地笑了笑:“有什么好说的,在你的地盘上,多说无益,要动手,你改把这里埋伏的人全叫出来。”

赵云喜却没有任何动作,他的声音仿佛远空传来:“当年,不管老夫对与错,可你……作为老夫多年的至交,却将老夫的藏身之地密告与程紫。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友谊?!”

红衣女子又惊又怒地看了看赵云喜,别过脑袋以询问的表情看向她的娘亲,却没能得到一点答案。

大概是被说穿了,司徒岩空也没有再隐瞒下去的意思,讲出来十八年前的一段隐秘:“赵云喜,你不可能不知道家父与程紫宗主有过一段交情,却不深。家父病故的时候,程紫身为紫阳宗的新晋长老,却亲自过来给家父送别。而你,却于十八年前杀了程紫唯一的儿子,叛出紫阳宗!什么原因理想,我管不着,可你不该杀了程亦琛,作为你多年的好友,我只是希望你能认错。”

“认错?呵呵,司徒岩空,你傻了不成?我再回到紫阳宗的时候,就是老夫的死期,你觉得我会去送死么?你又知不知道,我杀掉的十二个人,全他娘不是好人,整天除了欺负老子,还会干什么?程亦琛不过是恰逢其会,只怪他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