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刺
一周后，中秋节。
系里通知下午和晚上休息，同城的还被允许回家过节。马小丫没有回去，因为第二天早上六点又要军训，她不想赶来赶去。于是就约了冉苒一起过节。
来学校半个月了，马小丫都没见过自己的好闺密，心里还是有些惦记的。冉苒是她初中开始的闺密，高中也一个班，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只不过没有复读，比现在的马小丫高了一届。此外，冉苒还是大家说的“英语系都是美女”中一员。尤其那双扑闪的大眼睛，貌似会说话。笑起来，能瞬间让你心情愉悦。在马小丫的心里，冉苒就是维纳斯，简直完美。
下午四点，和冉苒约在了前门的一个奶茶店见面。为了能早点见到她这个闺密，马小丫特意提前在那等着，并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十分钟后，冉苒来了。
“冉苒，这里这里！”
马小丫见到进门的冉苒，立马起身挥手，招呼她过来。冉苒看到马小丫也是一脸高兴。
俩人一坐下，便开始聊起了闺密之间的二三事。
“傻丫，军训有趣吗？教官长啥样？”冉苒一边喝着奶茶一边问着。
“教官？嗯……很白。”
马小丫看了看窗外说道。又在脑海中把教官的样子过了一遍，补充道：“是的，很白。”
冉苒听了很吃惊，“很白？当兵的不该很黑吗？”
“是的，确实很白。可能是晒不黑的皮肤吧！反正不像当兵的。看起来，比你都白。”
马小丫一边用吸管在奶茶里胡乱搅拌着，一边很正经地回答着冉苒。
“傻丫……”
突然，冉苒一脸认真地看着她。貌似有什么话要说。
马小丫听着冉苒犹豫的声音，立刻停止手中的动作，抬眼看向冉苒，“怎么了？”
只见冉苒红着脸说：“我见着我们学长了。”
马小丫一脸茫然，学长？哪个学长？
“然后呢？”马小丫迷茫的问。
“我才发现，原来我们学长那么，那么帅，而且还很温柔。”
冉苒说着，脸上还不时地露出些小女生的娇羞。看到她这样，马小丫明白了。
“那么帅，那么温柔。冉苒，你不会是喜欢上人家了吧？”马小丫一边说着，一边坏笑着。
冉苒觉得不好意思，轻声说了句“没有”。
马小丫再次肯定，绝对“有”。只是，冉苒嘴里的学长到底是哪一个？学长那么多。于是马小丫又八卦道：“只是，你这个‘学长’到底是哪一个？”
冉苒望了望窗外，轻声说道：“就是，就是我们学生会学习部老大。”
哎哟，原来还是冉苒的“上司”。马小丫补脑了一下“学长”和冉苒相处的样子，那画面不要太甜，否则那是正大光明地撒狗粮啊！
“噗”，马小丫一个没留心，竟笑出了声。
“冉苒，你不是认识他一年了吗？怎么才发现？”马小丫觉得奇怪。
“因为，因为以前没发现啊！”冉苒轻声细语地说。
“什么啊？该不会是因为他以前没有对你温柔，但是最近对你特别温柔吧？”马小丫坏笑着看着冉苒说道。
“你怎么知道？”冉苒一脸惊讶地看着马小丫。接着说，“傻丫，你说他以前对我不冷不热，但是最近对我特别好。还总是‘傻丫头、傻丫头’地叫我。为什么？他到底什么意思？”
看到冉苒如此认真的脸，马小丫也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态度，表情严肃地说：“因为他发现你的特别之处了，或者说他对你有好感。”
冉苒像是得到了求证一般，开心地说：“是这样吗？”
看着冉苒一脸幸福，马小丫打心里有些小兴奋。这是不是说明，她的闺密要恋爱了？一想到这里，马小丫竟有点期待了。她期待着这位闺密能遇上一个王子，对她倍加呵护。于是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
和冉苒分别，已是晚上九点。回到宿舍的马小丫，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洗好澡、趴在**休息。脑海中反复出现着一个名字：耿瑞。这个名字，是马小丫心里的刺。拔不掉也化不了。每每想起，心口总是闷的发紧。很多时候，她都不去想。即使同学聚会见了面，她也极力地掩饰内心的那点异样情绪。
可是今天，她不逃避。她放任自己去回忆，去思考，去假设。马小丫想，如果那时自己功课依旧很好，没有和班主任闹得不愉快，心态平和，她会不会答应耿瑞？如果那时候她没有因为何慧的插足而退让，她和耿瑞又会如何？如果当初退让后，她给耿瑞一个交代，耿瑞会怎么说？如果当初给耿瑞一个交代，好聚好散，耿瑞是不是就不会堕落？是不是就不会因为她而没有心思念书？如果……如果……如果当初……不，没有如果。
每当想起耿瑞那时候忿恨的眼神，每当想起耿瑞的堕落，每当想起自己曾经的决绝，每当触碰那些高中时的记忆，马小丫的内心便是满城风雨。
是的，她欠耿瑞，欠他一个交代。虽然高中毕业聚会那天，马小丫借着酒劲给了耿瑞一个“说法”，但那不是事实，至少不是全部事实。即使后来耿瑞误会她和郑杰，她也没有解释过。她觉得没有必要。既然已经拒绝，何必多此一举？
思往事，惜流芳，易成伤。
马小丫从**爬起来，走到阳台，看着外面的圆月，心里莫名感伤。她和耿瑞，或许这辈子都很难冰释前嫌。
马小丫摇了摇头，又无奈地挠了挠头，她想她是疯了，一定是疯了，居然想这么多。她决定，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不可以暴露自己的小情绪。再见耿瑞，一定要表现地像寻常同学一样亲疏有序。
想到这，马小丫回到**躺下，被子一拉，睡下了。
翌日。
大雨滂沱。前一晚的圆月如幻像般存在。
早上六点，室友们都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去操练。可是走到门口，看着这大雨，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怀疑今天是不是可以不用去。
“这么大的雨，我们是去还是不去？”
说话的是莫莉。
“还是要去吧！并没有人通知说不用去。”
李圆分析道。
这时，宿舍门口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在讨论要不要去军训。正说着，远处走来系辅导员。
看到辅导员打着伞还大步流星地走来，显然是很着急。
“辅导员，我们今天还要军训吗？”马小丫问。
“接到通知，今天军训照常。我还要去别的地方通知，你们赶紧过去。”
“啊？”大家异口同声发出一阵疑惑与牢骚。随即，无奈地撑伞像操场走去。
熙熙攘攘的伞，豆大的雨，偶尔吹来一点风。不一会儿，大家裤腿就湿透了。
撑着伞站在操场上，等待教官发话。
“立正！稍息！”
教官没有伞，也没穿雨衣。军帽上的雨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样子让人肃然起敬。
“全体都有，把伞收起来！”
这是命令。
“啊？”
一时间炸开了锅。
“再说一次，全体都有，把伞收起来！放到一边。”
二次命令。
没有办法，大家只好陆陆续续把伞放到一边。
雨水，很快淋湿了一众的衣服、鞋袜。可即便如此，大家似乎都觉得很酣畅。之后的操练，大家也是以最大的热情在参与着。仿佛在和这场大雨较劲。仔细听听，其他操练场也偶尔传来些喊声，带着青春的活力与疯狂。这种韧劲，是以往所不曾出现的。
看到同学们较以往更为严肃的脸，听着同学们响彻天际的呐喊，教官也像是被感染一样，各种命令都更加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