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我要的酒肉怎么还不上来!快快快!”客栈中一个二十上下的高大男子一边吆喝,一边用力的拍着桌子,一脸的怒色,瞪着站台里的老板。wwW!QUaNbEn-xIAoShUO!coM

客栈里的桌子本是新桌,坚实牢固,男子大掌拍得用劲,桌上竹筒里的竹筷也被他震得噼噼啪啪的跳了出来滚落在地,和男子同桌的,是一位年纪稍大的的男子,男身形亦是健壮,同桌的两人面相到有几分相像,似同宗兄弟。

两人身上穿的衣裳皆是华衣绸缎,头戴冠玉,穿戴整齐,显然是富家子弟出身。

看这家店面的装饰,大概是家新开店铺,铺面不大,却也桌桌满人,店中客人听闻华衣男子惊拍叫吼声,纷纷扭头看去。

店中酒保亦是好不怠慢的跑过来,一边弯腰捡起地上的筷子,一边客气的说道:“客官你稍等片刻,这落花古城客流太多,我们的店面新开张不久,运转不太熟练,你多担待。”

拍案男子的同伙道:“既是如此,怎么还招揽那么多客人,要是误了我们段大公子观赏这城中的美女,你可担待的起吗!”男子长得倒显斯文,话语却是显得尖酸傲气,也未看酒保一眼,只朝着他的同宗兄弟神秘邪笑。

拍案男子道:“六哥,既是出来玩乐,倒也不要以段家公子相称了,免得惊吓了人家!”又扭头过去对酒保道:“大爷吃个饭,还要候你如此之久,你快快去,将后面来的客人赶出去!”

店中之人闻见了他蛮横言语,心中一怒,暗想道:“都道富家公子蛮横无理,你在这酒楼之中叫喊几句倒也罢了,哪还有这般无理取闹,不让他人做生意的道理!”一时皆向这两兄弟目瞪而去。

酒保是个**岁的小童,惧怕这两男子的凶悍,一时脸上急的通红,无言与对,许久了才道:“我去后台,帮你瞧瞧您要的菜!”小童刚转身,又有一个二十上下的中年男子走过来道:“将后面来的男子赶出去也行,只不过,客官两位乃是最后来的!”中年男子面色黝黑,脸带笑意,显得颇为友好,显然他话语中的“将后面来的客人赶出去也可以”是一句玩笑之语。

两华衣男子也不正眼看他,年龄稍小的青年男子只是双眼咕噜转动,欲要找借口来撒撒野,只听见后厨中一女子声音传来道:“阿林,这牛肉炖好了,你进来为客官送去罢。”

酒保应了一声,往后厨走去,不久时间,已是端了一锅牛肉出来,这锅牛肉,却是这两个华衣男子旁边的一个中年男子点的。

年轻的华衣男子又是用劲拍桌,大吼而道:“你当我是眼拙还是脑傻,那穷酸明明在我之后来的,怎么他要的饭菜却比我的菜上得还快!”

中年酒保正要应答,却被一个中年妇女抢先而道:“贵客点的乃是上等的清蒸鱼,现杀现做,倒也不和那客官的牛肉同是一等,若不久些,怎能吃到上等品呢!”这妇女四五十上下的年纪,满脸微笑,显得极是慈和,听她的声音,正是刚才叫酒保做阿林那人。

两华衣公子听她说话好听,也不与她发脾气,妇人又微笑着脸,到别桌去了。

自两位华衣公子进来,店中皆是他们的吵叫声,此时两人一时安静下来,店中显得清静了许多,再看两个华衣公子,不再大喊大叫,却彼此之间挤眉弄眼,两头想凑,低声私语,不时又是拍手顿足,传来哈哈大笑之声,显得极为猥琐。

细听之下, 但闻年轻的华衣男子道:“你瞧那妇人的身姿,料想她儿女儿媳长得也不怎么样!”

令一个对道:“佳人不露相,这落花古城美女如云,在这小店中出两个凤凰倒也未可!”两人的目光同时向客栈的后厨移去,后厨和客堂之间,隔着一层纸墙,厨中旺盛的柴火,将后厨的人影映在砂纸之上,纸墙上的人影,高挑而匀称,细腰纤纤如柳,秀发垂腰,睫毛隐见,像是影师做出的角色皮影,虽只在后厨帮忙添加柴火,却丝毫不隐没他的轻柔高雅。

两华衣男子对着那影儿,一时怔然,垂涎而笑,猥琐至极,只听那年轻的男子道:“六哥,你去撕开那层纱纸!”

另一个痴痴对道:“你去撕烂沙纸,我去撕开衣服!”两人相视对看,又是掩嘴**笑。

“砰”,忽然旁边一声拍案之声传来,那对华衣男子本是痴迷的看着纸上的人影,不禁的被震了一惊,顿时大怒,睁圆着眼沿声看去,原来是对面的男子所为。

拍桌子的青年男子,亦是二十上下的年纪,一身的淡黄衣裳沾了一些灰尘,显得风尘仆仆,背负包裹,腰悬一把镶嵌有金丝的宝刀,像是行走江湖之人,但见他脸带怒容,对着两个猥琐的华衣男子道:“段庄在江湖武林之中也能称得上是个仁义之庄,却怎么会出来这么下流之徒!”

两公子对他打量一翻,抱拳有礼的道:“原来是金刀将军的后人,失敬失敬!”又道:“在下段家七少段峰,这是我同父异母的兄弟段横。

那位被段峰称作金刀后的青年男子,原来是卫城,卫城家住京都,只是其父金刀被调遣到边疆去后,家中除了仆人,也无别的亲人,而平日的好友苏妃柳烟一伙人,早已成了眼底的灰烬,往事凄凄,先是青香遭恶人杀死,再是倾城宫被人一把火烧成灰烬,最后是柳烟嫁到查国,短短时间,只剩自己孤身一人,万事具静,成天对曾经的伙伴朝思暮想不说,更是发现,自己心中早已是对绿香相依相赖,深爱上了她,天妃宫的一场大火,绿香去向不明,或许在劫难逃,失落之下,感觉自己一人留在京都再无意思,于是收拾了行礼,离开了京都,漫无目的的漂流在江湖中。

段峰表面是在行礼,脸上却满是不敬之色,一旁的段横,坐在桌上自斟自饮,未对卫城看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