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是寂寞的悲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天空下,如果你没有一双鹰隼般犀锐的眼睛,那么你肯本就没有办法去发现,那些潜藏在污垢下面的罪恶。

月亮,在空中羞怯的躲在了云后。

这是一个杀人放火的好时机。

我们不得不承认,再也没有什么比夜晚更适合罪恶滋生。

夜晚,是一块肥沃的土壤,悄无声息,令人防不胜防。

云大富的小命,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收了回去。

可是现在摆在凌之洞和风自然面前的,不仅仅是一具尸体,而是很多很多的麻烦。

世界上,是没有不透风的墙的。他们两个并不能够百分之百的保证,云大富死在城主府的消息,会不会就在这微微有些凉爽的夜风中,不胫而走,进而大白于天下。

所以,要行动!

要尽快的行动。

路上看到的行人,已经是断然不能堵住他们的悠悠之口,那么就只能够将云家之人的口堵上,这可就难办了……

两人想着对策。

坝下城的夜晚格外的迷人,当沉睡中的人们,听到云大老爷特有的骂人嗓门的时候,禁不住打了几个冷战,然后缩了缩脑袋,一双眼仁儿不敢朝外边儿瞧了去。

“狗日的凌霄!”

“不杀你,我誓不罢休!”

诸如此类的话语,在坝下城响了很久。

巧的是,孟家商行在城的东头,而这流言巧妙的只在西城传唱,等到传到东城的时候,孟任府等人就已经离开了坝下城。

那些睡梦中的百姓,还当是那个名字叫做“凌霄”的胆大包天之徒,惹怒了云大老爷。

转念想想,傍晚的时候,云大老爷好像是被一堆当兵的抓了去,听说有一个丘八老爷口中还嚷嚷着“你的事儿犯了”,莫不是这“凌霄”将云大老爷什么秘密捅漏了出去。

不过,这些事儿都不是寻常百姓应该关心的。老婆孩子热炕头,才是王道。

那些老实儿人,倒也不计较,倒头又是呼噜声。

那些有些机灵的家伙,探头探脑,想瞧出个究竟,刚一露头,便被云家的伙计打了个狗血喷头。

后来,根据知情人的戏说,原来啊,这云大老爷被捉了去,才知道原来自己是被一个臭小子举报了与赑屃出世有关。

这赑屃可是关乎庆朝,关乎天子,那禁卫军统领也是无法,深受皇恩,只能秉公办理,这才请了过去。闹了明白,原来是那小子诬告,这可把云大老爷气了个半死,深夜的时候被恭恭敬敬请了出来,沿路叫骂了一宿。

不过也奇怪,这云大老爷叫叫嚷嚷说了一路,可是也没闹出什么大的阵仗。只当是那“凌霄”也是一只过江龙,轻易惹不得。

夜深了,也就没几个人还抱有浓郁的好奇心,迷迷糊糊都睡了过去。

可那骂骂咧咧的云大老爷,却偷偷拐了一个弯儿,撇道回了城主府。

“下面,就是堵住云家人的口了。”风自然说着。

“如果不行,就!”凌之洞比划了一个斩草除根的手势。

风自然无奈的点点头,走一步算一步了,他不自然摸了摸口袋里面的固魂丹,然后捏了捏拳头。

其实,孟任府一早就知道了所有的消息,但是抿嘴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叫七管事儿不比再去查探了。

“大长老,小姐她可是……”

“小姐是小姐!凌霄是凌霄!”孟任府也不解释,淡淡冷冷说着。

凌霄卧在**,竹片做的凉席,带来一丝丝的凉意。夏日的夜晚,这个时候,则是最舒服的。

凌霄的眼前,不停的浮现出,这几天经历过的场景。

孟千雪、阴丽君、夜无暇,每一张脸都是倾国倾城,让人倾倒。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想起他们。

在最后的时刻,浮现出来的却是上官羽的模样。

还记得那个时候,两个人都只有十三四岁的年纪,要强的上官羽去狂风城外的山上试练,没想到却遇了险,正巧被凌霄救了起来。

想想那个时候的情景,凌霄的脸上就浮现出温柔的笑意,恍然的从怀中抽出那条丝帕,倏然一闻,属于阴丽君的香气飘荡出来。

凌霄一愣,然后苦笑着又塞了进去。

自从,修炼了这水天之力,自己怎么好似开了男女之情的窍一样,大半夜的在这里思春想梦来了。

水天君在凌云坠中,望着颇为踌躇失落的凌霄,露出一抹笑意。

天一生水,水乃万物之源。

可是,万物媾和,才会生育繁衍。

要不然,怎么会是灵肉结合,水乳交融呢。

虽然,水天君口齿花花,好像撺掇凌霄做一个魂受的人,实际上,却是一种激将似的做法。

希望你能自己看破这一层啊,水天君叹了一口气。

其实,九层宝塔,每一层都代表着一种天力。

天力虽然属于元力的一种,可是至刚至纯至静,一旦没有强大的精神力的话,几种天力一起修炼定会走火入魔。

尤其是,第二层竟然是与水天之力相克的火天之力!

那个叫做小白的焚天鼠,虽然是交与火天君进行培养训练,又怎不是希望在凌霄体内水火不容的时候,给他一个自保的机会呢?以契约妖兽进行修炼、吞吐元力的办法,也并非不存在,而且在几千年前的兽魂宗也是非常流行,但是却莫名其妙的化作了历史的尘埃,不过九天玄帝却得到了其中的两三法决。

这一切的筹划,都在凌霄不知道的情况下进行,水天君也不愿详细说明。

只是那个时刻到来的时候,这个少年,真的能够肩负起责任么?

水天君赫赫一笑,然后化作一朵蓝色的浪潮,消失在九层宝塔的第一层中。

清晨似乎很快就到来了。

凌霄感觉到自己鼻子很痒,禁不住打了一个喷嚏,然后张开了眼睛。

只看到,孟大小姐负着手,背对自己站在窗前,然后结结巴巴的说:“你……你!你快起来,父亲说我们这就要离开坝下城,去东都了。”

孟大小姐,似乎刚刚做了坏事一样,扭了了半天,用手指绕着自己的头发。

“大小姐,你刚刚?”

“刚刚什么?刚刚?!还不快起来!”孟大小姐被骤然一问,有些发窘,然后厉声说到,便是要来掀开凌霄的被褥。

门口的丫鬟,无奈的看着自己小姐,唉声叹气。

“我起……我起……大小姐,这男女有别……你别……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