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正中的高台上,一根木柱耸立而起,木柱之上,吊着一个中年男子,三十上下的年纪,光着上身,但见他的肩膀之上,鞭印条条,粒粒的血珠从鞭痕渗出,流向他的下身;背上,汗珠与血水混流而下,身下穿的白色裤子,已被鲜血染红一片,在阳光下显得极为耀眼,男子头发凌乱,眼睛紧闭,似已昏睡,苍白而显得苦楚的脸,却仍然还透射着他曾经的眉目清秀。WwW。QuanBen-XiaoShuo。cOm

高台之下,百米周围尽皆平地,百米之外,密叶层叠,高树参天,除了密林下几条入场的小道,再也看不到外边的世界。

高台之下,人影重重,约有上千,身上的衣裳花花绿绿,像是极力宣传她们的颜色之美,虽有上千人,却杳无人音,偶尔听见铜鼓震动声,号角声传来。

场上的老者,妇人,少男少女都对着高台,双手合十,闭眼,双唇微动,像是对着天神祈祷,过了好一阵,再也没有铜鼓号角声传来,却见一个老者走至高台之上,对着众人道:“祈祷仪式已过,但望天人能原谅他声之过错,夷族人为你祈福,愿你来世做个善良而正义的人。”老者话犹说完,又见四个男子手持火把,将高台四角的干草点燃。

想必高台已是涂了油水,又是干木所搭建,火焰触及,火苗“哧”的窜起,顷刻间红焰四窜,浓烟滚起,如暴雨前夕下的黑云,转眼间火势已是蔓延至男子的脚下。

男子那双鲜血未干的双脚突然被火苗触及,“哗哧”一声,化作烟雾蒸腾散去。

昏厥的男子似乎因燃烧的疼痛袭来,突然惊醒,身体扭曲着大声而呼,但双手被紧紧捆绑,犹如雄狮抓下的娇兔,倾力挣扎,却毫无用处,只得扭曲着身子,借助呻吟来排泄被烈火燃烧的锥心之痛。

凄厉惨叫之声似乎锥心而来,惊了密林中藏着的鹊鸟“哗哗”的振翅向外群飞而去,然而,却不是男子的凄吼之声,原来是密林中令一个女子的凄叫之声。

女子凄厉之声刚传来,即便是树上被惊之鸟也未来得及飞起,已见一骑马女子手扬长鞭,从树林下的小道飞掠进来,这骑快马的女子,自然就是江湖中人人惧怕的毒仙,夷族的族人花枝艳,而高台之上被绑的男子,原来是她的丈夫刀剑青!

花枝艳身骑快马闯进场中,马高速快,顿有几人被闯翻在地,场中除了几个老者,其余之人几乎尚未来得及反应,花枝艳已是从马上跃了下来,闪过人群,跃上高台,守台的几个壮士待反应过来,正欲将花枝艳拦下,只是还未抽出腰间大刀,已被花枝艳马鞭圈在脖子上,手劲一使,脖骨折断之声传来,花枝艳手腕一抖,收鞭如电,壮士则翻身坠落台下,口吐鲜血,已是死了。

熊熊的烈火已是越烧越旺,刀剑青身上白裤火光泛泛,膝盖已下已是烧得焦了。花枝艳身手如灵猴,几下攀越,已是又上了高台几层,在长鞭能触及处,将刀剑青用长鞭卷勾回来,长袖一挥,将刀剑青裤子上的火花扑灭。

刀剑青脚上之皮已是烧毁了大半,烧伤之水泡大如杯口,再看他脸上泛白,已是不着一点血色,花枝艳心中又痛又恨,匍匐在刀剑青胸前大苦不已,一边又在怀中取出了止痛药洒在刀剑青的伤口之处。

花枝艳施药手法高明,只是见她右手上下扬了几下,衣袖带风,将洒在空中的药粉吹到了刀剑青的创伤处,伤口欲药,立即凝结,乍看之下,倒像是过了几日的就创,就这么几个眨眼的功夫,花枝艳已是将药敷好。

场下之人,见花枝艳之悲如此,本是心中生了几分同情,但一想到她刚才她杀守台壮士时的凶狠手段,心中立即悲愤!难道刀剑青有血有肉,别人就没有?难道刀剑青的是生命,别人的就不是?

花枝艳施药完毕,刀剑青仍是眼皮紧闭,不见转醒,又欲运功助丈夫疗伤,却听台下为首的老者忽道:“你犯了过错,仍不知悔改,乃是夷族的罪人!”老人面色和蔼,脸上皱纹深锁,有道不尽的沧桑悲凉,一双浑浊的老眼隐泛泪光,甚是无神,一句指责的话说得很是严厉,却暗藏了无尽的心酸。

花枝艳对老人的话充耳不闻,运足了气,只管往刀剑青身上送去,夷族卫士已是众聚而来,围在台下,手持利剑厚盾,其中的四名卫士,已是从四周攀爬上来,身手虽不甚利索,却也不费功夫的爬到了花枝艳和刀剑青的旁侧。

一名卫士枪身上来,挥刀而起,就要往刀剑青胸口处砍去,花枝艳看在眼里,双掌集气,待那大刀砍来,掌力一撤,立即将运气变为吸气,用腕力将刀剑青身躯推向后几寸,卫士一刀砍空,待举刀又砍,花枝艳坐躯已是移向卫兵,轻足往卫兵头上的太阳穴打去,这一脚踢得又快又巧,将卫兵踢得正着,卫兵头脑一昏,被花枝艳踢得摔下了高台。

虽说卫兵被花枝艳一脚就踢下了高台,但刀剑青气虚极弱,花枝艳受了卫兵的影响,用力之时运气一放一收,真气在刀剑青体内颠沛,对刀剑青大受影响。

刀剑青服了花枝艳的丹药,体息本是由弱变强,如今受了一挫,口中闷咳几声,仍是昏厥不醒,身上的气息变得越发嬴弱了!

花枝艳踢走一人后,又有三人冲了上来,只是惊悚花枝艳的狠毒,对她的手段有了忌惮之心,这才三人站到一处,立稳了脚跟,欲三人合力擒下他们,花枝艳施救丈夫受挫,心中又是痛恨,又是焦急,又见三人在一旁虎视眈眈,想必他们也并非庸手,若是边向丈夫运气边与他们打斗,运气突然中断,只怕要震伤丈夫的心脉而害了他的性命,如此想来,才将真气从掌心收起,封了丈夫的穴道,这才豁然起身,放眼看了台下一眼,又转身目视台上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