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金破大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玲玲看到惊愕的金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说着说着,黄豆大小的眼泪从脸颊上滚落,弄得金破不知该如何是好。

“玲玲小姐,你有话慢慢说。刚刚是你在哭还是真的有幽灵?”金破一边安慰着,一边问出了心中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如果是玲玲在哭,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不同的哭声,可不是玲玲在哭,真的是幽灵不成?

“金破大哥,那个……要不去亭子那边坐着说吧,这件事情不是一时半会能说清的,你愿意听么?”等玲玲平复了情绪,看着金破轻轻问道,声音清脆如黄鹂。

金破注意到,玲玲的眼神中带着忧郁,孤寂,无助,迷茫,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样下会让人产生如此眼神,像是经历了沧桑,经历了磨难,经历了不可预知的神秘,他下意识点点头道:“恩,我会帮你的。”

玲玲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天使般的笑容出现在一张泪脸上,是多么令人怜惜。金破和玲玲走到亭中,分别坐下,金破才问道:“玲玲小姐,现在可以讲了吧。”

“金破大哥,直接叫我玲玲就好。”玲玲轻声说道,“事情要从我小时候讲起,我本是舒江城西边碧山县下一个小村子的,那一年闹大水,把家里淹了,爹娘只顾着把我送上一艘小船,结果他们二人双双失踪,根本没有希望活着。”

“慢着,玲玲,你是说,你不是欧阳庄主的亲生女儿?”这个消息太令金破震惊,从欧阳用对玲玲的关心,一点都不像是养父女的关系。

“金破大哥,庄主是我义父。小妹本家姓丁,大水过后,家不成家,就在碧山县讨饭吃,一个八岁的女孩子,要填下肚子还是能满足的,后来十一岁那年,义父刚好路过碧山县,见我可怜,就问我,要不要做他的女儿?我想拒绝,因为我是我爸的女儿,可是我……”说着说着玲玲又哭成了泪人,良久,才继续,“我看到义父穿着很好的衣服,便知一定很有钱,有钱就可以吃饱不挨饿,我就答应了。之后,我就跟着义父来到了月明山庄。”

“哦,这和幽灵的事情有关系?”金破好奇地问道。

“稍微有点关系。当初看到这么大的庄园,我吓傻了,想着,这到底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居然能住进这么好的庄园,会不会爹娘在天之灵派天兵天将来照顾我的?说句真心话,义父对我很好,真如亲生父亲一般,虽然刚开始是为了一口饭一件衣服才答应的,但到后来我也把义父当做是自己的亲人一般。”

“从内心深处接受了欧阳庄主。”金破插口道。

“恩。然后跟你讲讲幽灵的事情吧。”听到从玲玲嘴里说出的幽灵二字,金破整个人坐的笔直笔直,玲玲继续说道,“这事要从三年前的某一天说起。那天,正好是酷夏最炎热的几天,晚上即使点了檀香,还是有不少蚊子,我一直未能入睡。所以,我穿好衣裳,走到院子里,看看星星,数数星星,想着那两颗才是爹娘的呢?正当我发呆的时候,突然听到‘嘭’的一声,像是什么重物砸到地上的声音,我当时很害怕,可是我却不能叫出声来,身体还不受控制地朝那里走去。”玲玲越说越快,越说越急促,声音中带着惶惧,好像完全回到了当初的那个场景。

“玲玲,你平静一下再讲吧,不然你会受不了的。”金破提醒道。

“金破大哥,谢谢。”玲玲深深的吸了口气,平静说道,“我不由自主的走到院墙角落,慢慢地,我清晰地看到地上躺着一个男子,从身材看应该是中年男子,角落昏暗看不清具体情况,只是从他短而急促的呼吸来判断,受了伤,还不轻。这些都是义父平时没事讲给我听的,居然真能派上用场。”

“受伤的中年男子,那他后来怎么样了?”金破问道。

“他死掉了,我刚刚走到他身前,记得那日的月光还没有今天这般明亮,但我还是看到他的眼神中带着怨恨和杀意,我看到之后浑身发抖,我与他无冤无仇为何如此盯着我。后来……后来……”

“玲玲你先冷静冷静,由我在,没事的。”金破见到玲玲浑身不对劲的开始抖动,立刻坐到她旁边安慰道。

“金破大哥,我没事的。后来,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的嘴里冒出一团灰色的东西,一闪之下,钻进了我的身体里。那个时候,我刚开始在义父的指导下练气,只有二层的水平,被这一幕吓得直接瘫坐在地上。再骇然地看向那人时,那人已经没有了气息,双眼圆睁,嘴巴微张,死得很难看。我就那么坐到接近天亮,害怕义父发现尸体后把我赶出山庄,所以我壮着胆子,在院子的花圃里挖了个坑,把那人埋掉。”

“玲玲,你是说,那人嘴里冒出一团灰色的东西,进到你身体里,那你觉得有什么不舒服么?幽灵会不会是那人的鬼魂呀?”金破有点害怕地问道。

“金破大哥,没想到你的胆子也不大嘛。”玲玲难得的笑了一笑,“幽灵不是那人的鬼魂。那天夜晚,我没有什么感觉,之后的一年也是没什么感觉,直到两年前的三月十五,我练至气动四层的那天。丹田之内一阵绞痛,神念内视之后,也没发现什么,眼前却出现了一个飘在空中的人影,我就吓晕过去了。”

“你的意思是,幽灵在你体内?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金破愕然。

“恩,你猜得没错。之后,每个月圆左右的夜晚,它都会出来,我渐渐也习惯了,只是如此一来,庄内的家丁们都以为山庄闹鬼,弄得很多人都离开了。我想把这件事情告诉义父,可我走到他书房门口,我又退却了,我怕,我怕义父把我赶出门。”

“玲玲,别哭。”金破再次安慰道。

忽然,玲玲猛地站起来,又朝着金破跪下,哀求道:“金破大哥,我看到你刚才打伤了它,你一定有办法帮助我,求求你帮帮我吧。”

金破被玲玲的这一招弄得手足无措,只能快快地将其扶起:“玲玲,我没法子帮你,我只是一阶丹士的水准,都不知道你身体里的那个……那个‘幽灵’是什么东西。不过,我会去问问别人的。”

“金破大哥,你……你说我该怎么办。一直这么下去总不是办法的呀,欧阳家在舒江城的生意都是义父在打理,要是因为我的缘故,他不能继续做下去,那……那我怎么对得起义父呀?”玲玲对欧阳用的照顾养育之恩牢记在心,自己不是男儿身,不能替义父分忧,但也不能给义父添麻烦不是。

“我觉得,你应该跟你义父说清楚,一来他也不用担心这担心那的,尤其是你的安危,是不是?二来,他见多识广,说不定能有解决之法也不一定。”金破沉思了一会儿,建议道。

“这个……他会不会生气?如此多时间过去才去跟他说。”玲玲轻轻的说着。

“怎么会呢?他不会怪你的,因为……因为他已经在这个院子里了。庄主,你一定有话跟玲玲说,我先回去了。”金破突然转身说道。

“义父?”玲玲也看向金破面对的方向。

“金破小子,果然有点道行,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的脚步可是很轻的。”欧阳用笑着走进亭子,对金破说道。

“庄主客气,本来我是看不出的,在玲玲跪下的瞬间,我感受到了一个高手,一个直接能把我一招秒掉的高手出现在这里,可对方没有向我下手,这就说明此人是庄内人。庄内能称得上高手的,只有庄主您和福伯,我也听说,福伯住在后院,不是在西院这边,来这里的可能性很小,所以我觉得应该是您。”金破分析道。

“有道理。玲玲,你的事情,其实义父早在一年半以前就已知晓,你却迟迟不愿告诉于我,起初我以为你还是没把我当做父亲一般看待,今天我知道我错了。原来我的玲玲一直把他的义父放在心里。我很高兴。”欧阳用语重心长的说道。

“义父。”玲玲扑进欧阳用的怀里,泪水如同决堤的水库倾泻而下。

“玲玲不哭。”欧阳用轻拍玲玲的脊背,道,“你的这件事总得有个解决办法,我想了好久,本来以为只能等家主过来的时候再跟他说。现在不同啦,金破,他不惧你身体里的怪物,由他照顾你,我的办法也是一样能行的。”

玲玲抬起头,充满希冀的看着欧阳用,金破也是如此,办法?真的有办法就真是太好啦。

“我猜测,你身体里的怪物便是武灵的一种。你也知道,你义父多年来在商场上混得还算不错,在武士修炼上与人交流的很少,自然对武灵具体的种类也不是很了解。我想请金破护着你去图原城欧阳本家,请家主为你看看。家主可是灵将级人物,多多少少会有些办法。以前不提出来,是因为你体内的怪物一出来,人的心性会受到影响,反而不能好好的保护你,现在不同啦,金破居然能不惧那怪物,我就可以安心地将你托付于金破,让他保护你,也防止别人受怪物的影响,安全抵达图原城,让家主帮你检查一下,看能不能解决这个麻烦。”

听着欧阳用的讲述,金破和丁玲玲才清楚欧阳用的法子,虽不是真正解决之法,却也是可行之计。金破毫不犹豫的答应,助人为快乐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