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支支有些麻木的回到楚王府,有些麻木的走到了楚王的寝室,忽然就开始砸门。

“哐哐哐!哐哐哐!”

“是谁!”屋子里传来苏诉咬牙切齿的声音。

柳支支一听到那个让她安心的声音,眼泪哗啦啦的就下来了,接着一发不可收拾。

“哇啊啊啊!!开门!开门!”柳支支一边狂砸门,一边哭喊。

苏诉满脸黑线的打开了门,就见门前的女人,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嚎叫:“呜呜,我失恋了啦!!”

苏诉的脸,前所未有的黑了……

你害我每一天都在失恋,是你倒霉还是我倒霉!你还好意思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我这里嚎叫!

这个白痴女人!

伸手将人拽进来,苏诉面色铁青的给她找手帕,面色铁青的给她倒了杯热茶。本来想着,让她哭一哭就好了。谁知道这女人还上瘾了,一边哭还一边对着他大倒苦水。

“呜,苏止是王八蛋。”

“对,对,他是王八蛋。”苏诉在一旁喝着茶附和。早就说他不是好人,你就不听。

“呜,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我就算不日行一善,也偶尔救济阶级贫农啊我。人家都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呢,我呢,我这尼玛救了那些人,他们也不为我祈福,眼睁睁看我遇人不淑,呜呜呜呜呜。”

——|||苏诉无语了,这到底是有什么关系……

“呜,我要挖了苏止的祖坟!”柳支支一边抹泪,一边愤慨。

苏诉无力的扶额,“他家祖坟看守太严,不要冒险。”

“我说说而已,过过口头瘾不行吗!现在你还不忘记欺负我!”怒目圆瞪,一副苏诉犯了天大的罪一般。

苏诉的眉抽搐了一下,“行,行,行,你怎么说都行。”

这到底关他什么事!到现在为止,她还没说发生什么事情呢。

偏头看着哭得正欢乐的女子,苏诉忽然又勾起了嘴角。

其实,偶尔让她这样哭一哭,也是好的,至少哭出来痛快。而且能哭得这么豪放,说明她对苏止的感情,并不如看起来那么深。眼眸深处闪着莫名的光芒,苏诉用低沉的声音徐徐诱导柳支支。

“支支,天下的男人,大多是不好的。以后遇见人要多留个心。”

“呜呜,就没有好男人了吗?”柳支支张着楚楚可怜的大眼睛问。

苏诉自然而然的将柳支支圈在怀里,温暖的感觉非常好,柳支支忍不住把头靠在了他的胸膛。

苏诉还在诱导她:“我不敢保证别人,至少,你可以完全信任我。”他笑得很迷人。

柳支支想了想,有些迟疑的点了点头。说起来,可以完全信任的人,除了师门内人,柳支支能想到的,还真就只有苏诉一个。

苏诉抱着人,嘴角划开了奸诈的浅笑。

柳支支哭了一会儿,忽然拽起苏诉最心爱的那块手绢拧了鼻子。在苏诉僵硬的面容下,从容淡定的开口:“主子,你还记不记得,你告诉过我,如果有人给了我一拳。千万不要在势力不均衡的情况下,给对方一拳。要记着,然后找一个不伤害自己的方法报复对方。”

苏诉点头,伸出手揉她的发:“你这个傻子,仍记得这点,还不算太笨。”

柳支支在椅子上放松了身体,也不反驳他。

其实她还是太笨。她早就该知道苏止接近她的目的不简单的。一个小婢女,江湖小贼,如何引得起一个得意王子的注意,又不是什么花魁名媛。她也知道这种王子型的男人可梦不可及,然而只要是女人就会渴望高跟鞋和王子。

她也渴望王子恋情。所以基于这一点的好感,加上苏止的表白,她就小女生一般冲昏头脑,以为对方真爱自己。

唉,真是够傻的。这样想着,柳支支虽然有些难受,却并不如想象中那么伤心。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潜意识里,她是希望这样的结果的。

这样她便不会在苏诉面前显得尴尬了,也不用夹在苏止与苏诉中间,左右为难了。

“苏诉,有个非常差的消息要告诉你。你做好心里准备。”

“什么?”

“苏止假借你名义送粮草到草原王那里,五日后到。到时候,通敌叛国的帽子扣下来,楚王府所有人都得死。”柳支支平静的叙述。她倒不是非常担心,苏诉有的是办法,只要不是像上一次那种千钧一发的境地,基本上扭转乾坤都是可行的。

只不过,她没想到苏诉并不意外。只是笑笑的点头:“嗯,我知道了。”

柳支支诧异。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啊,难道你有千里眼、顺风耳吗?”

“我任职期间,第一天批阅学子们的课业,把课业都放在一起,第二天上午,那叠纸张中少了一张。苏止很高明,他从一开始就安排好了一切,处理的课业堆积的很多,书院管事上书的课业数目也比实际上的少一张。如果换了其他人,绝对会认为是自己数错了。”伸手把玩着墨色的发,苏诉冷笑:“而我,不是其他人。”

苏止斗不过他的,就算他觉得自己的事情做的再完美,也是赢不过。因为他没有任何空子可钻。他从最黑暗的地方跌爬而过,不存任何侥幸心理。所以他第一时间就知道苏止的阴谋,而也在第一时间将计就计。

柳支支盯着此时的苏诉,忽然觉得背脊一片酥麻。

有这样一种人他介于光明与阴暗之间。他很危险,因为太过于聪明,太过于谨慎,让人畏惧,又因为这样的聪明谨慎,给人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这时候的苏诉,很迷人。

柳支支看得有些呆了。

她发现自己真的是傻了,一个近水楼台的大帅哥不要,去要个坏蛋苏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