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老爷从轻处罚二小姐。”

“你倒是伟大,竟把所有的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哼,是你了解自己的孙女,还是我了解?说吧,到底怎么一回事?”欧阳山重新落座到上座之上,这回他可以省下不少麻烦,跟着如烟出去的护卫自动送上门来,自然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弄清楚。

“正如属下刚才所言,没有半点虚假。请老爷从轻处罚二小姐。”金破认了死理。

“砰”,欧阳山这一掌威力十足,竟将桌子拍碎,同时怒声道:“你以为老夫是三岁小孩不成,别以为我就不敢一掌劈死你。”

欧阳如烟在金破出来的一瞬,就哭得不成人样,居然有这么傻的人,为什么要把所有事情拦在自己身上?到底为什么?

“爷爷,我说。”欧阳如烟鼓起勇气,大声喊着。

“说。”

简短有力,不容抗拒。

“是我威胁金破陪我出去玩的。我威胁他说,如果不陪我出去玩,我就跟爷爷说,你欺负我,然后他就和我偷偷出门了。的确是在大通那里租的马车,金破说高级点的马车容易被发现,就租了稍次些的一辆车。在云雪湖的时候,是罗见说起我爹伤了他哥哥,硬要带我在湖边走走,金破才跟那个凌望诚动手的,后来王表哥赶到才平息下去。之后,我没跟表哥说一句话,金破就拉着我回来了。当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就成这模样。爷爷,求求你饶了他吧。”欧阳如烟哽咽地求道。

“贾贤弟,能否帮忙看看,此人中了什么毒?”欧阳山没有理会欧阳如烟的请求,反而向左首的贾老先生求助道。

“恩,待老朽看看。”金破微微抬起头,看见一个灰白胡子头发的黑衣老者向自己走来。等到自己近前,迅速抓起自己的右手,快到自己一点也没看清。

片刻,贾老先生捋捋胡须道:“老爷,此人中的是刺神毒,只会让中毒之人麻痹至少五个时辰。至于为何此子还能这般站着,老夫就不得而知了。”

刺神毒?原来我中的毒叫这个名字,凌望诚,罗见,我记住你们了。

“既然只对神觉意念有影响,那么你和如烟可以受罚了。”欧阳山淡淡的说,似乎如烟页与自己无关似的。

正当其余众人打算向老爷子请求时,金破的声音忽然变得亢奋,手指着欧阳山道:“你这个老糊涂,真是越老越糊涂,你知道你孙女儿第一个去的地方么?你知道他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么?你什么都不知道?我来告诉你!她去的第一站是城隍庙,干的第一件事是祈愿求福,保佑来年的欧阳家风调雨顺,平平安安。你能说她贪玩么?她第二站去的是静雅书院,去享受那里独特的恬静,第三站才是云雪湖,你们又知不知道,她第一眼见到罗见的时候,说了什么么?她说,眼里有沙子,看不下去了,正准备回来呢!你不就是怕罗家来个先发制人么?好,一切我顶着,他们来找你的时候,你就把我交给他们,就说一切是我的主意,与欧阳家无关,正不知怎么处置这个任性妄为的小兔崽子,你们既然来要人,就把他交给你们吧。你放心,即便您真这么做了,我绝无怨言。”

一番话,快速而有条理,哪里像是中刺神毒的样子?金破心中认为欧阳如烟是个简单纯洁的姑娘,就像自己的几个妹妹一样,不应该受罚,自己是男人,一定要有担当。

“好好好,你小子竟然教训起我来了。哼。”欧阳山的这声哼,用上了四成的实力。

金破激动地看着欧阳山,听到他一声冷哼,就见两人之间的空气,不,应该是灵气,竟如平静的水面投入一粒石头一般,开始一波接一波地朝着自己袭来。说时迟那时快,“轰”,根本不给金破有所反应的时间,一瞬间,真的是一瞬间,气浪轰打在金破的胸口。

“噗”,一口鲜血夺口而出,染红了身前两米内的地面,金破的身体就如飘絮一般飞起,砰地一声狠狠地砸在地上。这还没完,击在金破胸口的力道没有完全被抵消,接着又是滑行近两米,“砰”地一声,脑袋撞到了门槛。在金破晕过去之前的刹那,他叹了一句:“这就是灵将的水准?仅仅一声哼而已?”

“金破!”欧阳如烟看到这番情景,目瞪口呆,金破居然骂自己的爷爷老糊涂,爷爷竟然……不知为什么,当金破说出那番话的时候,自己的心里好难受,像是失去了什么。

“凌儿,将这个不知礼数的家伙送进失魂楼。”

“爷爷,爷爷,不要啊。”欧阳如烟第一个反应过来,跪行到欧阳山身边,拼命的求道。

“爹,失魂楼那里,已经十年没有关人了,这……”

“凌儿,怎么坐着不动?你也敢反抗我了?”欧阳山根本理会欧阳动父女的劝阻和恳求,对欧阳凌呵斥道。

“爷爷,您也把我关进去吧。”欧阳如烟鼓起勇气说道。

听闻此言,欧阳凌没有再往前走一步,仔细的听着爷爷的决定。

“哼,看在你出去玩还记得为欧阳家的将来祈愿求福的份上,你不用去失魂楼。从今天开始,两月内不准踏出房门半步,动儿,送你女儿回房。”

欧阳凌这才上前背起金破,心中叹道,你这小子,真的很疯狂,不过你有的罪受了。欧阳动拉起自己的女儿,将其送回房间。

刘玄宏摇摇头,这小子有时候做事就这么冲动!

失魂楼,是哪个地方?现在的护卫中,也是极少有人知道,那要追述到欧阳家建造眼前这座庄园的时候,好多年啦。

那时的欧阳家家主选定此地建造庄园,于是他请来一位看风水的师傅,他说,此地有一阴眼,即阴寒之气充足的一个点,会影响今后家族的发展。这位家主对此地颇为喜欢,就问那位师傅如何才能避开它对欧阳家世代繁荣的影响。风水师傅说,在阴眼处建一楼,地下一层,地上一层,大小刚好两个房间大小即可,周围百米内种上绿竹,竹子韧性强,可以抵抗住阴寒之气的攻击。

这楼便是这么造起来的,开始作为关押那些背叛欧阳家的叛徒所用,后来发现,进去的人呆上一个月就会眼神呆滞,半年后失去自理能力,所以久而久之,这建在阴眼之上的楼被叫做“失魂楼”。

欧阳凌身为护卫们调动的记录官,自然对金破有些印象,在把他送到失魂楼之前,让其他护卫将金破的所有衣物被褥都带上,没有这些东西能不能熬到明天还不好说呢。

来帮忙的四名护卫,发抖着将昏迷不醒的金破安置在失魂楼的地面一层,欧阳凌毕竟实力高出他们一大节,相对没有多少影响。离开竹林时,几名护卫还在低声说着,这地方这他妈冷,冬天本就够冷了,这地方冷得好像没有穿衣服似的。

欧阳凌回头看了看竹林,心中祝福着,金破你自求多福吧,没人能帮你的。想起如烟的表现,有些担心,欧阳凌径直赶往欧阳如烟所住的小院。途中遇到老二欧阳立,便两人一起过去看看欧阳如烟的情况。

此时,欧阳如烟孤独的坐在房间里。当她的父亲将她送到房间后,准备陪她说说话什么的,被欧阳如烟拒绝,欧阳动还是不走,直到欧阳如烟答应,不会自寻短见,才关好门离去。

“笃笃笃。”

“爹,我不是傻到自寻短见的。你走吧,我想静一静。”欧阳如烟有气无力的喊道。

“如烟,是我,大哥。”

“还有我,二哥。”

“大哥,二哥,你们进来吧。”

“你没事吧?”欧阳凌关心的问,一旁的欧阳立也投来关心的眼神。

“大哥,金破他怎么样,他……他吐血了。”欧阳如烟仿佛没有听到欧阳凌的问话,只是问起金破怎么样。

“他没事的,只是昏过去,不过今天以后,他会变成什么样就难说了。”欧阳凌有点悲哀的叹道。

“大哥,求你件事。”

“说吧。”

“金破的长斧被凌望诚的刀砍断了,你帮忙去定制一把新的,帮我送给他。”

“如烟,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他了?”欧阳立一听之下,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二哥,你怎么会如此想?小妹只是感激他这么挺身而出帮助我,我总不能忘恩,送他一把上好的长斧算是尽点心意。”

“呵呵,看来妹妹你懂事多了。”欧阳立笑了笑夸奖道。他的心里还在琢磨,金破这个人还是不错的,讲义气,重感情,有担当,就是爱出风头。

“放心吧,以后我绝不胡闹,让爷爷,让大伯,让爹,让哥哥们,又担心又生气。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