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说不说?”听起来像是在唠家常,可细细品味却是透着一股寒意,足以冰冻三尺的寒意,孙总兵坐在那里,双脚搁在桌上,右手手指不断地在桌上敲打着,也不像是在审问犯人。

被绑在架子上的黑衣人正是五人组的老二,姓谁名啥的孙总兵不在乎,真要上报的时候再问清楚即可。他看上去三十一二岁,相貌不咋地,可就是一双眼睛坚定无比,仿佛什么样的审讯都无所谓。

“哼,不过是受了几鞭子,老子就会说出来?你他妈滚蛋,这么不凶怎么坐上理事衙门头把交椅的?是不是走后门的呀,孙孬种!”老二不屑道。

“小王,换一种方式,就有那铁针,对,铁针,来几下再说。”孙总兵的双眸闪过一丝恼意,轻敲桌面的右手指了指角落的一张破旧桌子,随意地说道。

小王,理事衙门牢房的牢兵,队长一级,朝孙总兵拱了拱手,便从破桌子上的一个铁盒里取了十根铁针,根根中指长。

“姓孙的,你想干什么?”老二有些惊慌地说道,他不知道这些铁针是用来干嘛的。

不过,只是几息时间,他终于明白了。

接着,撕心裂肺般的惨叫声从地牢传出,长久不衰。

隔壁的一间房间里,只有一张大方桌子,坐着三人,其中一人正是李霸,另两人一人是孙总兵的得力助手,谭智广,以及衙门的文书,丁拳。

“谭都统,那是什么声音?你们用刑?”李霸听着隔壁长达数分钟的惨叫,忍不住问道,语音带着一丝颤抖。

谭智广嘿嘿一笑,十分爽快的回答道:“那是孙总兵发明的一种用刑手段,本来想用在你身上的。只不过你小子贼头得很,坏事不少,但都是抓来关几天的罪,你还不知道孙总兵气了好几回。今天能派上用场,他回头一定会请兄弟们喝酒的。”

“用在我身上?”李霸懵了,好长时间没发出一丁点声音,吃力地咽下一口口水,“谭都统,我、我以后学乖了,能不能不要用刑?我全招,你们问什么我说什么,出去以后,不再混混,找份工作糊糊口,做个安分良民。”

“嘿嘿,李霸,你也就这点胆子?”谭智广鄙视道。

“不、不是,谭都统,您大人有大量,近几年对不住您,以后兄弟有钱了,请你吃香的喝辣的,就不要再记得以前的恩恩怨怨,好不好?”李霸讨饶道。

“呵呵,小丁,这些话就不要记下了。接下来的,好好记下,李霸,咱们言归正传,你说说看,你与这几件事情是什么关系?老老实实说,否则大刑伺候!”谭智广不再嘻嘻哈哈,一脸正色地说道。

“我说我说我说,事情是这样的。半个月前,城西的秦爷托人找到我们三兄弟,说有事请帮个忙,酬劳是一万小古渊币。这多么钱,我们当然干了,一问之下,才得知是对付胡初乘赵明明许一灵和王承。”

顿了顿,李霸整理好思绪继续说道:“说是对付,说穿了主要是监视,能让别人去找他们的麻烦最好,至于是生是死,我无法控制。王承是名队长,对付起来会牵扯到你们,所以我决定最后一个对付。这不,我跟何二雄、沈学见了面,怂恿他们去试探试探胡初乘,没想到,金破半路杀出,救下姓胡的,何二雄死了,沈学逃走了。”

“沈学死了!”谭智广插口说道。

“啊!?谭都统,沈学不是我杀的。我都没出城!”李霸立即辩解道。

“放心,这事儿我心里有事,继续说。”谭智广没打算给李霸太大压力,当即解释了一下。

“之后,就发生了胡初乘妻子被绑被害,再是赵许两家家人被夜袭三件事,出事的几家正好是他托我对付的几家,自然是去找他了。昨晚去的,想问个究竟,可他却告诉我,不要再插手此事了。当初我悻悻而归,没想到姓秦的这么狠,今天晚上就遭到了五人的刺杀,假如不是我一点睡意也没有,真就着了他们的道了,我的武灵是霸天虎,土风双属性,速度挺不错,侥幸逃出屋子,误打误撞进了金破住的客栈,然后就打起来了。”

听完李霸的讲述,谭智广看了看正在奋笔疾书的丁拳,不再言语。

当丁拳的最后一笔落定,谭智广才慢悠悠地说道:“在上面签个名。”李霸依言签下一个歪歪扭扭的名字,前者继续说道:“你与那五人认识不认识?在秦爷府上见过没有?小丁,这些也要记下。”

丁拳默不作声,办事却牢靠,早就铺好了一张新纸,握笔静等着了。

李霸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我去过秦府三回,但没见到过任何一名初级灵尊境界的人,谭都统,你也知道,我本身是高级灵将境界,若有这么一名高手在侧,肯定能感觉到,除非那人一直深藏在某处。估计这个问题,需要问问秦爷了。”

“好了,暂时没问题了,这几天就待在牢里,一则,你涉及了此事,二来,说不定还会有人来杀你灭口的。等天亮,我会让人把你的两个好兄弟请来的,万一人命闹多了,我和孙总兵这脑袋也会搬家的。”谭智广站了起来,像是好朋友那样的说着。

李霸有些感动,只差流泪了!乖乖地走出审讯房,跟着门外的牢兵,被关进了一间普通的牢房,这时那边的惨叫声再次响起……听得他头皮发麻全身发悚!

谭智广推门走进刑房,见到他的老大孙总兵惬意地搁着双腿,仿佛看大戏一样地瞧着满手是血的老二,当即忍不住一笑。孙总兵淡漠的看着抽搐的老二,平淡地说道:“智广,李霸那小子交代了?”

“呵呵,听到这里的惨叫声,别说有多怕了。末将又跟他说,这手段本是为他准备的,更是差点吓得他屁滚尿流,一股脑儿都交代了,是秦爷请的他,但他肯定的说,在秦府没见过这五个人。”谭智广走到近前,附在孙总兵耳边轻声说道。

“跟秦爷有关?这下可不是本总兵能处理的了,这家伙嘴硬得很,什么也不肯说。小王,今天就到这里,把他押回牢房,记住给我捆结实喽!”孙总兵吩咐道。

“是~”小王腰板笔挺地答应道。

诸位看官可能要说,这关押的人是灵士的话,不就能用武灵解开绳索或者打碎牢门,然后逃跑的么?非也,这衙门大牢只有一道门可进出,重兵把守,而且每一日都有一位将军带着几位绑着副将军职务的高级灵尊镇守,别说人了,就是苍蝇蚊子也飞不出去!

天色渐明,孙总兵敲响了衙门一间雅院房间的房门,里面传来一个不耐的声音:“是谁打扰老子休息的?不给个理由就军法处置!”

孙总兵吞咽一口口水,暗道,没想到今天是这位主当值,看来是少不了一顿痛骂了,当即恭声道:“末将孙绵,有要事请徐将军定夺。”

“小绵绵,这么早叫老夫,罪可不轻呐。说吧,是何事?”依旧没有开门请孙总兵进去说话的意思。

凌晨最黑暗的那一刻,冷风猎猎,孙总兵运转武力方才缓解寒意,大声说道:“胡陈氏一案嫌犯已抓到,但幕后却有秦爷在操控。让末将为难的是,秦府背后可是宁山城的大家族,来家。”

“哼,不过是小事一桩,现在是什么时候?”里面的主一点也不在意。

“凌晨四点半左右。”孙绵恭敬回道。

“也罢,今个儿就早点起来,老夫立刻进宫见刀皇,请他下一份抓捕令,你立刻派人包围秦府,千万不要让秦小子逃走。”说到这里,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出来的是一名白发老头,若是白天,便能看清此老面色红润,举手投足间,一股霸道气息悄然飘出。

“是,末将这就去办。”孙绵不敢怠慢,拱了拱手,转身即去。

大约一个半小时后…。。

“砰砰砰~”

孙总兵敲响了秦府的红漆大门,里面立即有人回应道:“谁啊,今天来得够早的。”

等开了门,孙总兵带着数人冲进秦府,那名总管见状,当即喝道:“来者何人,可知这里是哪里,可是秦府,莫还不知秦爷可是来家三少爷的老丈人?”

“本总兵找的就是秦爷,带路。”想到刚才见到红脸徐将军的那一刻,孙总兵心中十分的不平,我是公事打扰了你的睡梦,又不是私事,何苦在这么多兄弟面前痛骂自己呢?可他不敢对红脸徐将军不敬,但一听秦府总管嚣张的可以,当即指着他怒喝一声。

那名总管一直被人尊敬地叫一声钱总管,何时被人这么喝来叫去的,但看着对方的架势,一看就清楚是军队衙门的人,根本不敢骂回去,只好甩了甩衣袖,阴着脸走进了内院。

秦爷刚醒来不久,躺在**思考着胡初乘一事,他的正室死得早,小妾此刻熟睡在他的身旁。突然,房门被人轻轻敲了两下,小妾顿时被吵醒了,不管秦爷态度如何,当即冲着门口喊道:“那个不开眼的家伙乱敲门?”

“二夫人,理事衙门的孙总兵找老爷,还请叫老爷起来。”钱总管态度谦和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