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原始烈焰

张莽!我向他伸出手,张莽,救救我!我来了,我来救你,在水里,在火里,在渴望里,在煎熬里,在梦里,在魂里。“姐姐,我们先喝一杯酒,再谱曲,如何?”赵合德笑『吟』『吟』的。她今天的打扮很俏丽,云鬓如雾,眼神如烟,双颊微晕。我只是家常打扮,穿了一件水红『色』的外衣,梳着一个简单的双环髻,交叉着『插』了两支银钗。“我又不是前来喝酒的。”

我笑着说。“我想喝,就一杯,好不好。”她开始撒娇,没有人能禁受得了她的撒娇,男人不能,女人也不能。我轻轻地拧了一下她的腮,“好吧,就一杯。”郭语琼带着两个宫女,很快就摆上了一张小方桌,两张软坐榻,酒壶和酒盏造型古朴轻巧,小宫女斟上酒,退到一边。“这可是西边一个小国进贡的美酒,名曰‘美人醉’。”赵合德举起杯子,“姐姐不要一杯就醉倒了。”

我看着那琥珀『色』的『液』体,颇像香槟的颜『色』,我的酒量一直不错,以前写小说的时候,写到半夜,喝一杯香槟提提神,接着编。“姐姐还不至于这么没出息。”我一饮而尽。赵合德一笑,笑得妖媚而古怪,她也一饮而尽。这酒却很古怪,才下肚,我的头就开始晕眩起来,赵合德美丽的脸渐渐模糊,接着含光殿中的一切都摇晃起来,我撑住桌子,想站起来,却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

我瞠目看着赵合德,“合德,你——”人软了下去,不过却没有摔在地上,而是摔入一个软软的所在,两个宫女扶住了我。“姐姐,妹妹我也是为你好。”赵合德的笑脸和声音一起慢慢消失。一点火星却从我的身体深处闪了一下,一燃即着,忽地烧了起来,越烧越烈,烧得我浑身燥热,把持不住。宫女把我轻轻抬起来,我的意识还在,却无法呼喊。

她们把我抬入赵合德的寝宫,轻轻地放在宽大绵软的**,然后轻手轻脚地为我宽衣解带,我的赤『裸』的身体触着凉凉滑滑的锦缎被子。宫女不知道什么时候退了出去。那股火却不放过我,熊熊地燃烧起来,我不由得呻『吟』了一声。一个人向床边走来,微笑着,眼睛里燃烧着同样的火焰。张莽!我向他伸出手,张莽,救救我!我来了,我来救你,在水里,在火里,在渴望里,在煎熬里,在梦里,在魂里。

我紧紧地抱住了他!一切狂『乱』而『迷』离。最原始的火焰,最美丽的火焰,最暴烈的火焰,水质的火焰,请点燃我,请浇灭我!一切消失,我昏睡了过去,上帝,让我一直昏睡,到死,到永恒。我醒过来,却衣履齐整,和衣躺在赵合德的寝宫的大**。。我做梦了!我惊起。“姐姐一场好睡啊。”赵合德站在床前,俯下身子看着我。“合德,我怎么了?”我惊惶地抓住她的手臂。

“你来这儿谱曲,却喝醉了,果然是‘美人醉’啊,姐姐只喝了一杯,却大醉,曲也没法谱了。”赵合德『摸』『摸』我的脸,哧哧笑道,“脸好烫啊,姐姐还喝不喝?”“我一直在睡觉?”我『迷』茫地问。“一直在睡觉。”赵合德笑。“没有人进来?”我再问。“除了我和主上,谁会进我的寝宫。”赵合德惊道,“难道姐姐做了什么梦?”我的脸又烫起来,慌忙道:“没,没有。”

赵合德又哧哧地笑起来,“我明白了,姐姐做的是春梦。”“你胡说什么?”我挣扎着要起来,早有宫女进来,把我扶起来。“一点儿也没胡扯,第一次喝‘美人醉’的人,若是心中有思念的人,就要做梦与他相会。姐姐快告诉我,你的心上人是谁?”赵合德像个好奇的小女孩,拉着我的袖子。“别胡闹了。”我问,“都什么时辰了。”“戌时三刻了。

姐姐在这儿睡吧。”赵合德道,“看你这么弱不胜衣的样子。”已是晚上八点了,时间过得真快啊,我忙道:“我还是回去吧,谁知道主上一会儿会不会来你这儿呢。”“恐怕主上在昭阳殿中等着你呢。”赵合德打趣。如意还在外面等我。看见我出来,笑道:“娘娘睡了一个时辰了,奴婢扶娘娘回去吧。”“瞧你忙的,”赵合德对如意说,“我为你娘娘准备了醒酒茶,喝了再走。”

小宫女果然端了热乎乎的茶来,我略喝了半杯,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起来。辞罢赵合德,我由如意搀着,出了东阁,我想吹吹风,便没有走内道,而是从含光殿的东门,绕向昭阳殿的正门。一出东门,却看见两个人在门外站着,虽然有一人手中提着灯笼,也着实唬了我一跳,如意忙问:“什么人,胆敢惊娘娘的驾。”一声娇笑,一张脸在灯笼下现出来,却是我曾经见过几面的许美人,她在玉堂殿住的,怎么跑到昭阳殿来了。

“贱妾参见婕妤娘娘。”许美人的笑容有些怪怪的,“贱妾本来是来给娘娘请安的,不想娘娘到了含光殿,因此在这儿等娘娘回殿。”“这么晚了还劳妹妹前来,姐姐深为不安。妹妹有事么?”我虽然有些诧异她天黑了还跑来昭阳殿,不过也隐隐猜到她的来意。许美人是许皇后的表妹,自从许皇后被废,许氏家族被贬回老家,京中就只剩下许美人孤零零的一个人了,以前她在我面前颇为傲气,现在没了后台靠山,孤孤凄凄,这大晚上巴巴儿地跑过来,也是套近乎的意思,兴许还有为皇后而来的意思。

“也只是请安而已,心意到了,娘娘在含光殿也累了,就不打扰娘娘歇息了,贱妾告退。”许美人行礼之后,径自带着宫女走了。什么我在含光殿也累了,她这话好像有些怪怪的,而且,不等我答话就走,好生无礼,我呆呆地看着越飘越远的灯笼。头有些疼起来,罢,罢,管她什么目的呢,先回去睡觉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