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逢吉说完,满场极静,人们的目光都落在了家主路逢春身上。

家主一动不动,不动声色的看着下面的路逢吉,连要说什么都没有。

“大哥,”路逢笑叫了他一声,没人搭腔,这台戏还真没法唱。

“就这件事?”路逢春轻描淡写的说道,“要是还有别的事就一起说出来。我听着呢。”

路逢笑同他的目光一触,心头一凛,心说成败就在今天,一笑说道:“大哥,当初我就说过路逢庆这人太过头脑灵活,花花心思多,你就是不听,非要把他派到酒楼这种生意上去,怎么样,这样的摊子,让家族怎么在众家族面前说话。大哥,在这件事上,就是你做为家主的失职,你一再的任用长支的人,做为各大产业的主事人,就算他们能力再不行,行为再不端,也从来不过问,现在就出事了,这三件事,哪一件都能让路家这个几百年的大家族,处在一个传承不下去的危险境地,大哥,小弟只想说一句,路家绝不仅仅是你们长支的路家,你看看下面,还有二支,三支,四支,五支,几万人里,你们长支只不过万人不到,却掌控着整个路家家族,这样下去不是让路家一点一点的消亡吗!“

他这一番话一字一句的慢慢说来,下面的人无不动容。其余几支的人更是连连点头,心说这话早就该说了,凭什么一支独大,我们小支平常连说话算数的地位都没有。连年的不满,使得小支的人大半对家族里的事怀有不满,只是平时绝不敢表现出来,这时听有人站出来,无不心中感到一丝兴奋。

“看来这一切都是你搞出来的。”路逢春的眼睛里突出一股杀气。他绝不是一个好好先生,他的手上少也有百十条人命。只要他谇为必须这样做,就会毫不留情,无论是谁。

路逢笑退出半步,冷笑说道:“大家主不让我说完么?全族的人都在这里,你杀我也得让我说完。”

“好,好好,”路逢春依然坐着,但他有一只大手上,金光浮动,金属武能不自觉的突了出来。

“大哥,你自己数一下,全族小产业几百处,大产业二十几项,你在主事的任用上,有没有偏颇。”他等了一会,见路逢春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他,没有一点要说话的意思,只好接着说道:“长支就占了大半,这里……”

他用手一指台上的几十人,“各位路家的主事们,一大半都是长支的人,二支有幸占了三分之一,余下的小支,三支四支五支加起来也不过十个人,还不到三成,大哥,长支每年花销有多少?占整个家族支出一一半!而现在长支的人数也不过十分之一吧,恐怕没有一万人了吧。一万人的开销,要占去家族的一半,各位小支,你们想想,就算你们不说,你们心里没有数吗,仅仅一个路修,那个废物!一年十几万两的白银,各种各样的筑基液,凝气丹,只要有无论什么价格,再离谱也要买下来,统统投到那个废物嘴里,有用么,不还是一个练功不成的废物么……”

……金光一闪,一只长达近二尺的武能刀向他立劈而下!路逢春再能忍,也绝不许别人当面的羞辱自己唯一的儿子。

“轰”的一声大响,早已经全神戒备的路逢笑,用火属的武能盾一接,两力一撞之下,台上木屑横飞,路逢笑借这一推之力,已经飘身跃出,一个转折,极其漂亮的落到十米外的台下。与路逢吉站到一处。

“想杀人灭口吗!”他厉声喝道。

台上有人沉声哼了声,说道:“这是家族大庆,家族内部的事,放到别的时候再说,当着全族的面,对家主如此无礼,该打!”

说话的正是长支的大长老。他一开口,台上立刻一片静。

“大哥,家族的事不当着全族人的面说,难道非得关起门来说吗?”

众人看过去,说话的是二支的五长老。

“逢笑你说就是,我看谁再打断,路家位居第三大家族,还不让族里有不同的呼声吗!”

说话的是剩下的五位长老中,武力值最高的三长老,他起身来到台前,两手一晃,连续不断的雷音就从他的双手间发出。他的身体立刻被上一层雷属的深黑色的狂暴的毫光。

强横的武能波使得台上诸人,无不脸上变色,各自催动武能相抗。

路逢春说道:“三叔请回,让他说就是,家族中的事,没有什么解决不了,我只是气他一再提及路修,连说他是个废物,都为人父,非要在他爹的面前羞辱修儿么?今日之事绝不会轻易处之,这一连串的三件事,件件蹊跷,又几乎同时发生,若不是背后有人搞鬼,绝不会这样巧法。逢笑说长支的用度大,但笔笔有帐可查,我也不怕各位兄弟到帐房处一看究竟。有多少是用在了全族的事上,一看即知。至于修儿,他是废物还是天才,不是你我就一语定性的,得试过才知,我的儿子,我路逢春从来就不会认为他会是个废物,十几万两就多了,你们二支花在路凤身上绝不会比这个少。只是这笔钱从哪里出的,帐上竟然看不出,这就是你一力换过主帐师父和管家的缘由。你当我不说,心里就没有数吗,我只是不愿意在这种小事上,生分了兄弟的感情。睁一眼闭一眼罢了,我路逢春能做家主近二十年,自问兄弟之间从无隔阂,这里有多少糊涂帐,长支吃过多少暗亏,只有我心里清楚。一家之主,哼,你要就给你,看你怎样对待兄弟!”

路逢春的一席话,说得铿锵有力,他平日里德威并施,这一番话说出来,下面倒有一半的人点头称是。

路逢笑冷笑一声,:“哼,说来说去,你们长支独大了这些年,也该让小支说几句了。”

“我请求家族中的长老,各位主事们,咱家该换家主了……”站在院心处的路逢吉高声叫起来。

这一句无异于晴天响雷,滚滚而下,数万人就地这雷声下惊得呆若木鸡。

换家主!

这是想也不敢想的事啊!

今天,今晚,看来要有大事发生了……

人们一时之间没人敢说话。都愣在当场子,看着越不越乱的情形。

“轰……”

木屑纷飞,大长老怒极一拳击落,身前的桌子立刻碎片四溅,飞出老远。他大手一指:“把这两混帐给我拿下!”

他指的就是路逢笑与那个路逢吉,老头听明白了他们的意思,身为长支大长老,他是再也坐不住了,这不是在造反吗!

马上就有十几队铁骑卫,冲进场地,衣甲鲜明,刀枪晃眼,身上马上无不是重甲加身,站在场中,黑压压的一片,威势惊天。

路逢春始终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的目光不时的看向场外,那个他儿子的住所方向,心里很安定。

“把两个小畜生先给我关进密室,说出这等犯上的话,真是路家的败类!”老头叫道。

没人动。

铁骑卫就站在路逢吉的身边。一动不动,根本就没有要将他带走的意思。

“大哥。”大长老身边的三长老忽然起,“做为最长辈,你不该再一意偏坦长支了,路逢春有错,为什么就不能换一个更有利于家族的人呢,我看逢笑这孩子很有头脑,如果逢春当初听了他的话,而不是一意孤行,这三件事就都不会发生,路家也不会到了现在这么危险的境地,你老了,我也老了,但家族是全族人的家族,小支也是人,你得听听他们的意见吧。”

大长老重重的哼了一声,他的土属武能也在这刻放到了最大。

“你们还等什么,把二支的人都拿下了,”他再次冲下面的铁骑卫发号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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