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痕有些不解,双手抱拳毕恭毕敬道:“请殿下明示。”

苏止拧一口上等碧螺春,平平淡淡道:“本王给你总领的头衔,不是要你去卖命,而是要你指挥别人卖命。虽然这一次是我们与人家合作,要表现出一点诚意。不过官就是官,贼就是贼,你要明白,贼死多少都不算多。”

轻轻弹指,苏止眼里一片冰冷,捏死一个人对他来说,和捏死一只蚂蚁无异。

无痕顿时领悟,双手抱拳道:“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办。”

黑衣人说着,急忙退了出去。

苏止有些疲累的扶住了额。每一件事都让他如此不顺心。

喝一口茶,望着茶叶飘悬的碧螺春。苏止忽然有些想念那个笑容灿烂的女子。

最近几天似乎都没看到她呢,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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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某女人正在吃饭,狼吞虎咽的吃饭。

随凉端着饭碗,看她一脸凶狠的样子,嘴角抽搐个不停。

“喂,你这女人吃饭怎么跟狗一样啊,这么凶。”

柳支支怒瞪着他,含糊不清的回骂:“你才狗,你全家都狗!”

靠,他难道不明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这种道理吗?昨天只顾得上伤心难过外加倒霉外加睡觉,一点东西都没吃,她都要饿死了。

随凉无语,低头继续吃。无歌从外面有些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埋怨:“都说这春雨怪,真是怪,刚才好好的天,却忽然下起雨了。”

柳支支蹙眉,下雨了么?

她不怎么喜欢下雨天。

紧接着,花一也跟了进来,一脸不爽道:“这算什么怪,宁王府才怪,下雨天放孔明灯,那宁王莫不是脑子有病吧。”

“噗……”柳支支一口米饭差点没喷出来。

随凉无语,急忙将手边的水给她。

“就告诉你慢点吃,你不听,噎到了吧。”

柳支支抓着水一口喝光,这才缓下了气息。

不怪她惊讶啊!孔明灯是她与苏止约定的信号,如果苏止要见她,就放孔明灯,半个时辰以后,柳支支便会出府见他。

不过今天下雨唉,春雨仍有些冷,天也晚了,苏止在等她吗?

说起来,倒是真的好几天没见到苏止了。柳支支下了饭桌之后,便寻了一把油伞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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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诉醒来之后,发现枕边人不在了,手边放着一张字条。

上书:报告主子,小的很饿,小的去吃饭了。

苏诉嘴角勾出一抹浅笑,将那张字条小心的收入怀里。起身走出房屋,正看到柳支支拿着伞,行色匆匆。

苏诉倍感疑惑。

她这是要去哪里?苏诉心念一动,脚步不自觉的跟了上去。

四月的细雨,落在青石板路上,落在红墙绿瓦,有一股缠绵悱恻的温柔味道。柳支支忽然觉得长安城的雨比之青冥,多了一股妩媚。

不远处,一身白衣的男子,撑着雪白的兰花油纸伞,静静的等着她。雨水顺着伞的边缘落下,有些许雾气迷蒙。柳支支愣神,忽然觉得他像是从天上下来的月宫仙人。

苏止看到她走来,嘴角划开微笑。

“你让我等了这么久,该如何补偿我?”

柳支支撇嘴,“才不补偿,你可是男子,难不成要我等你啊。”

苏止也不恼,宠溺的看着她,“乖,我真的等了许久,手有些凉,来给我暖下手,总可以的吧。”

柳支支最扛不住他这么温声细雨的样子,收了伞走到他的伞内,伸出手握住苏止的手,触手一片冰凉,柳支支才恍然他一点都没撒谎。

真的等得久了,手指冰凉。心疼的皱眉,柳支支抱怨:“你是傻瓜吗?等这么久。不是说好半个时辰吗?”

苏止只是笑,感受她手指的温暖,心似乎也跟着暖了。

“我想着,早点来就可以看到你了,于是就早了半个时辰。”苏止眨了眨眼睛,样子有些狡猾。那样子仿佛在说:看吧,还能赚同情心呢。

柳支支噗哧一下笑了出来。

“傻瓜……”

“傻瓜的唇好冷。”

“冷、冷就冷着吧。”

“支支,要亲亲,亲一下就不冷了。”

“才不要。”

“就一下。”有些像小孩子讨糖,苏止的声音带着撒娇的味道。

柳支支受不住他这么可爱的样子,微微扬起眼脸。

“那……就一下。”

“嗯。”苏止开心的笑了起来。

柳支支在心里骂自己:完了,柳支支,你被这个男人吃得死死的了。

踮起脚尖,在雨帘中,柳支支轻轻的吻上那那双有些清冷的唇。那唇明明是那么冰冷,然而真正碰上,又发现灼热的吓人。柳支支一触即离。苏止却不准她逃跑,一只手猛地拉住她柔软腰肢,加深了这个吻。

柳支支被吻的有些昏沉,双手不自觉的环住了苏止。

她任由他吻着,感受自己复杂的心情。那是苏止带给她的感情,不安的、激动的、危险的、又迷人的。

她心里隐约觉得自己和苏止之间,隔了千山万水。即使拥抱,即使亲吻,也不能够达到对方的彼岸。

她清楚明了,自己有所保留,她可以向苏诉说出一切,可以让苏诉知道她的师门以及她的师傅,却不能让苏止知道。而苏止,也有所保留。他将自己的一切都遮盖好,只单单把自己这个人给了她。

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她要的其实不多。只是那次河堤上,那一句动人的话。只是那次醒来时,他温柔的眉眼。

够了,这就够了。我只是想谈一次恋爱,感受被人爱着,被人捧在手上的感觉。

苏止,我们之间,是爱情吧……

一定是爱情吧。