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他们,你是说他们不会放过我一家老小的?”

路修淡然说道:“我从小就在大家族中长大,耳濡目染过许多见不得人的构当,大家族有大家族的难处,决不是一个人能决定下一件大事的,就如你们张家这件事,不是一个炎黄杰就决定得了的,得家族中决定了才行。我想不久之后,定然会有一伙强人对你家族一番血洗的,没一人能活下来,你这个东西还不如直接烧掉了省心,你觉得呢?”他两眼定定的看着对方。

张半山在这一刻中,汗水马上从他的脸上淌下来,他喃喃说道:“是啊,正常情况下是会这样的,我应该想得到……”

一时间,他再无心饮酒,二人对坐,帐中静得惨人。

“我该怎么办……”张半山倒有八分似在自言自语。一只酒碗倾在桌上,酒水淋漓地落到他的脚面上。

“做个聪明人,这是你要做的。”路修说道。

“……我走不脱……”

“……除非有人替我去赴约……”

张半山这两句说得很是艰难,说话的同时,腿就软下来。

他不是怕死,一个人已经下决心去死了,就不会再怕,他怕的是他的亲人们,会极大可能受到的灭顶之灾。

“你认为我是个聪明人么?”路修忽然问他。

张半山听他一问,两眼立刻射出两道亮光来。他起身跪在他的面前,再不起来。

路修任他跪着,一动不动,心说,这样也帮不了你的,我不能一而再三的犯傻了,帮人最后害已。

张半山等了会儿,见对方没有一丝动静,就突然的从他身上布出一股强横至极的武能出来,眼睛一抬,一道凶光直射向坐位上的路修身上。

路修在他的威压之下,依然故我的一动不动,直到他的全部武能都拿出来了,还是一脸淡然的看着他。

张半山愕然了。

这个人的面貌不会超过二十岁,但是为何在自己一个武师巅峰面前,会从容得如同一洼清水,连一丝涟漪都没有生出。

他面上的汗瞬间流了下来。

“唉……”路修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把你的衣服跟我换一下吧,我替你去一会,”

张半山半天才弄懂他这句话的意思,马上在地上磕了三个头,用力很大,抬头时,额上鲜血淋漓,“恩人,能问你的姓名吗,我好为您立下生祠。”

路修冷冷一笑,心说你刚刚还要动手呢,“换衣服吧。”他只说了这一句。

张半山马上另拿出一套八卦仙衣来,路修将自己的灰袍换给他,穿上了他的鬼服。在壁上寻了个大帽子,扣在头上。

两个人各戴着一顶大帽,出了帐蓬,在月光下,依稀能看得见有人在远处向这里不住张望。

“小友明日再来共饮,”张半山说道。

“那是一定的,道长还是回去吧,”路修说道。

两个人互相一拱手,张半山转身就走,路修回了帐蓬。

一会功夫,路修就又从帐蓬里钻出,大袍飘扬的向那个约定地点赶过去。

远处那人就隐没在黑暗里。

正走着,路过匆匆忙忙走来的一人,那你也不看他,一门心思的赶路,路修只好将自己的武能释放了一下,那人一愣,回过头来,正与路修的目光撞到一处。

“咦,你这是……”正想多问,却见路修转头就走,风属性武能施展开来,走得飞快,。

平岗上人已经很少了,人们这十几天来一直找着的东西,突然有了眉目,一个个哪还顾得了还是白天还是夜晚,争先恐后的奔向东西边的那处谷地。很怕晚得半步,就会两手空空。路修心中焦急,这一施展开行云流水,身形如一道路影子,片刻穿出平岗,来到了一里外的土山上。

明月清风,土山上早有一人在那里等着他。

路修顿住身形,慢慢走了过去。那人也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来了,”那人说道。

“嗯,”路修点头,神识试探过去,却没感觉到什么了不得的气势。对方充其量不过一个武者一阶,这似乎与那个传闻中的炎黄杰武修五阶的身份相差大远了。

但路修没敢放松戒备,风属性武能已经涨到了七成。

一层灰色光润已经出现在他的脚上。

他一开始就没打算动手,只想动用步法跟炎黄杰做一番你追我逃的游戏,以自己地级的步法,一门心思的逃跑,当然成功的可能还是最大。

第一没想到岗上会没有个观看的,第二没想到对方给他的感觉表示出他根本就不会是他的对手,这与之前六阶大武修明显不是一人。

“你是谁?”路修一愣。

“我奉命传话,杰长老要你到红果林等候,明早看不到你,对你家族不利。”

看到就会有利了吗?路修哼了一声,点头答应,心说这回倒省事了,不然真跑不过那个炎黄杰,还真是个麻烦,这样一来,明早我也不用再装什么张半山了,直接失踪了事,反正也没想能瞒多久,过了今晚就算尽到心了。

与一个不值一顾的小角色相比,那个火烈猴更重要,炎黄杰要是傻到为了等到这么个无足轻重的人物,而耽误了大事才真傻。之前的邀距不过是不想兴师动众的四处抓这个张半山,杀他其实只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

那人说完,再也不理会路修,一转身奔东面的原始树林去了。

路修再不耽搁,展开行云流水步法,如一道影子风一样在林中穿行。

武圣玄空玄已经先一步走了,说好在红果林会合,路修怕这个听来的消息有诈,才留在平岗上继续打探,结果碰到这样一件事。他心中焦急,走得出了全力,不一会就赶过了几拨人马,正行着,因为众多人众走的是一条路,林间足迹很好辨认,路修突然发现有一新鲜脚印在泥地里分外显眼,不同的人踏出来的步子并不一致,不一样的足迹,有的横过了二米距离,有的一米开外,竟然还有三米才有另一个落足点的。

这些人展开步法,朝同一个方向去了。

路修一愣,这意味着有事发生,会是什么事呢?

他顺着足迹一路追随下去。

足迹在林中时隐时现,地面湿度不同,有时在乱叶中就看不清楚,这样一来,路修在林中凌乱的月光下,一直走了二个时辰,才猛然间听到了一串打击声,隐隐约约的传过来的还有轻哼之声。

路修身形暴长,倾刻间消失在原地。

一片山岗,蓦然出现在路修的眼前,谁能想到这个无尽的红树林里,竟然藏着一座小山,小山平平的很矮小,不过在这个泥水乌黑的世界里猛然见到不由得心里一阵兴奋。

他的眼前霍地一亮,听着打斗的方向,路修一直来到一块谷地前,场面让十六岁的路修马上止住了呼吸。

地上躺倒了一片,横七竖八的,足有二十几人,看来已经打了很长时间,地面上的血迹已经凝结了。

“啪!”的一声,刀剑一分,一个女子抛出了战群,另一个守在一棵树下的女子马上冲进人丛,长剑如雪,剑起就是一道冷风。

十几个大男人,围着四个女子,打得不可开交。

路修的眼睛没有一刻能离开那几个女子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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