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诉伸出手,纤细的手指掰开她的手,微垂着的发下,那张俊容倾国倾城。

“与她在一起的数月,抵得过所有记忆里的日子。便是因为一同经历了生死之时,离别之刻,一起经历了所有大风大浪,才能像现在一样,至死不渝。我从未骗过你什么,曾经的誓言已经沧海桑田。你已是他人妻,在我心里,也已经不重要。所以晴雨,放手吧,不要觉得我背叛你,抛弃你,因为你自己比谁都明白,你没有资格说这种话。”苏诉说完,便转过身道:“来人,送客。”

晴雨擦一把眼泪,狠狠盯着他决然的背影道:“我自己走。苏诉,今日我便把话说下,我永远都不会祝福你,我诅咒你永远得不到幸福。”

苏诉笑,阳光下那双桃花眼散发出璀璨光芒,“我幸福不幸福,不是你能左右的。”

没有人可以左右,唯独那个叫柳支支的女子。苏诉走了,走的很潇洒。不像晴雨那般放不开。因为他早已不在乎。

晴雨收拾起一地的伤心,行尸走肉一般的出了楚王府。她并未回府中。而是赶了马车向郊区而去。

在郊外转了几个树林,马车在一座草房前停了下来。

晴雨推开门走入草房,草房里飘散着浓浓的药香。

“宁王妃好雅兴,今日怎么有时间来看我这个大魔头。”屋子里的**,半坐着一个戴面具的男子,带着丝邪性的声线,缓缓传入晴雨耳朵里。

晴雨走过去,问:“教主身体好些了吗?”

被换做教主的男人笑了笑,道:“托宁王殿下的福,还是糟糕的很。我真是搞不明白,你们夫妻是唱的什么戏,一个为夺我地图把设计陷阱寓意杀我,一个竟然冒险救我。怎么,你看上我了?”

有些痞气的,男子勾起了晴雨的下巴。晴雨脸色变了变,狠狠的打掉了他的手。

“放肆!纪墨笙,我告诉你,我除了是宁王妃,也是当朝丞相的千金,岂容你这般无礼。”

纪墨笙不屑的挑了挑唇角,“在下是魔教中人,又是江湖粗人,不懂得这些规矩,无事不登三宝殿,宁王妃有事便直说吧。”

晴雨自然是有事。纪墨笙是魔教教主,开始的时候与苏止合作,帮苏止寻找青冥山风雨门,两个人本是互相利用。实际上纪墨笙有一张青冥山地图,只不过一直没有告诉过苏止。但苏止何许人也,自然是有自己的门路打入魔教中心位置。他瓦解了魔教的核心人物,最后设计了纪墨笙,拿到了地图。

晴雨救纪墨笙,只是为了在必要时候,策一笔苏止。

不过现在,纪墨笙对她的用处更大了。

“纪墨笙,我帮你重整魔教,你让我做二教主如何?”

纪墨笙愣了下,仔细的看了看晴雨道:“你练得武功,是正派功夫,你舍得抛弃这些功夫,去练外门邪教的东西?一入邪教深似海,从此正派是路人。我们邪教可是什么邪门练什么。”

晴雨冷笑,“我知道邪教有很多速成的武功,还有些是靠吸别人的血之类的练功。我不练那么恶心的,但可以练一些蛊之类的。这天下既已负我,我便要那些负我的人付出代价。”

苏止、苏诉,我便要你们都付出代价。

纪墨笙看着她的眼神,嘴角勾起了弯弯的弧度。

很好,有一个很好用的棋子掉在了他的手上,蛇蝎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又是丞相之女,果然是个好棋子。

“好,我便答应你,你从现在开始便是圣魔小主了。这是神魔令。你拿着它,所有魔教中人任你趋使。现在我们第一步要做的,便是养精蓄锐,扩张魔教的势力。”

晴雨笑,双手抱拳:“谨遵教主之命。”

纪墨笙眯起了眼睛。这女人,果然可教。

晴雨走出茅草屋后,就吩咐众人把纪墨笙接到丞相府去住。托人捎信给自己的父亲,就说这是她的救命恩人,不便露面,让其代劳照顾。

回去的路上,晴雨在马上睡着了。

梦里退回许多年前,苏诉第一次亲吻她的场景。

那年他才十三岁,自己只有十岁。

他靠在紫薇花下,摘一朵紫色的花朵别入她的发。她眨着大眼睛问:“苏诉,你喜欢这种花吗?”

苏诉浅浅笑起来,“是啊,紫薇花,是沉迷的爱。”

小小的她,有些懵懂,“苏诉,怎么样的爱才算沉迷的爱呢?”

苏诉笑的有些狡猾,低下头来问:“小雨,我教你如何与心爱的人做快乐的事情吧。”

苏诉那么好看,桃花眼眨呀眨的,让人脸红心跳。

“怎么做呢?”

苏诉伸出手压低了花枝,忽然凑过来吻住了她,暖暖的笑意在唇边荡漾开来,“就像这样。”

张开双眼,泪水又落了下来,晴雨面无表情的拔下簪子,在自己的手臂上扎了一下,钻心的痛终于将泪水逼了回去。

从此后,她不要再为苏诉流泪了。从一开始,她就该把他的禁锢到自己的笼子里。从一开始就不该让他有机会走向别的女人。

既然这般,那就把他抢回来,不择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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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长安城还有三日脚程的原野,与自己的部下正在山野处休息。被逮到的原晴郁闷的坐在旁边啃鸡腿。

“报,王,长安传信,今日长安城内楚王殿下与倾城公主明日成亲。”

原野头也不抬道:“这点小事不用汇报了。”

“是……”

原晴眨了眨眼睛,忽然道:“慢着,你说楚王?要娶谁?”

那人眨了眨眼睛道:“倾城公主。”

原晴低着头仔细琢磨了下,越想越觉得奇怪。

长安城有这号人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