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动密林,树叶沙沙作响。卓不凡正在赶路,忽然感到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

他越向前走,越觉得诡异,心也变得更加冰冷。

卓不凡终于来到一座山庄前,四周一片死寂,有血水慢慢地从门前流了出来。

他迈步走进庄子,看到了一幅惨状,犹似人间地狱。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的都是尸体,形态各异,脸上无一不是惊恐万状的表情。

鲜血尚未凝固,看来这些人遇害尚没有多久。

卓不凡越看越是震惊,越看越是愤怒,凶手下手异常残忍,连妇孺老人都不放过,其行为足以令人发指。

忽然,在一堆尸体旁,传出来一声微弱的呻吟。卓不凡连忙循声赶了过去,见血泊中有人动了一下。

卓不凡上前扶着他的身子,“生元诀”运处,一股元气从卓不凡丹田传到手上,接着又传入那人体内。那人苍白的脸上现出一丝血色,却是一个短髭的普通汉子。

卓不凡强压愤怒问道:“是什么人下此毒手?”

短髭汉子艰难地答道:“一个三十余岁的白袍怪人,其手下的人称他为少主,不知是那里的妖人,出手竟是这般的歹毒”。

卓不凡问道:“他为何下此毒手,难道与山庄的人有什么怨仇”。

短髭汉子道:“没有任何怨仇,只因我们庄主得了一件奇异的宝物,叫做随机传送晶石,谁知走漏了风声,惹这煞星出来,招至灭门之祸”。

卓不凡的脸上布满悲痛之情,凄声道:“他既登门索要,实在不行给他便是,如何伤了这些性命”。

短髭汉子道:“我们庄主初时矢口否认,后来被他以家人性命相胁,只好将宝物交出。谁知那贼子竟不依不饶,血腥地杀害满庄老小,真是凶残至极”。

卓不凡目眦欲裂,怒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有此等妖人,他朝有日,定当代为复仇”。

汉子垂泪道:“望天可良鉴,恩公终可替栖霞山庄报此大仇,则我等虽在九泉之下,亦感大恩”。

忽然,他仰面大呼:“恶贼,如此作恶多端,必然天诛地灭”。一口气没缓上来,就此死在卓不凡的怀里。

卓不凡追了半晌,未曾发现白袍怪人的下落,只得又回到栖霞山庄。

他在此耽误两日,处理了相关后事,心情一直处于愤闷之中。这世界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一些恶贼凭借武力,到处草菅人命,望之令人心寒。

醉月楼上,卓不凡要了一大盘烧牛肉,烫了一壶烧酒,想要借酒意消除这些不愉快的记忆。

正饮到醉薰薰的时候,楼梯声响,上来了一位公子,身着月白长衫,面如冠玉,神彩飞扬,后面跟着一个随从。

随从叫道:“少主,主公这次派我们出来,到底是要做什么呀?”

白袍公子一皱眉,道:“晴儿,怎么给你说的,又忘了”。

晴儿轻轻拍了一下脑瓜,道:“你看我这记性,公子,你这边请”。

卓不凡喝了些酒,听力却比平时更加灵敏。

他听到这番言语,想到栖霞山庄屈死的冤魂,忍不住怒从心头起。

他纵身跃到白袍公子面前,喝问道:“你是不是杀人抢宝的恶贼?”

晴儿大怒,上前便去推卓不凡,道:“大胆狂徒,休得胡言乱语,你知道我家公子是干嘛的吗?”

卓不凡不欲与他一般见识,轻轻地避过,对白袍公子喝道;“快说,你是不是那个恶贼?”

白袍公子叱道:“那里来的酒疯子,敢在本公子面前撒野”。

卓不凡和白袍公子面前约有两三丈的距离,但他一步踏出,不知怎么的便到了白袍公子面前,探手就去抓他衣领,意欲将他擒下盘问。

白袍公子见他身法曼妙,速度奇快,不禁“咦”了一声,道:“你这厮竟有如此功夫,可惜,可惜”。

两人闪转腾挪,瞬间过了几招,卓不凡见一时无法奈何这白袍公子,有意无意间将他引到了楼下。

轩辕帝国尚武,普通民众很少见到这等高绝的身手,快如闪电,偏又妙到毫巅,于是一大群人饭也不吃了,急急忙忙地从酒楼上跟了下来。

跃到楼下宽阔之地后,白袍公子精神大振,身法飘忽不定,双手不断地转着怪圈,打出一个个乳白色的云朵,带着一股股纯正的力量,将卓不凡罩了个严严实实。

这是他的家传绝顶武技,白云劲。

卓不凡丹田发力,元气在体内缓缓流动,出手间带着一股柔和之力,柔力下又藏着一股摧腐拉朽般的力量,却是正宗的草木劲。

两人掌力每一对实,便会响起一阵轰鸣,一团团气劲在两人身旁炸开。

他们功力悉敌,相互间都是大开大合,攻多守少,这一番打斗酣畅淋漓,极是赏心悦目。

慢慢地人越聚越多,但却不敢离得太紧,在两人身边围了好大一个圈子。

有城中小吏大摇大摆地走来,本来想看是什么人在此扰乱,能不能敲诈一些钱财。谁知一看之下,心神便被吸引,再也无法离开了,凭借手中权势,抢占了一个绝佳的位置。

斗了半晌,局势渐渐地有了一点变化。原来卓不凡体质异乎寻常,越战越显精神,白袍公子却有了一点乏力,此消彼长,卓不凡慢慢地占据了一点点上风。

白袍公子眼见形势有些不妙,却是暗暗发急,蓦地大喝一声,舌绽春雷,只震得四周嗡嗡作响。

大喝声中,动作忽地加快,气势也在霎那间提到了顶点,挥手之际,似乎将漫天白云全部招下,带着无边气劲,疯狂地向卓不凡砸去。

卓不凡将草木劲慢慢收缩,盘于身体四周,形成了一个庞大的护身罩。一团团的白云劲力砸上,四射散开,形成了一朵朵乳白色的小花,炫丽异常。护身罩越来越小,但越是变小,反弹之力便愈强,小白花散开的便愈是迅疾。

恶战一时陷入了僵局,两人心中都是暗暗叫苦。但谁也不能抢先罢手,否则便为对手所乘,只盼对手先支持不住。眼看再斗下去,很可能便会两败俱伤。

就在之时,好似受到了什么威压,人群忽然自动闪出了一条通道,走过来一个高大汉子,国子脸形,浓眉大眼,略显沧桑之色,颇有英雄气概。

他脚步不停,竟然硬生生地向卓不凡两人中间走去,人群中发出了一片惊呼。

草木劲和白云劲蕴含的力道,全部打在了他的身上。周围胆小者已经闭上眼睛,不忍看到血肉纷飞的局面。

但这两股足以击石如粉的力量,仿佛泥牛入海般,霎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没有吹动那大汉的衣角。

卓不凡愣了,白袍公子愣了,周围人群也都看的目瞪口呆,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喝彩。良久,掌声和欢呼声四起。

那大汉神态自如,顾盼间威势十足,沉声道:“两位小兄弟,可否随我上楼一谈?”

卓不凡和白袍公子一齐点头,三人一起上了醉月楼。

焦虑半天的小晴一看白袍公子无恙,兴奋异常,大呼小叫地跟了上去。

卓不凡见白袍公子温文尔雅,举止光明磊落,根本不象是大凶大恶之徒,不由暗自后悔,看来自己是认错人了。

醉月楼上,三人见礼后,要了一些酒菜,晴儿在旁相陪。

那大汉名叫应无悔,白袍公子名叫云飞扬。

卓不凡原原本本地将发生在栖霞山庄的惨案说了一遍。

应无悔愤怒异常,伸手在桌子上重重地一拍,只震得杯碟乱跳,口中大喝道:“休叫这恶贼落入我的手里”。

云飞扬也是越听越怒:“竟有这等丧心病狂之徒,在我轩辕帝国胡乱杀人,真该凌迟处死”。

卓不凡手持酒杯,陪罪道:“小弟误会云兄,着实该打”。

云飞扬爽朗地笑道:“不凡兄弟也是性情中人,不知者不罪,来,干杯”。

两人一饮而尽,相视一笑。

兄弟三人交杯换盏,逸兴横飞,越谈越是投机,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

应无悔端起酒杯,笑道:“两位小兄弟都是热血男儿,将来必是了不起的英雄,我们三人一见如故,志同道合,如蒙不弃,愿结为兄弟,不知意下如何?”

云飞扬和卓不凡哈哈大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当下三人重新见礼。

卓不凡问道:“依两位兄长之见,这天下为何如此动荡?”

应无悔长叹一声道:“依愚兄看来,这天下之乱,还在于心。若强者都能自律,不依势欺人,则天下可治”。

云飞扬道:“如今外忧内患,国师蓄武乱政,敌国虎视眈眈,异族蠢蠢欲动,此诚生死存亡之际”。

卓不凡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们当为这乱世尽一分力”。

兄弟三人共同干了一杯酒。

卓不凡心情激荡,直喝得酩酊大醉。

次日醒来,云飞扬道:“兄弟,应大哥有事先走了,我也有要事在身,就不多陪你了,有空可以到凌宵城里找我”。

他交给卓不凡一个白玉令牌,道:“到了凌宵城把这交给守城兵士,他们就会带你来见我了”。

卓不凡小心收好,放入怀中。

两人依依惜别,互道珍重。

这些日子以来,卓不凡经过不断的努力,功德点累积到三千,特别是代为处理栖霞山庄的后事,令他直接获得了三百功德点的奖励,可是在他心里,宁愿这三百点没有,也不愿意看到这等惨剧。

看来这赏善罚恶令主旨还是扬善除恶,只有做一些好事或者是惩处了大恶人,功德点才会奖的多一些。

卓不凡不后悔接了赏善罚恶令,这令牌使他更加坚定了方向,赏善罚恶,嘿嘿,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