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猛烈的阳光毫不客气的洒向大地,开始炙烤万物。苍鹰武馆的门口,停着一辆七成新的马车,那两匹骏马被喂养的胖乎乎的,车旁站着一男一女,都是二十出头,正一一向武馆众人告别。

杨复、陆永长、吴高兴、王大全、陆婷婷等等一共有**人齐齐站在台阶下,杨复说道:“金破小兄弟,真是对不住,先是你救了永长,回来还要你参加挑战赛,最后还落了个受伤,幸好没什么大碍,否则老夫会愧疚一辈子的。既然你执意今天便要走,老夫便不再多劝,祝你一路顺风。”

陆永长抱了抱拳:“金破,多谢当日相救之恩。将来有机会让我帮忙的话,尽管说,我一定尽力办好。”

陆婷婷凑到欧阳如烟身前,说道:“姐姐,你们还回来么?婷婷会想你们的。”

金破拱了拱手:“杨馆主,陆叔叔,婷婷,还有诸位前辈,你们不必远送,将来有机会我还会来看你们的,到时候就麻烦诸位了,哈哈~我们走啦,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目送着金破、欧阳如烟二人上了马车,接着缓缓朝着北城门驶去,杨复几人也就回了武馆内。

离开之阳城,一路北上,车行七日,金破他们来到了墨苍州与天云州的交界处,此地名为送客坡,为何起这个名字,早就无从考究,那破旧不堪的石碑除了三个字能看清外,边缘处早就坑坑洼洼,掉落了不知多少小碎石。

望着面前的送客坡石碑,金破明白,经过了这里就是天云州,一进入天云州,就离圆石城不远了。当即使劲挥动马鞭,“啪~啪~”两声之后,两匹马长嘶一声,加快了奔跑的步伐,没一会儿就从石碑旁疾驰而过。

送客坡石碑后方空荡荡一片,地上除了长草和石头,几乎没有其余的东西,离着大道约半里处是两个不高的山头,其上郁郁葱葱一片绿色。马车大约前行两百余米,是一片竹林,康庄大道缩水一半,不过依然能让两辆马车并行。

“哒~哒~哒~”马蹄落地的声音在竹林中回荡着,令幽静的竹林平白增添了一份生机,多了些趣味。欧阳如烟掀开帘子,旋即坐在金**边,说道:“哥,休息一下吧,从早上一直到现在你都没休息,这里有竹林遮阴,又有微风吹过,地方挺好的。万一过了这里,就没有这样的好地方,你难道让我去晒太阳不成?”

金破扭头瞧了一眼欧阳如烟,耸耸肩:“行,反正我就不能有歇着的时候,前面好像有块大石,正好可以当凳子用。”

“嘻嘻~”欧阳如烟咧嘴一笑,“知我莫若夫,我这点小心思哥最清楚了。”

金破无奈道:“之前教你的几步都还没熟练,现在就想继续下去,还真是心急。下来吧。”跳下马车,将马缰绳牢牢地系在一颗胳膊粗细的竹子上。休息将近一小时,大半时间都在教欧阳如烟逝闪之逝影,只小小地休息了不到一刻钟,吃了点东西喝了点水,便重新驾着马车开始赶路。

车行数里路,正式走出送客坡地界,进入天云州范围。这天云州是唐国最繁荣的州府,势力繁杂,大大小小的势力错综复杂,对金破这种小心谨慎的人来说,就更会低调行事了,可是,有些时候你不去惹事,事情自动送上门。

就在当日傍晚,官道上一辆马车疾驰着,金破连续挥动马鞭,与送客坡最近的城市是其北边的应宣城,相距约百里,因此,金破加紧着赶路,万一不能在应宣城城门关闭前进城,那他们二人只能风餐露宿了,他不要紧,曾经在青虎山脉一个人就这么过的,可他不希望欧阳如烟这么过。

“吁~”金破紧勒马缰绳,两匹骏马长嘶一声,稳稳当当停下。欧阳如烟立即掀开帘子,忙问道:“哥,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停下?”

金破指了指不远处的路边,道:“你看,那里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看其穿着应该是唐国人士,怎么会躺在那里呢?”

欧阳如烟走出车厢,并跳下马车,说道:“哥,先过去看看吧,万一此人还有得救,我们帮他一下,也算做点好事,不是么?”

“嗯~”金破放下马鞭,同样跳下马车,快行几步赶在欧阳如烟前面,不管前面有没有危险,他必须保护好自己的夫人。

地上之人趴着,长发散乱,右手伸出指着前方,淡蓝色的长衫上绣着些古怪的图案,腰间的紫色带子同样绣着繁复的图案,令人看了眼花缭乱。金破蹲下将此人翻过身,第一眼见到的便是两滩血迹,一滩在此人的嘴边,另一滩在此人的腹部位置,伸出食中双指探了探对方的鼻息。

金破回头朝欧阳如烟摇了摇头,表示已经断气了。前者低下头仔细端详了一下死者的面容,年约二十六七,瓜子脸,还算英俊,下巴还留着几根胡渣子,表情中带着一丝沧桑,一丝愤怒,一丝无奈,一丝绝望。

“这人到底是怎么死的?得罪了某个势力,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看其服饰,一定有点身份,会不会是家族或门派对手下的手呢?我该怎么做,安葬他?万一被对方知道,我岂无宁日?不安葬他,似乎太没道义了?”

正在金破犹豫不定之际,应宣城方向传来一声怒喝之声:“小子,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杀死我家大少爷劫他钱财,纳命来。”

“吼~”金破连忙抬头一看,一头带着火色斑点的猎豹圆睁双眸,张着大嘴怒吼一声,冰寒的牙齿外露着,跨着巨大的步子朝金破二人疾奔而来,来势汹汹,似乎有不置对方于死地不罢休的敢死精神。

猎豹的速度很快,金破急忙拉住欧阳如烟的手,带着她迅速后退,停到马车旁边,同时大声说道:“这位朋友,恐怕你是误会了,在我来到这里之前,这位已经倒地不起,你看血迹的干涸程度,就能知道此人死掉多时,怎么可能是我下的手?”

猎豹守在死去大少爷的身旁,两个身影奔跑着来到那人身边,只见两人的年纪相差不多,走在前面的稍稍年长一两岁,大约三十,穿着的服饰基本相同,同为青色短衫加墨绿色长裤,只是当先之人右袖上绣着三条金色纹路,另一人只有一条,大概就是身份的区别了吧。

当先之人一听金破所言,当即怒道:“哼,还在那里胡诌乱造,你们就不能昨夜杀了我家大少爷,接着今天在赶来查看,看看他是不是死绝了。哼,好狠的心机。孟庆,你查看一下大少爷的伤势。”

名为孟庆的青年抱拳应了一声,快步走到死者旁边,仔细检查起其身体。听完当先之人的话,金破有些恼怒,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古怪的想法的人呢。欧阳如烟则更直接些,指着那位拥有猎豹之灵的男子,怒言道:“喂,你怎么不好好说话?狗嘴吐不出象牙,什么叫杀了他再折回来,我们有这么傻,让你们逮个正着么?信不信姑奶奶打断你的狗牙?”

金破想笑,以前对着不爽的人他自称小爷,欧阳如烟却是自称姑奶奶。但对面的那人却是瞪圆双眸,右手颤抖着指向欧阳如烟,双唇还不自主地打着架。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哼,姑奶奶向来行得端坐得正,岂会为了几个小钱杀人越货?你也太小看你姑奶奶了,告诉你,朋友,他的死与我夫妇无关,识相的快快让开,我们正在赶路呢。”欧阳如烟不饶人的继续说道。

这时,孟庆也检查完毕,向着那人汇报道:“刘队,大少爷的血中似乎有毒,估计死前还中了毒,另外腹部的剑伤极深,胸口还被人打过一掌。”

“哼,你们等着,此事与你们脱不了干系。”刘队指着金破二人怒言一句,对孟庆问道:“大少爷真正的死因是什么?你能看出来么?”

“什么脱不了干系,你这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哪只眼睛见到我们杀死他的,你倒是说话呀,怎么?连看都不敢看姑奶奶了?胆小鬼~”欧阳如烟气急道,“哥,你倒是说句话呀,像个男人么?”

“已经走不掉了~还是以不变应万变,做好战斗准备。”金破轻声对欧阳如烟说道。

刘孟二人没有理会金破和欧阳如烟,孟庆点头沉思一会儿,道:“不能十分确定,但关键的伤还是腹部的剑伤,胸口的掌印顶多算是不能让大少爷灵活行动,至于那毒也不算致命。”

“好哇~”刘队鼻孔里出着沉重的气息,“你们二人真够狠的,要杀人还需要这么折磨人?先下毒,令大少爷失去逃走的机会,再是一剑刺中他,最后还要印上一掌,不能让其为自己包扎,让他在痛苦中死去,好,好,好,你们也太不把应宣城方家放在眼中了。”

“刘梓承,我哥找到了?”应宣城方向传来众多的脚步声,有人更是人未到声先到的问了句话。

刘梓承和孟庆连忙转身恭敬地抱了抱拳,同时道:“见过二少爷。”刘梓承带着哭腔继续说道:“二少爷,大少爷、大少爷、大少爷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