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工夫,金破打破窗户,跳上窗槛,纵身跃上围墙,并跳下逃脱,此间还连续使出两招“不灭剑影”以及土鳞甲的防御,饶是他成功的躲避或当下左右三人的夹攻,却依然扛不住屋顶那人的背后偷袭,针剑的穿透之力太过强悍,连土鳞甲的防御都不能挡下两三层,若不是空层防御造成中空,针剑完全打进身体,这条命不交代也必然被他们抓走。

原本跳下墙头的时候,忍住右肩下方一指位置的疼痛,虽五内翻腾的难受,行动倒还能顺利。但急速跑出约二十余米之际,左肩下方对称位置居然又中了一剑,一口鲜血夺口而出,脸色一下子苍白了许多。

实力至少是高级灵将!

这是金破对那人的判断。脚下不敢放慢,无论如何,现在是逃走的最佳时机,如果院中众人全部反应过来,他哪里还有逃走的机会。

尽管受伤的身体不能完全发挥出逝闪之逝影的十成威力,但八成的速度还是能够保持的,所以,金破的速度依旧很快。

小兵身手很不错,但面对二品级别的身法武技,还是稍逊一筹,两人之间的距离逐渐拉开,由最初的三十米左右到了现在的四十米左右。

“呼~”金破消失在小巷子的某一个拐角处。

小兵生怕追丢那人,连忙运转十二成的武力,硬是把速度提升了一成左右,不消片刻来到拐角处,速度不减,轻轻跃起在对面的墙上点了一下,如猴般灵巧地弯过九十度的拐角,目光直视前方,却见金破依旧在狂奔。

小兵恨极,这小子是铁打的么?中了我两记弹指金剑,居然还能跑这么快,不过,等到我追上你,那么抓到你是一只手的事儿,双肩受伤,我看你怎么使出那式威力够呛的剑技或者战技!

再说小兵后方的路子和小凡,刚出现在巷子的时候,他们距离小兵不远十米都不到,可是转眼间,就拉开到了二十米的距离。

有小兵这个初级灵尊去追那个初级灵将水准的魏破,他们倒是不担心,因此,他们跑归跑,还是在墙角边留下了一个叉,以方便后面追来的人顺路跟踪。

脚步如飞,金破耳边除了呼呼的风声,还有后方若隐若现的奔跑声,暗道不妙,五脏六腑的伤势被自己强行压住,但却坚持不了太久,这人应该是屋顶那个放剑的家伙,实力超出太多,硬拼不得,假若是同级的武士倒不算担心,可恶!

穿街过巷,两人的距离拉开了些,却逐渐开始趋于稳定,或者恒定,大约七十余米,原因很简单,金破受了伤,小兵却是十成十的战力,持久力相差不少。

不知不觉中,他们已从南区来到了西区,这里的巷子显得更加密集。

金破心中念头飞转,沿着巷子跑,那就是中规中矩的做法,要是不按常理出牌,不知道会不会有逃生的机会?怎么才能算是不安常理出牌?

思考的间隙,金破又拐过了一个弯,没料到前方居然是一个死胡同,隐约还看到这里只有对门的两户人家。

只能私闯民宅了!如是想着,金破疾奔几步,双脚猛然蹬地,整个身体如火箭一般直冲云霄,在空中翻过一个跟斗,便落入左边这户人家的院中。

小院不大,却放满了东西,门边种着一棵比墙头高出一点的树木,对门位置放着一个水缸,房门口摆着两个架子,一股药香之味扑鼻而来,金破立刻明白,这户人家乃是大夫。

来不及多观察一二,金破晓得来人速度不慢,连忙助跑几步,越过另一处围墙,进入另一个小巷子。

小兵拼命的追了数十米,转过弯,却见此地是个死胡同,心中大叫不妙,脚步却未停,只是放慢了些,武力灌注双眸,将死胡同的情况一览无余。

“咦~”搜索片刻,他发现了两个并排的脚印,正常倒还算了,不会引起他的注意,偏偏这两脚印竟是入青石板两三个毫米,这就足以引起小兵的怀疑。

“哼,差点被你蒙混过去。”小兵冷笑一声,随即轻轻一跳,单手在围墙上一拉一托,便轻松翻墙而入,环顾一圈,没有发现金破的身影,不见其有多余的动作,直奔对面围墙,依样画葫芦的翻过墙头。

“这~”小兵飞快地朝两边瞧了瞧,哪里还有金破的人影?

“这臭小子一定是翻墙翻上瘾了!”轻轻咕哝一句,小兵朝着右手方向追去,毕竟左手边的话,说不准就会碰上路子和小凡二人,金破没这么笨,走原路去自投罗网。

小兵的速度放缓了,原本一双漆黑的眼眸变得隐隐有金色光芒在闪动,这就是武力灌注双眼的外在表现。地面、墙上,哪里还能见到之前那么明显的特征,对整个巷子搜寻完毕,依然没见任何特殊标记。

跟踪到此结束!

小兵的脑海里冒出这么一句话。

过了一会儿,路子和小凡赶了过来,看到小兵一脸的沮丧,便知道追踪的结果是什么。

“小兵,要不我们附近在找找看?这么空着手回去,吴总兵和陈总兵肯定会大发雷霆的。”路子建议道。

“两位都统,我认为魏破那小子既然受了点伤,肯定还没走远,小兵都统追了他近十里,谅他是铁做的,也得融化了,那么他肯定就在附近。”小凡与路子同为高级灵将,后者却是去年新晋的都统。

“你们说的没错,但这小子变得狡猾了许多,他多半是翻墙进了民宅,我们同样这么做,只要不惊动人家,不弄坏东西,两位总兵不会怪罪我们的。分头行动吧!”

小兵一声令下,三人便分散开来。

然后,就见到了怪异的一幕,三道黑色身影在墙头上翻过来翻过去,如同杂耍一般。

此刻的金破倒真如三人所料的那样,依旧还在附近的宅院内,只不过,不是在院中找了处地方躲藏,而是躲在了一户人家的厨房之中。

静等了片刻,外面没有任何声响,金破以为追兵已经过去,恰恰在他准备脱下衣服给自己上些止血疗伤药的时候,他听到了有人进入院子的声音,虽然轻微,但在寂静的夜间却是足够响亮的。

金破就这么僵在那里,如同一尊雕塑一动不动,不一会儿,那人离开了院子,前者才大胆的上药止血。之后,盘膝而坐,武力渐渐运转,滋润着受伤的五脏六腑。

大约五分钟后,金破从入定中醒转,意识到,大队的追兵说不定会在不久后赶来,到了那时岂不又成了瓮中之鳖?

思及此处,金破连忙收拾好东西,轻手轻脚地走出厨房,双眸左右一瞧,不见一个人影,心中大石暂时放下,倾耳细听左右巷子里是否有声响,令人安慰的是,同样是一点声音皆无。

真是天助我也。金破是这么想的。

实则,小兵、路子、小凡三人将周围十几户人家全搜了一遍,没有找到金破,便继续分散着扩大了搜索的范围,因此,金破依旧还在三人的包围圈中。

大幸的是,金破远遁的方向恰巧是三人的其中一处空隙。所谓不走寻常路,尝到翻墙好处的金破难道还会老老实实地走巷子?当然不是。

连续穿过十余户人家,折了三四次方向,金破才长舒一口气。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钻进了某户人家的后院,悄无声息地躲进了人家的柴房。一番辛苦奔跑,加上受了内外伤,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倚靠着柴堆的金破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吴一涛率领着五个人,陈志为领着六个人,在一小时后终于和小兵等三人汇合一处。听完小兵的汇报,吴一涛和陈志为的脸色十分的难看,一阵青一阵白的,这也难怪,十六个人包围一个人,神奇的是,那孤单的一人还顺利地逃没影了。

吴一涛暗暗自责,他犯了很多的错误,其一,没有确认魏破住进不夜客栈的时间,是进城之后住进去的,还是一段时间之后再进去的,假如是后者,空白的那段时间,他又去干了些什么,其二没有仔细地去打听魏破的情况,其三,屋后的防御已够周到,但之前应由自己领几人去守着,那样才算是够完美。

吴陈二人是不知道,那个来通风报信的人,少说了几句,他原本以为林晓月只让他把金破的行踪告诉吴陈二人,实际上却是金破所有的信息,包括金破的战斗力。

“我们也不必太过自责,记住今晚先回去休息,明天换上便装,加强对西区的搜查。另外,派人盯住四大城门口,刘勇敢,此事就归你负责,你与城门守卫相熟些,办起事来会顺利点,就说此人是杀人魔,在其他城国杀了不少人。”陈志为命令道。

刘勇敢连忙答应,他岂不会不知其中的利益关系,如果被全城的人知道冥幽城魏家的后人出现在城中,不乱套才怪呢!再者说,这么大的功劳,当然是人越少功劳越大。

不得不说,原本胆小不爱多事的刘勇敢因为金破的出现而变得有些疯狂起来。

众人就地解散,纷纷回家,养精蓄锐,准备明天的西区大搜索。

附近一处阴暗的角落,一道漆黑的身影一闪而没,仿佛不曾出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