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兵进泉州

见马云不动声色的掏出了一封信,李景达心中打鼓,却也不敢怠慢赶紧接了过来。展开一看,这心反倒落回了肚子里面,不为别的这书信内容和他们李唐没什么关系,这信是清源节度使留从效写给楚王的降表。留从效斩杀泉州刺史的事情,他也听说过,不过,一来漳州、泉州本来就没有被唐军真正打下来过,留从效这个土皇帝,大哥李景从来也没有真的想对他动手,二来,眼下最关键的是,怎么劝退楚军,而不是纠缠于留从效。他眼珠子转了转:马云莫非是要打泉州的主意?

李景达说道:“大王,这留从效反复无常,绝非是什么好人,这人一方面向我大唐称臣,另一方面又向大楚称臣,其目的不外乎是想做个墙头草,在我们两国之间两头讨好,他才好从中得利,独霸一方。如果贵国有意惩治,我们大唐没有任何意见!”

听李景达转眼就把留从效给买了,马云微笑着点了点头。他现在想对留从效动手,一来是因为留从效实力弱小,手下不过一万人马,估计大军开过去摆摆样子,他可能就投降了。更重要的是,他看重了泉州这个地方,泉州正东面就是琉球(台湾),如果楚国占了泉州,然后在把对面的澎湖也给占领了,那么,就相当于把整个台湾海峡给封锁了,这样就相当于直接勒着吴越的脖子。现在江南诸国里面,最富的要数吴越了(李唐已经被折磨的不行了)。而吴越之所以富裕,吴越的海外贸易占据了很大的比重。马云知道大宋朝军事上不咋地,可经济上可以说是历朝历代最好的,它很大一部分是得益与海外贸易,而宋朝的海外贸易,其实是吴越和南汉打下来的基础。第三,虽然李唐偷袭兴王府的计划是失败了,可是如果将来对付吴越的话,水路两面夹攻,才能让吴越防不胜防。而泉州有天然的海港,完全可以作为一个海军的基地。

听了李景达的话,孙晟在一边狠狠的瞪了李景达一眼,他对留从效没有好感,可是大唐现在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如果能保留留从效的话,说不定对于楚国来说,也是一个牵制。再说,这留从效再不好,也是对李唐称臣了的,就这么把他给出卖了,对李唐来说影响也不太好。可是,孙晟虽然肚子里不愿意,可也没敢站出来反对,看样子楚王只不过是对李唐危言恐吓而已,可谁也不敢打包票,如果保了留从效,马云不会恼羞成怒。

弱国无外交,孙晟不得不咽下了这口气。

楚唐两国签定了赔款协议之后,马云带着大军绕到汀州,直扑泉州。

留从效刚刚杀了李唐派的泉州刺史,撵走了李唐驻扎在泉州宣示主权的几百兵丁,一边向李唐称臣,一面又向楚国称臣,另一面还派人去福州,准备向吴越称臣。他想在狭缝里面过日子,没想到,这才刚刚过了半个月,楚国的大军就到了泉州的南安县,而在潮州楚军张文表部,也气势汹汹的扑向了漳州。他突然明白,自己错了。千错万错不该在这个时候和李唐翻脸,他本以为楚国是要和李唐翻脸了,那么他正好在两国之间游弋,玩骑墙计。没想到,李唐竟然彻底把他给卖了,而楚国也压根就没有和李唐决一死战的意思。早知道,还不如继续带着李唐的门下,大不了继续装病呗。反正现在李唐损兵折将的,也不会真把自己怎么滴。

于是他赶紧召集泉州衙将张汉思和统军使陈洪进,和他们俩商量如何退敌,商量来商量去,没有办法啊。这福建本就穷,再加上王延政兄弟两打了十几年的仗,泉州、漳州也穷困潦倒,兵马不过一万,人口招揽了许久,也才十万。要不是泉州,也算是个大港口,他根本就养不起这么多兵马。

自己没实力,是什么妙计都用不上。没有办法,留从效想出了一个入质的主意,他没有儿子,就想把自己大侄子,送给马云当人质。于是他派自己的幕僚刘安带着大侄子留绍錤,以及一些金银财宝,赶赴南安投降。

马云到了南安之后,下令暂时休整一天,然后第二天就要进攻泉州。正在这个当口,留绍錤来了。马云兴冲冲的接见了两人,他还以为自己面子够大,留从效不战而降了呢?召集了随军而来的周行逢、潘崇彻、石大等人,想让这些人一起感受感受自己王霸置气。没想到刘安说明了来意之后,马云脸色一沉,两个眼睛往上一票,看着大厅的天花板,不再理他们了。

一旁的周行逢看了眼马云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领袖心中很不满意,他不禁冷笑道:“我军眼下已经到了南安,留从效也算什么人,难道他以为他是李景,就算是李景,我大楚锦旗北指,他不照样的赔款道歉。区区的泉州,也配和我们讨价还价吗?”

石大说道:“还不快滚,告诉留从效,要么就赶紧投降,要么就给自己准备好棺材!”

刘安还苦苦哀求道:“大王,您是有道明君。我主愿意侍大王如父,年年朝贡,这”

马云冷冷的说道:“哈哈哈,今日我大军都已经到了南安,离泉州不过十里地,你以为就凭一个人,区区几句话,就能让寡人退兵吗?你未免太异想天开了吧。”

刘安见软的不行,只好壮着胆子质问道:“我主何罪,大王竟然如此逼人!”

马云冷笑道:“留从效无罪?他既然降我,为什么还想投降李唐,还要投降吴越啊!嘿嘿,这难道是忠臣的所为嘛!我大军已经到这里了,没什么可说的了,两条路,要么就战,要么就降,寡人给他一晚上的考虑,明天他不来,寡人就只能亲自去了!”

刘安冷汗出来了,却是万般无奈,他连夜跑回泉州告诉了留从效这个噩耗。留从效整个人都惊呆了,他死气沉沉的扫视了自己手下的将领,沉默了许久方才说道:“罢了,我们还是降了吧。”

张汉思心中不忍,道:“大人,我们不如向福州求援,说不定吴越会助我们一臂之力的!”

留从效苦笑道:“楚军先破汉国,后败唐军,就算是李唐这样的大国也不敢和楚国轻易翻脸,吴越怎么肯在这个时候得罪楚国呢?再说,李仁达的前车之鉴,你们难道忘了吗?唐军进攻福州,李仁达请来了吴越军队,确实将唐军击败了,可李仁达呢?身首异处,福州反而落在了吴越手里。就算吴越肯来,等吴越打败了楚国,我们不一样要步李仁达的后尘吗?我们兵不过万,地不过漳、泉二州,又有什么资格和楚军作战呢?想当年楚王都督岳州之时,区区一州之兵就能攻下南平,而现在楚国地跨荆楚,掩有岭南,精兵十多万,岂是我们能对抗的?算了,我们还是降了吧。投降还不失富贵,要是晚一阵子,恐怕连个富家翁都没得做了。”说完,他长长叹了一口气。他主政泉州以来,安抚流亡,与民休息,也算颇得民望,可是,自己的实力实在是微不足道,楚国铁了心要来,又怎么抵抗的了呢?

第二天,还没等马云点将出兵呢,留从效就负荆而来,献上漳州、泉州人口地形图,表示投降。马云大喜,立刻封留从效为顺国公,这个品阶要比李唐封留从效的晋江王要低,可没办法,李景是皇帝,马云只是王爷,这两人品阶不同啊。

马云到了泉州,接受了军队、库府之后,就再次派一都近卫军送留从效一家人去了长沙,至于张汉思这些人则重新打乱,安排到了别的地方。

乾佑元年正月,楚国南线长达四个月的军事行动,终于落下了帷幕。正式囊括了岭南地区。楚国在原有四个军的基础上,又整编汉军和清源军,成立了第五军,同时也将近卫军的人马从一万人,扩大到一万五千人。同时将岭南道更名、拆分为广南西道和广南东道。任命原第二军副提督徐威为提督,调任马光猛为第五军提督。同时,他还在泉州、广州成立了水军第二军,任命原英州刺史邵廷琄为第二军提督,而水军下面的骨干军官则从在洞庭湖的水军第一军中抽调,汉国水军的中低层军官则抽出大部分人去长沙参加军校学习,说白了就是洗脑。

唐末一来,由于军阀割据,这文官和武官区分度不大,像这邵廷琄虽然是英州刺史,但打水战却是一把好手,李唐偷袭广州一战,就是有他指挥的。在钟允章的建议下,马云还是重用了邵廷琄。

邵廷琄果然不负众望,在泉州整顿了两个月的水师之后,他调集军队,对盘踞在澎湖岛上海盗进行了毁灭性的清剿。马云派人对澎湖岛,特别是海盗的营寨视察了之后,决定在澎湖建立一个水师港口,将台湾海峡彻底的封锁了起来。同时,他派人去了台湾岛,准备对台湾移民,进行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