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星空下,卓不凡好似御风而行,身形快的简直不可思议,目标直指水如烟的香闺所在地。

这地方他来过多次,可谓是轻车熟路,不大会儿,便来到了女弟子们所住的听香阁。

他一纵身子,整个人便悄无声息地拔地而起,落在水如烟院前那棵高达数丈的大树上,然后手搭凉蓬,向下观瞧。

他的目光是何等厉害,虽然在此时,仅有苍茫的夜色,可是他仍然看了一个大概。

水如烟的小院里面依然亮着灯光,这无比熟悉的场景,再一次真实地呈现在面前,纵使卓不凡一直淡定,心中却也不禁的怦怦乱跳。

如何引她出来,卓不凡沉思了一下,决定还是用老办法,用东西砸她的门。

卓不凡拿过盘龙戒指,然后从里面取出来一枚铜币,手指轻弹之下,铜币便如长了眼睛一般,“啪”地一声落在水如烟的门上。

“谁!”

随着一声轻喝,一个胖胖的少女跃在了院中,身子不停地摇摆,月光下看的分明,只见她胖头圆脸,长的很是可爱。

这个不是别人,正是那天替水如烟送回绝书的那位,卓不凡很讨厌她。

她四处打量了一阵,但见凉风阵阵,四周寂静无声,不见有人的踪迹,反而在门旁发现了一枚铜币。

她连忙弯腰捡了起来,一边捡一边嘟囔:“可惜只是一枚铜币,如果是枚银币,那该能买多少好吃的,烧鸡、烤鸭……”,说着话,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连忙用袖子擦了一下嘴。

话还未说完,眼前银光一闪,一枚银币“啪”地一声落在她的面前,那闪闪地银光,在她面前慢慢地放大,简直就成了一大堆吃食。

她连忙出手,将银币抄入袋里。谁知忽觉腰上一麻,接着整个人便失去了知觉。

等到她悠悠醒来,便见眼前有了一枚金币,在闪闪地发着金光,闪动着无尽的诱惑,她伸手便要去抓,忽听身后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住手!”

她这才发觉还有一柄剑架在脖子上,刚才如果不是这柄剑让了一下的话,恐怕她这一下前冲,便相当于自刎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金币先装到了袋里,然后才颤抖着说道:“我一切配合,千万别杀我,就算劫色我也认了……”

她这番话的杀伤力巨大,身后那人听了,好久才说出话来,不知是在考虑些什么。

“别胡扯,我只问你几个问题,一定要据实回答,否则我的剑不会留情,明白吗?”

身后那人声音听起来非常苍老。

圆脸少女自作聪明地想道,原来是个老人,不管用了,她叹了一口气,不知是庆幸还是失落。

她想点点头,可是却又不敢,刚才她是没看到长剑,如果看到了,绝对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捡钱的。

“你叫什么名字?”

这一次擒住圆脸少女的不是别人,却正是卓不凡,他听出这屋里除了圆脸少女外,居然并无别人,那么水如烟到何处去了?

他关心水如烟,便决心把圆脸少女劫来一问,他艺高人胆大,一切都率性而为,并不曾有许多顾忌。

“何韵晴!”

圆脸少女颤抖着声音说道,不由地心中暗想,他问这干什么,难道是想和我交朋友?

没想到这圆脸少女,名字居然不错,可是卓不凡关心的并非这个,只是看她说话老实不老实罢了。

“水如烟姑娘那儿去了?”

卓不凡关心情切,声音居然有了一丝颤抖。

何韵晴听出了异样,可利剑在喉,她并不敢说慌:“如烟妹妹早就离开青龙山了!”

“为什么?”

卓不凡闻听此言,心中一震,连手上的剑都有了一丝抖动。

何韵晴吓坏了,连忙将头抬了一下,回道:“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听说她是回家了!”

“说,她的家在那里?”

卓不凡的手稍微一挺,何韵晴便感到了剑上森森的寒意,这下子将她吓的魂不附体。

“这个,可能只有师父常浩南知道!”

她真是吓坏了,连忙回答说,此时她什么都顾不得了,知道些什么便说什么。

何韵晴说了这些话,只觉颈上的长剑忽然消失,她依旧不敢稍动,半晌才有了勇气回头看,身后之人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她以为是做了一个梦,可是摸摸口袋中的金币、银币和铜币,又咧开嘴笑了,今晚虽然惊险,可是收获也着实不少。

卓不凡将身一撤,便如离弦之箭一般跃起,直奔常浩南居住的听松阁而去。

常浩南非常喜欢青松的气节,在他的居处,正好有无数高大的青松,微风吹来,便有松涛阵阵,听来古韵昂然。

卓不凡对常浩南很是敬重,本就无意藏匿身形,所以他来时动静不小,一敲门,便见到常浩南站在门后,含笑给他打开了门。

常浩南将卓不凡让到厢房做下,然后给他倒了杯清茶,问道:“不凡兄弟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常大哥,我听说水如烟已经离开青龙山了,可有此事?”

卓不凡急急地问道,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常浩南的眼中闪过一丝悲痛,不过一闪而过,如果不是细心,根本不能发觉,卓不凡偏偏看到了,不由的心中更增焦虑。

“是啊,不凡兄弟对如烟可真是关心啊!”

常浩南故意用调侃的语气说道。

这并不是他的风格,卓不凡更是一眼便发觉到了异样,唯其如此,才更令他担心。

“常大哥,能不能告诉我,如烟为何要离开青龙山?她去了那里?怎样才能找到她?”

卓不凡情知他的这些心事,常浩南知道的一清二楚,于是也没有丝毫隐瞒,一连问了三个问题,显得非常地急切。

“如烟回家了,她的家在那儿,老实说我也不知道!”

常浩南心里很不是滋味,暗自说道,不凡兄弟,不是我想骗你,实在是不得已啊。

闻听此言,卓不凡跌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是虚脱无力,这时他只觉万念俱灰,显得非常地无助。

常浩南不愿看他的神情,拿起一杯茶来,假装喝茶,只觉心中伤感,险些有泪滴落茶中。

看到他的这种神情,卓不凡心中忽然一动,急急地问道:“常大哥,你不是认识她的父母吗,怎么会不知道他们在那儿呢!”

“你怎么知道我认识她的父母?”

常浩南吃了一惊,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接着反问道。

“这个……我是听人说的!”

卓不凡一时语结,总不能告诉常浩南,我是偷听你们谈话知道的吧。

“唉,我只是有缘和她的父母见过一面,至于他们住在何处,确实是不知道的!”

常浩南这句话半真半假,可是神情却象是十足真金,如假包换似的。

卓不凡开始还满怀希望,现在连最后一丝希望都已断绝,他脸上写满了无奈,只得黯然同常浩南告辞。

常浩南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很不落忍,可是他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佳人已远逝,无处觅芳踪,卓不凡仰望苍天,徒呼奈何。

为何你飘然离去,让孤独笑我痴狂,卓不凡心中郁闷无处发泄,含愤飞起一拳,把面前的一块大石头打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